正文 第二十二章 再次陷入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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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雛衣當晚離開漁村之後,一路尾隨著小羽。
漁村不遠處,有一座孤峰臨海聳立,方圓幾十裏不是淺灘平地就是浩瀚的海麵,極為顯眼。那便是無極峰。
無極峰高達上千丈,直上直下。垂直的峭壁上偶有三兩顆翠鬆,隻有峰頂鬱鬱蔥蔥,滕蔓倒墜。有時會從上麵傳來飄渺的歌聲,風聲中還伴有金戈之聲夾。附近的漁民都傳說,上麵住有仙人。曾經有人試圖攀上去,苦於沒路上去,盤桓數日也就放棄了。
這天夜裏,村民們又聽到了那飄渺的歌聲,空靈純淨,猶如天籟。
……
“雛衣哥哥,你聽我唱了一夜的歌,還要躲著我嗎?”
暗處的冷雛衣聞言,緩緩走了出來。小羽蹦蹦跳跳的圍著他轉,紅色的發絲鋪滿了身前身後。
“善使怎麼不進去?”
“我在等雛衣哥哥和我一起進去呀。”
“等我做什麼?”
“因為雛衣哥哥一直跟著小羽,小羽以為哥哥要和我一起進去呢。”
小羽睜著大大的眼睛無辜的看著冷雛衣。
冷雛衣無言,看來這三年,大家的修為都是大有長進,這麼近的距離跟著善使童子果然還是被發現了。
“一起走吧,時間快到了。”
“嗯~~~咦!雛衣哥哥的麵具好精致啊!想不到哥哥的控水功夫這麼厲害呢!”
“別人送的。”
“既然給哥哥製作麵具,是雛衣哥哥的心上人嗎?”
“不是”
“下次帶小羽見見好不好,南眷姐姐走了以後,雛衣哥哥總是一個人。”
冷雛衣笑而不答。小羽見他不回答,努努嘴晃著他的胳膊。冷雛衣無奈,隻好勉強答應。
善使童子隻有七八歲小孩的身量,但早已年過百歲,卻依舊是一副小孩子心性。冷雛衣曾經以為是心智不正常,後來才發現是被人為的停止了生長!小羽心智隻停留在十二三歲的年紀,通常理、曉百態,但依舊天真無邪,心性善良。
小羽與他們三個不同,他隻接自願求死之人,讓他們沒有痛苦的死去。收費從無定律,願給便給不給也無妨。人世無常,有時候活著比死亡更需要勇氣。時間總是最後的贏家,但人心是無底洞,沒有誰心甘情願總是失敗,所以總會有人想要贏過時間獲得永恒。
這個世界上永恒也許是存在的吧,在那些執著的人眼裏,生命的停止時間的停滯,不再前進一步便是永恒。沒有記憶沒有未來隻有最美的時光!也不知道那些選擇在最美的時候離去的人們,是看的太透還是愚蒙未開?誰都有一個答案,但都不盡相同。
無極峰頂峰本來就沒有多大,幾句話的功夫,兩人就走到了懸崖邊。下麵海水轟隆隆的拍打著崖底,翻起白色的浪花。兩人麵不改色,往前一跨,消失了。
流沙間隱藏在一處幻境中,幻境自成一界,入口便是無極峰的東南方向的懸崖處。此界是流沙間創始者鍾離所建。直到今日也無人勘破此界的本源在何處,流沙間的成員也僅僅知道入口。此界幾千年如一日,未有崩壞的跡象。
冷雛衣和小羽入得界門,熟悉的景象撲入眼中。
界中沒有晝夜交替,仿佛置身於浩瀚的夜空中,沒有日月,隻有數不清的星辰。天空下是一望無際的水麵,延伸出極遠,消失在目不能及處。也不知有多深,黑沉沉的。界中一絲微風也無,水麵猶如一麵光滑的鏡子,倒映著夜空中如珍珠般的星辰。人立在水麵上,沒有倒影。
水麵的中央有一處寬敞的宮殿,殿前立著的匾額上金墨揮毫,“往生殿”三個字龍飛鳳舞。一條白玉通道筆直的通往那裏。
冷雛衣取過手邊早已準備好的引魂燈,拉著小羽從白玉通道上一步步朝往生殿的方向走去。沒有引魂燈,就無法到達往生殿,無論走多久,往生殿永遠在不遠處。
不多時,兩人到了殿門外。擱下引魂燈,進了內殿。
殿內,郝蓮墨和白將離老早就到了,白將離見了冷雛衣有些驚異,郝蓮墨見了冷雛衣倒是和平時無異,隻淡淡道:“冷兄來了!”。
小羽見了他們,脆生生的喊道:“墨哥哥,將離姐姐,小羽好久不見你們了。”,說著歡快的跑到兩人跟前。
流沙間殺善欲道四使中,也隻有小羽還有些常人的嬉笑嗔癡,會與他們歡笑玩鬧,那些隱忍的不耐煩或是不高興他都仿佛看不見。其餘三人不過是點頭之交,互通姓名罷了。
“小羽跟你雛衣哥哥一起來的嗎?”,白將離皮笑肉不笑的問。她生得一副好皮相,及腰的黑發富有光澤,額心一顆朱砂痣在白皙的臉上分外明豔,眉眼帶笑,嘴角一揚便滿麵春風。就算是皮笑肉不笑,看起來也是楚楚動人。
“我們在界外遇到的。”
聽小羽如此說,白將離臉色緩和了幾分。撫摸著小羽的頭發,笑得越發好看。抬頭的一瞬間麵無表情,沒有人看見。
冷雛衣盯著郝蓮墨,正欲開口。不料對方搶先說道:“冷兄運氣不錯!”
