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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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句話最終被我大意的忘在了腦後,也沒有記住的必要,至少我從來不相信什麼一見鍾情。
    比賽的排練如火如荼的進行著,最後我們決定選用嶽飛兩首《滿江紅》作為參賽的詩目,至於表演,是韓揚離舞劍。排練的時候每每看見他拿著綁著紅穗的軟劍刺來刺去,我就覺得好笑,有幾次忍不住笑出聲還被他瞪了一眼。
    “再看眼睛就直了。”王喆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試圖拉回我看韓揚離的目光“怎麼,看上了?”
    90後的我們對於感情問題的確是比父輩開放了許多,若是放在十幾年前,他這般大大咧咧的問也許會被當做調戲良家婦女,要浸豬籠的。
    “你喜歡就拿去。”同性戀不再是一個禁忌,我並不討厭那些同性愛人,隻是不允許它發生在自己身上罷了。
    “你怎麼這麼幼稚。”他笑著在我身邊坐下“韓揚離這個人你搞不定的。”
    “大哥,你能不斷章取義嗎,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對他有意思了。”
    “我就是提醒你”他拍拍我彎著的腿“來,平著放,讓哥哥躺一會。”
    我糾結著要不要提醒他這屬於調戲,索性我不討厭他,也就任他在我腿上躺了下來“肉肉的,真舒服”
    “你可以這樣滾遠了。”不再理會他,抬頭就撞進韓揚離的眼眸,深不見底。我一直以為小說的描寫隻是渲染,如今真的對上這樣一雙眸子,我連慌張都忘記反應,隻是沉淪。下一秒他就移開了視線,讓人懷疑剛才那雙眼睛是否真的屬於他,看著他和餘璐站在一起比劃著耍劍的動作,我突然覺得今天的陽光很刺眼,還真是在耍賤。
    “你和王喆很熟?”打開QQ那個滲人的黑唇就閃個不停
    “還好。”
    “你逗我呢,不熟,能讓他躺在你腿上。”
    “不過休息一下。”
    “女孩子要有危機意識。”
    “不會有任何危險。我們要真的能有什麼,也等不到今天。”
    “你隨便。”真是個怪人,還是蠟筆小新比較可愛。我的腦袋一向短路,還不知道怎麼惹著這位人物了,也就沒太在意他的語氣。
    那天不怎麼愉快的對話後我和韓揚離的交流就更少了。我的話本來就不多,他也不再主動找我,怪異的氣氛連金筱希都問我怎麼了,我把事情大致描述了一番,金筱希就樂了“哈哈,他怎麼跟吃醋一樣啊。”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描述的大抵就是現在的我。吃醋嗎?我仿佛看見了黑夜中唯一的那顆星星,有什麼東西在心裏掙紮著,等待著破繭而出,我害怕這樣的改變。
    就在我惆悵著該如何和韓揚離友好相處的時候,被我遺忘在腦後的吳昊明出現了。
    “沐梓槿,外麵有人找你。”第一排的同學扔了個粉筆在我桌子上,花了我剛寫完的數學題,抬頭的時候那個男生已經背過身去,得,有氣都沒處撒了。
    “你是沐梓槿?”
    “我是沐梓槿,不知道是不是你找的那個沐梓槿,反正這個班就我一個沐梓槿”心裏默默的為自己這番說辭點了個讚,想著剛才花的那道題不免鬱悶,又要重新寫一遍了。
    “吳昊明很不好。”
    “哦”
    “你怎麼都沒有反應的。”我這個人也許遲鈍,但是對來自別人的敵意異常敏感,就如此刻,我覺得麵前這個短發女生是想要撲上來咬我的。
    “我該有怎樣的反應?”
