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苦盡終會甘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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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風動山莊人頭攢動。
風動山莊位於風雲澤深處,第一次前來的修士在山莊童子的帶領下,穿過陷阱重重沼澤地。沼澤邊的樹木怕是已有百年,鬱鬱蔥蔥遮天蔽日,交錯重疊的葉縫中透過的陽光仿佛一根根玉柱,跟在童子身後的修士忍不住感歎,真是一番好景色。
一群人走了良久,也不知拐了幾道彎。繞過一座山石時,眼前忽地豁然開朗,風動山莊赫然展現在人們眼前,亭台樓閣、浮雲繚繞,恍若人間仙境。
整個山莊背靠斷玉山,莊前一條山澗繞著斷玉山流過,彎彎曲曲。水流不大,水聲潺潺,悅耳動聽。山澗上淩空橫建了一座石橋,是極簡單的樣式,與身後的山莊簡繁相間,卻是另一番靈動和諧。青山小橋,泉水叮咚,好一處世外桃源。
山莊依山而建,攀附了半個斷玉山,樓台或隱於俏石樹蔭間,或借勢精心雕琢。整個山莊最大限度的就地取材,依勢而建,最高處的樓宇被霧氣遮蓋看不真切。似真似幻仿佛一幅精美畫卷。
引路童子聽著身後一行人的感歎,無動於衷,這些話早聽過不知多少遍了,也沒什麼新意。無非是感歎如何如何意想不到。童子不禁想,恐怕在世人眼裏,自家主子憑借修武會一戰成名,創下如此霸業,和一個暴發戶無甚區別。屋子房舍也應該是金碧輝煌,雕龍漆金那般。驟然見到如此詩情畫意的莊府,不吃驚才怪。
想歸想,童子也未曾停留,帶領眾人穿過山澗上的石橋,打開山莊大門,將一行人引進莊來。
今日的氣氛和三個月前完全不同,受邀前來的修士個個表情凝重。畢竟風莊主才痛失愛女,是在不宜表現出喜聞樂見看熱鬧激動的心情。
風莊主作為東道主,招待頗為費心,畢竟今日若是有什麼閃失,還需靠這些人幫襯幫襯。
人多力量大!風祁埠風大莊主常年江湖行走,深諳此道。今日前來的大部分人都不見得知道今日之事牽扯頗深,不過就算待會兒知道也來不及了。在江湖道義麵前抽身,今後在蒼穹大陸行走都會被戳脊梁骨!
風祁埠麵帶微笑一個個迎接前來助陣的修士,看這陣仗,儼然不比修武大會差多少。
不多時。風動山莊的內院就齊聚了蒼穹大陸有頭有臉的各色人物,風祁埠一刻也不敢疏忽,皆奉為座上賓,自己雖居主位,也是熱情客氣。外院各方來看熱鬧的或是各大家的弟子也都安置妥當。
風動山莊也當真氣派,縱使來了這麼多人,家丁丫鬟一個個井然有序,穿插在賓客間,照顧周到,並無慌亂。
忽然眾人一陣騷亂,人聲陡然大了起來,似乎有大人物到場了。
內院的風祁埠聽到家丁來報,連忙迎出來。
“風莊主,別來無恙。”
“南門樓主,屈尊光臨寒舍,實在是我風某的榮幸。”
“風莊主,何必過謙,那日沒能攔下那小子,在下實在是慚愧的很,還請風莊主節哀順變,今日必將那小子碎屍萬段,以解莊主心頭之恨!”
“風某也不曾想會有如此無妄之災,想我那女兒韶華正好,是我這個做爹的沒保護好她,與樓主無礙。”
風祁埠說著,麵露悲戚之色。自己千般嗬護放在手掌心的人兒在自己麵前死去,那個做爹的能不傷心?能不自責?
“樓主還請內院說話”
來人見風祁埠露出傷心的神色,也不再戳人痛處,也道一聲請,步入內院。
此人乃煙雨樓當家的,南門流火。身高八尺,奎武有力,一身錦緞黑衣金色滾邊,袖口衣擺遊龍秀鳳,連鞋麵都是錦繡暗紋。步態穩重,霸氣華貴。他麵容剛毅深邃,額角有一道疤痕。在南門流火麵前,從沒有人敢提及這道疤痕,隻有一個人除外。這個人就是此刻跟在他身後的雲惹塵。
眾人見南門流火都來了,不禁一陣激動,看來今天是有大熱鬧可以看了。也不知那小子是何許人,殺他還要安排這麼大的陣仗!