“此話怎講?”
“三個月前被風祁埠所擒,要不是有人搭救,恐怕我們三人現在就已經在履行流沙間的第二鐵律了。冷兄還能說自己運氣不好?”
流沙間的第二條鐵律:戕害同門者,必殺!
“哦?是嗎。我是不是應該多謝你那一盞茶?”
“一切皆有因果,冷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不必謝我。”
郝蓮墨這話無疑承認了他對冷雛衣用毒的事實。他也是聰明人,知道否認無用。
“嗬,我說你們兩個,說些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何不打開天窗說亮話,有仇報仇有怨抱怨豈不敞亮!”,顯而易見,白將離赤裸裸的表明了自己的陣營,一點都不忌諱。冷雛衣早有預感也不覺意外。
“白姑娘說得對!隻是不知這怨從何起?”
“勝者為王。”郝蓮墨麵帶微笑,淡淡的說出這四個字。
勝者為王,隻看結果不論緣由。能活著才能去追究。這話中的挑釁意味可不像說出的語氣那般清清淡淡,反而火藥味十足!
殿內的氣場一下子冷了下來。
“各位,一路辛苦!”
四人聞言一驚,連忙施禮。齊聲道:“熍蟬大人!”
上殿的間主寶座旁,方才說話之人,一身白色薄衫,負手而立。
“在下已經恭候多時,今日隻是例行聚會,無甚要事。”
“今日間主大人也不來嗎?”郝蓮墨問。
“間主無暇麵見各位,若有要事,請使用神伏令!”
神伏令是使者麵見間主鍾離的唯一途徑,三年中一人隻有一枚,隻能使用一次。冷雛衣四人不知道自己是第幾任使者,間主大人從創立流沙間至今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個年頭。也許間主已經看破了生命的奧義長生不老了。
四使極少有機會見到間主,大多數時候都是熍嬋代為傳話。熍嬋與間主的關係一直是個謎,比仆人更器重,比朋友更信任,他幾乎管理著流沙間的一切事物。從未見過熍嬋與人交手,剛才他進入殿內,卻無一人發覺,料想他陪伴間主多年,修為絕不會比四使低。
“若有新的任務,會通過玄天鏡通知各位。”
“熍嬋大人,在下有一事。”冷雛衣冷不丁的說。一旁的郝蓮墨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嘴角笑意漸濃。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今日間主不在,還請熍嬋大人做個見證,在下,要向道使發起決戰!”
熍嬋沉默,看著一臉凜然的冷雛衣和胸有成竹的欲道二使。
“雛衣哥哥,真的要決戰嗎?小羽也喜歡墨哥哥,可不可以不要決鬥?熍嬋大人,可不可以不要同意?”
“小羽乖,這是你雛衣哥哥自願發起的,小羽為難的話誰都不幫就好了。”白將離在一旁說道。
小羽在流沙間的時間在四人中是最久的,他比誰都清楚規則。也不再多言,默默的退到了熍嬋的身後,眼裏是真切的擔心。
“你可想好了,你的對手可能不止一個,這將是一場苦戰,你有可能再也走不出這幻境。”
“熍嬋大人,無礙!人欲殺我,我必還之。”冷雛衣毫不遲疑的回答。
他並非不惜命,隻是這場決鬥不可避免!他太了解郝蓮墨了!不管他出於什麼樣的理由要除掉自己,現在的他勝算在握,沒有理由放棄這麼好的機會。成員死於同門間的決鬥,第二條鐵律就不會生效。
現在想來,恐怕從一開始,一切都在郝蓮墨的預料之中。陷阱環環相扣,自己已經無法抽身了。對方這麼費勁心機的要除掉自己,絕不可能出於私仇,恐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冷雛衣了解郝蓮墨,相對的,郝蓮墨也了解他!知道他就算不死,聚頭會也一定會來!冷雛衣有非來不可的理由,但也不會輕易赴死!
“這是流沙間的家事,那就在這往生殿解決吧!”熍嬋說罷,與小羽退到了一邊。
殿中,冷雛衣一人對峙郝蓮墨、白將離兩人!
郝蓮墨雖然贏麵頗大,但麵對的是流沙間的一號殺手!也不由得全神戒備!輕敵是他們永遠都不會犯的錯誤,隻要是戰鬥,一定是全力以赴!所以他們活得比別人長。
白將離站在郝蓮墨身後不遠,已經取出了聚力符夾在指尖。隻見她口中念念有詞,頃刻間就召喚出了兩頭戰獸!一隻黑鐵獸,一隻金獸!
白將離實力又增進了,居然收了一頭黑鐵獸!冷雛衣想起了在九方城的地下廳南宮麒說的話,腦中飛快的閃過一個念頭,果然他們之間有關係!
郝蓮墨也動作迅速,將他的高階殉戰獸召喚了出來。殉戰獸因為在戰鬥中傷敵一千自毀八百的戰鬥方式而得名,是名符其實的戰將!
對方兩人三獸,一個武修一個靈修。而冷雛衣獨自一人,連武器都沒有!
“冷兄,請吧!”
郝蓮墨的語氣充滿殺意!一場生死之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