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毅盯著沈軒錦，思考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可越思考疑惑越深。
    沈軒錦還是維持著那個姿勢，麵不改色，像是沒看到楚毅的目光，也感覺不到胳膊上的痛楚。
    他也看著楚毅，可心底到底是不如麵上平靜。
    隱藏，隻能做到不泄露情緒，卻不能讓情緒消失。
    被楚毅這樣直勾勾地盯著，他能維持表麵的平靜已經很不錯了。
    他知道楚毅現在在想什麼，也明白這個時候他應該開口說些什麼，可腦子卻還是亂糟糟的，不受控製地胡思亂想。
    不說話，楚毅會不會發現他的心思？或許，他可以借這個機會……
    不行！
    念頭才起了一半，就被沈軒錦堅定地否決了。
    這麼多年都能忍過來，能把新意妥善地藏在心裏，現在衝動說出來又算怎麼回事。
    連他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的。
    可萬一，楚毅問呢？他要矢口否認嗎？
    “沈少走錯房間了吧？時間不早了，我要休息了，慢走不送了。”
    沉默的對峙終究還是楚毅先出聲打破，可一開口，就是趕人離開。
    如果是以前，他或許會考慮結識這位沈家的繼承人能給他帶來什麼好處。
    可現在，在剛剛才被沈軒錦看到他的狼狽後，就算他有再多的心思，也還是不想在這個時候開口。
    雖然沈軒錦也不像是走錯了房間，可他也不覺得沈軒錦是來找他的。
    他們之前沒有交集，沈家的繼承人也應該沒那份閑情逸致專程半夜跑來嘲笑他這個見不得人的私生子。
    就當是誤會好了。
    再者……
    想到那個他必須讓沈軒錦快點滾蛋的理由，楚毅臉上的冷意更甚了。
    沒有夜色的遮掩，那雙眼裏的不甘和恨意毫無預兆地暴露在沈軒錦眼裏。
    楚毅都開口趕人了，這種不尷不尬的局麵，沈軒錦知道順著這個台階下，是目前最好的方法。
    可看到楚毅眼裏讓他難受的情緒，他一點都不想離開。
    幾乎是沒有思考，在和楚毅第一次見麵下，沈軒錦任性了一回。
    “我剛從國外回來，還沒倒過來時差，這樣相遇也算是一種緣分，不如我們聊聊天吧？”
    或許是被楚毅的眼神刺激到了，也或許是決意留下來，沈軒錦說這話的時候心跳的沒那麼快了，隻是不免有些忐忑。
    楚毅應該是不喜歡這麼自來熟的人吧？
    看到楚毅的臉色在他說完後又沉了幾分，怒意很明顯，不過似乎是因為顧忌著什麼才刻意壓抑沒爆發，沈軒錦不免有些黯然。
    果然和他想的一樣。
    幸好他之前沒有喪失理智到去表白。
    “出去！”
    沈軒錦看著楚毅眉頭越皺越深，到最後還是沒忍住向他展露他的不高興。
    或許是因為太生氣，盡管臉色還是很冷，沈軒錦卻覺得好像從楚毅聲音裏聽出了些氣急敗壞的味道。
    這麼一想，楚毅的冷淡好像也沒讓他那麼難受了，難道覺得這樣的楚毅很……可愛？
    果然他是魔障了，沈軒錦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心不那麼疼了，沈沈軒錦對楚毅的冷臉視而不見，依舊厚著臉皮沒有離開。
    他想啊，反正楚毅已經不高興了，他見過楚毅的狼狽，下次再見到楚毅，楚毅肯定還是會不高興，不如趁這次多待些時間，說不定楚毅會對他的印象改觀呢！
    不都說第一印象是最重要的嘛！
    可他自己最清楚，那麼多借口，都隻是因為他的心，想留下來陪這個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