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挷啷……”
    重物落地的聲音伴隨著瓷器摔碎的聲音驚到了沈軒錦。
    遲疑不複，匆匆推門進去。
    房間裏一片漆黑，不過借由走廊裏那微弱的光亮，沈軒錦還是看到了跌倒在床邊的人。
    連輪廓都很模糊，可沈軒錦還是一眼認出了那人。
    不會錯的。
    能讓他看一眼心就不受控製的，除了楚毅，不會再是其他人了。
    他忘了千裏迢迢回來，深夜趕到醫院的目的，隻是愣愣地盯著楚毅，在寂靜的病房裏聽到心跳‘砰砰砰’的跳動。
    他甚至沒注意到楚毅此刻的狼狽。
    若不是那突如其來的光亮，楚毅也不會注意到門被打開，門口還站了一個人。
    燈光不算明亮，沈軒錦又被背著光站的，從楚毅的角度，也根本看不清沈軒錦的臉。
    沈軒錦於他而言，是徹徹底底的陌生人，他沒有那麼好的眼力能在這樣的情況下一眼認出。
    陌生人，總比熟人好。
    楚毅寧願此刻出現的是徹底不認識的陌生人。
    “出去！”
    冷冷的兩個字，命令的語氣讓人有些不舒服，即使坐在地上，也仿佛高高在上。
    隻有對楚毅熟悉到刻骨的沈軒錦才聽得出來那簡單的兩個字中藏著的慌亂。
    楚毅隻是在用他的冰冷，用他的生人勿近，撐起他的驕傲，不想讓人注意到他的狼狽，即使那個人隻是他眼裏的陌生人。
    沈軒錦因他的聲音清醒了，可隨之而來的，卻是窒息的心痛。
    是真的，季東沒有騙他，沒有開玩笑。
    即使在黑暗中看不清情況，即使沒有上前確認，這一刻，沈軒錦無比清楚，那個消息，是真的。
    如果不是，楚毅不會到現在還不站起來，不會用包裹著冷淡的氣急敗壞的聲音讓他離開。
    他想著，楚毅能接受這樣的現實嗎？連他都不能接受，隻是想著心就疼的糾起來了，楚毅又怎麼受的了。
    這些天楚毅是怎麼過來的？為什麼沒人在這裏照顧他？對了，楚毅肯定不想讓人看到他這個樣子……
    沈軒錦腦子裏亂糟糟的，最後悔的還是他為什麼要同意去處理慕尼黑那邊的事。
    如果他沒有離開，如果他一直在這裏……
    腳步不受控製地一點點朝著楚毅走近。
    身後的門沒有外力的阻擋，一點點關上，隔絕了外麵本來就不多的光亮。
    這下，楚毅更加看不清沈軒錦的臉了。
    沈軒錦似乎一點都沒感覺到，眼睛還是盯著那個方向，認真得仿佛他真的能在黑暗中看清一切一般。
    如果此刻有光，楚毅一定不會忽視沈軒錦那雙命令的眼睛，也無法忘記那雙眼裏的感情。
    可他沒有一雙能在黑暗中視物的眼，隻能隱約感覺到那投注在他身上令他有些怪異的視線。
    直到一隻陌生的不屬於他的手覆上了他的胳膊，伺機而動處於戒備狀態的楚毅才快速出手。
    空著的另一隻手抓著那隻不屬於他的手，用力得像是要捏碎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