    “吳昊明喜歡你啊。”像極了偶像劇爛俗的情節,女主哭哭啼啼的對小三說男主愛的是你啊,搞得跟聖母瑪利亞一樣,不幸的是現在我成了那個小三。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他喝醉的時候叫的都還是你的名字,他還會哭。”
    “鈴鈴鈴。。。”我從來沒有覺得上課鈴聲是如此的悅耳
    在進教室的那一刻,我對她說“如果委屈,該來找我的人也不應該是你。”
    如果目光如劍,此刻我怕是已經千瘡百孔。上課的時候我還在想剛才的事情,不認識的人就這樣突如其來的指責你,放誰身上不心塞啊。
    “認真聽課。”走神的那個我被輕輕的觸碰拉回正位,教室還有些悶熱,他的溫度就這樣直接的附上我,短短幾秒鍾,我像是走完了整個撒哈拉沙漠,整個臂膀都像是被火灼烤著,焦人的緊。
    一整天我都沒有抬頭去看看的他的勇氣,那觸碰所產生的熱度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減退,我想自己是病了,即使我不願承認,但韓揚離就這樣輕描淡寫的被我放在了心上。
    放學後不出所料的被吳昊明攔在了班級門口,過往的同學都不懷好意的看著我,帶著些調侃,就連韓揚離錯過我們的時候都朝我們瞥了一眼。我和他不過一肩的距離卻清晰的感受到他的疏離,現在的我在他心裏大概是個不檢點的女生吧,前幾天讓一個男的躺在腿上現在又和另一個男生拉拉扯扯。
    “你真的喜歡他?”吳昊明陰沉的臉突兀的闖進我的視線,他比我高一點,此刻低著頭質問倒更像是親吻。
    “我還用不著你來管。”
    “邢蕾找你了?”
    “你不是最清楚。”
    忘記是在哪裏看見過的一句話‘分手的人是做不成朋友的,因為彼此曾相知熟悉,就再也回不去隔著距離還能依然安穩的境界。那些依然是朋友的,總有一方還愛著。’現在想來這句話也是無理,吳昊明喜歡我,可我卻討厭他,這樣是做不成朋友的。
    “沐梓槿,我可以為你死。”帶著冷冽絕望的氣息,他握住我的肩膀“沐梓槿,是不是我死了,你就知道我有多愛你。”
    死亡嗎?活著的意義不就是學會如何麵對死亡?望向他的眼睛,是空洞的黑色,沒有希望的黑色。我相信他真的會為我去死。後悔此刻就如指數爆炸滾燙了我每一寸皮膚。
    吳昊明是單親家庭,父母離婚後他就跟著媽媽改嫁,如今他的媽媽與另一個男人有了一個更加可愛的孩子,寵愛自然也更多的給予了那個孩子。那個小男孩我曾有幸見到,雖然隻是個小孩,看上去卻是奸詐而狡猾。他沒有跟我提過他父母分開的原因,但我知道他不喜歡他的媽媽,從他的表現看,他的媽媽也許是當初先變心的人。他曾經握著我的手說‘因為你,我相信愛情。梓槿。’那時的我也隻是一笑帶過,這個物質縱橫的年代,愛早就淪為附屬品,我不在乎,亦不心動。
    在後悔的枝蔓下鋪滿著不屑與囂張的落葉。為我去死嗎?這是告白還是威脅?一個男人如果連承受分離的勇氣都沒有,又如何有資格接受開始。我為自己當初的決定懊惱,也為曾經的不走心自責,更多是對現在他的所作所為而憤怒。
    “你想怎麼死?喝藥?上吊?割腕?跳樓?”我使勁推開他,讓自己的憤怒乖張而明顯“吳昊明,你就這麼點出息。”
    “我告訴你,喝藥等死的過程比死更難受;上吊變成鬼舌頭會很長很醜;割腕還沒流血而死你就先疼死;跳樓最好頭朝下,不然摔成殘廢,別指望我會有一絲的愧疚。”
    “還有,別拿死來威脅我。我也是從鬼門關闖過來的人,你要是敢死我還佩服你是個言而有信的人,更為你敢去死的勇氣鼓掌。”
    “最後,吳昊明,你若是真的喜歡我,你根本舍不得死,為了我,你會活的更好。”
    我摸著有些麻木的心髒,長舒一口氣,頭有點暈,自從車禍後我的身體就大不如前了。
    “我等你好久,你怎麼在這,趕緊走,來不及了。”還不等我有所反應就被一條胖乎乎的胳膊拽走,我看著前麵圓滾滾的身材,在腦海裏搜尋著相關信息。沒有再去理會身後的吳昊明,我相信他會為我去死,卻不信他真的會自殺,連分手都承受不住的人,死亡的恐懼對他隻怕更折磨。隻希望剛才那番話能讓他有所醒悟,舍不得而糾纏不代表愛的有多深刻。
    “你剛才帥呆了!”