煙雨樓非煙花之地,祖上是練武世家,已有千百年曆史,代代人才輩出,特別是現在的南門流火。其獨門的控水功夫無人能敵,與人切磋從未有敗績。
南門流火身後一幹弟子也魚貫而入進入內院,其中有兩人正是前日在街邊說書的微生夜和他的師弟雲千已。
此時的微生夜身材修長,也是一身黑衣加身,胡子也不見了,麵容幹淨英俊,哪裏還有前日邋遢中年人的樣子?旁邊的雲千已還是陰沉著臉,嚴肅冷漠。一樣的黑衣,氣場完全不同。倒顯得微生夜意氣風發,溫和俊美,頓時吸引了不少女子的目光。
微生夜仿佛完全沒感受到那些目光,自顧自的東張西望,像個好奇寶寶。
南門流火之後不多時,另一個重量級人物也到場了。此人還未入得莊門,眾人便聽見一聲長嘯,隻見空中盤旋著一隻仙鶴,仙鶴身上還有個人影。風祁埠才出得門來,就見一個體格龐大,胡子老長的大漢就一個箭步跨進門來,高喊道:
“風兄,那小子在哪裏?看我將他斬殺來!!!”
風祁埠還沒回答,空中一聲嬌嗔傳來:
“你這不長眼睛的憨貨!風大哥在此,雪刃仇人這種痛快事還輪不到你!”
說完,空中盤旋的仙鶴緩緩落地,從背上走下來一女子:碧色薄衫蔽體,身材凹凸有致,一頭青發高高挽起,看似隨意的簪了一根步搖。步搖左右長長的流蘇隨著身體的晃動在頸間來回滑過。一雙大大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看著剛才的大漢,滿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大漢見女子下來,也不說話,隻是嗬嗬的笑。
風祁埠這才說道:
“莫大哥、墨色姑娘,一路辛苦了。”
莫山上前一步,拍了拍風祁埠的間:“風兄,太見外了。”
“那賊子在哪裏,快引我等前去,看我讓他生不如死!!!”說著怒目圓瞪,火氣比風祁埠還大。墨色見狀一臉無奈的搖頭,沒得救了,這個傻子。哪日自己若不在他身邊,怕是引火燒身都不自知!
這時南門流火和眾位俠士也從內院出來,風祁埠見狀,也不磨蹭,便帶領眾人穿過偏門。往風動山莊西側走去。
行不多時,眾人便看見前方有一深潭,咕嘟咕嘟的冒著寒氣。
此時真是正午,風動山莊地處沼澤深處,本身氣候就濕潤悶熱。饒是如此,大部分人來到寒潭時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一些修為低的不得不站得遠些,以防寒氣侵體,熱鬧還沒看,自己就先掛了就實在是虧大了。
深潭旁邊有塊石碑,刻了“地寒澗”三個大字,想來便是這深潭的名字。這明明是一處潭水,怎以“澗”命名?凝神一瞧,原來這處潭水正是繞莊而行的那條山間的源頭。
“風莊主,那小子就關在此處嗎?怎麼不見人?”南門流火的大弟子問道。
“張少俠還請稍安勿躁。”風祁埠朗聲對在場的人說道:
“各位,日前那紅衣小子雖被在下所傷,但修為頗高。在下以防他絕處反擊,魚死網破,故將他封入這地寒澗中。此澗深達四百丈,其中寒氣能封住體內修為。料他怎麼也逃不出去。”
眾人一聽,都唏噓不已。這地寒澗著實厲害。
“將他拉上來!”風祁埠吩咐。他身旁的大弟子就領了幾個人消失在人群中。
片刻,不知在何處的機關被啟動,地寒澗四周的四根鐵鏈緩緩繃緊,發出沉重的響聲,約莫一炷香功夫,澗底的東西才慢慢的顯露出來。
眾人一看,都倒吸一口涼氣。連南門流火都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