    “啊。。。”前麵的人突然停下來轉身,我就猝不及防的撞進了兩個肉團之間,應該有D了吧。後來當這個人知道了此時我腦海裏的想法後還把我的手放在她的胸上揉了揉,炫耀道‘姐就是豐滿又傲人’,真真是不要臉。
    “同學,停下來可以先說一聲嗎?”
    “被撞的是我,你喊什麼。”大概是被我撞疼了,她抬手揉了揉胸口,繼而笑道“喂,剛才簡直堪比偶像劇了。”
    “謝謝。”和一個突然出現還目睹了我最不理智時刻的瘋子,我並不想和她再有任何交流。
    “喂,沐梓槿,你和傳說中不太一樣啊。”
    “傳說你脾氣不好,性格古怪,喜歡勾三搭四,嘴還碎經常告老師,恩,還有他們說你可能裝了,尤其是聲音嗲嗲的。”如果這是漫畫裏的情節,我的腦袋上一定有三條黑線,在當事人麵前如此直接真的好嗎?不過,我喜歡直接的人。
    “那我怎麼不一樣?”
    “恩,剛才看來脾氣是不太好,不過看得出來你不是那種裝的人,還有聲音蠻好聽的。”她自來熟的挽住我的胳膊“我家和你一個方向,一起走。”
    “我和你好像不熟。”
    “曾瑜文,3班的,和金筱希玩的不錯~”
    心裏莫名的有些酸澀,身邊的人在以前十幾年的時間長河裏總能大浪淘沙出幾個知己,而我。。。現在連初中同學的名字都要記不得了,更別提記住他們的臉。一個人,習慣著習慣,就成了無所畏懼的孤單。
    “我和邢蕾也挺熟的。”
    “誰?”
    “就早上去找你的女生。”這又再一次證明了K市真的很小,‘六度空間’理論說最多通過六個中間人你就能夠認識任何一個陌生人,在K市你隻用通過一個人就可以認識一個陌生人,還有可能與他在不知不覺中有了不可明說的關係。
    “她和吳昊明一個班的,她喜歡吳昊明。她跟我說你不要吳昊明了,吳昊明就找她喝酒,還哭,她心疼。”
    “你幫她還是幫我?”任何一場對弈中,最重要的就是辨清敵我。
    “我不喜歡她”她拍拍我的肩“可我喜歡你。”
    思緒飄到那晚的聊天記錄“我還蠻喜歡你的,很可愛”,輕聲歎了口氣“謝謝你的賞識。”
    “我家在上麵,我們在這裏說再見。”她停下腳步指了指坡上的房子“把你電話給我,明早我給你打電話,我們一起去上學,就在這個路口等。”這個人還真是熱情,我不討厭。
    一個人慢慢走在路上,右手邊是一個幼兒園,此刻已經閉館了,透過柵欄看見藍色的滑滑梯,忍不住想要去試一試,有多久我再也沒有去過遊樂場。
    幼兒園看門的爺爺就住在我們家的小區,彼此還算熟悉,也允許我進去小玩一會。把書包立在座椅上,我爬進滑滑梯的洞口,腿伸直,便觸地。我不禁失笑,笑著笑著就模糊了眼眶。終究還是個16歲的孩子啊,還沒學會如何安慰別人,就先傷了自己。
    掏出手機,屏幕上是一個大大的笑臉,是誰跟我說過‘愛笑的女孩子,總會幸運。’
    撥通爛熟於心的號碼,‘喂。’熟悉的聲音帶著迷蒙的溫度打濕我的眼眶
    “陰天,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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