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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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府內,路逍塵抱著葉梓蓮放在腿上,細心的幫他擦汗,這小家夥,這麼大了還像小孩子那般好動好玩,玩累了跑到他的懷裏抱著他脖子,親昵的用額頭蹭他的下巴,活像一個搖著小尾巴的狗狗在討主人歡心。
葉梓蓮看著路逍塵骨節分明剛勁有力的手,一點都不像他那雙纖細白嫩的手,他許是覺得疑惑,便抱起那隻手玩弄起來。
路逍塵眼光移向遠方,據探子回報,這些天葉府有些奇怪,幾乎全部守衛暗影都出動了,好似要尋找一人,昨晚還差點被他的暗衛給潛進來,幸好及時發現。能讓葉梓珞如此大費周章的應該是他弟弟,難道他弟弟失蹤了。路逍塵低頭望著那個玩他手指玩得很開心的小家夥,想起那日在青樓遇見他的情形和他一直不肯說自己的名字,種種巧合相連,答案不言而喻。
“小家夥,你叫什麼名字?”
葉梓蓮手一緊,抬起頭,大大的眼睛眨巴著,眼裏蒙了一層霧氣,小嘴一撇,眼見就要哭出來了,路逍塵忙用額頭抵住他的額頭,鼻尖對著鼻尖,一手撫摸著他的秀發,安慰道:“不哭,我不問了,剛才隻是在和你開個玩笑。”這幾天,他也摸清了這小家夥的脾性,每次他哭鬧或是不開心耍脾氣時,隻要一用上這個動作,他便不再鬧了,這方法屢試不爽,這小家夥真難伺候,什麼事都要哄著他,寵著他,順著他的心意,唉,他那哥哥也太不負責任了吧,把小家夥慣成這樣,誰還敢要他,也隻有他這種大度善良,心胸廣闊之人才能接納包容。
“小家夥,是不是除了你的名字,我問什麼,你都肯說?”
葉梓蓮想了一下,鄭重的點點頭。哥哥隻說過不能告訴別人自己的名字,又沒講其他的不能說。
“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歲”
“那你哥哥呢。”十七歲,怎麼心智跟七八歲的小孩差不多,是不是腦子被燒壞了?
“二十歲”
“你哥哥功夫厲害不。”
“厲害”
“他對你好麼”
“好!”
“那他叫什麼名字”
“葉梓珞。”葉梓蓮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說完後似覺不對,講哥哥的名字不就間接等於告訴他自己的名字,他眨著眼睛,鼻頭一酸,眼中淚意上湧,小手拍打著路逍塵:“你這個大壞蛋,不折不扣的大壞蛋”
路逍塵單手抓住那雙手,哈哈大笑起來,偶爾逗一下這小家夥還挺有意思的,罵來罵去,就那兩個字,他卻怎麼聽都不厭,那聲音回蕩在耳邊,甚是悅耳,比那些歌聲琴音好聽多了。
他俯身吻住那張柔唇,滿是笑意的眼看著小家夥錯愕的神色。
忽然,一道劍氣襲來,路逍塵忙抱緊葉梓蓮躲到一旁,刹那間,那道劍氣便把他們之前坐的椅子劈成碎塊,還未等他慌過神,藍影一動,劍直向喉他間刺去:“路逍塵,拿命來。”
當看到弟弟被別人強吻時,葉梓珞氣極,人也亂了分寸,不顧後果,隻一心想把這個強迫弟弟的人斬於劍下。
路逍塵再一個閃躲,趔趄一下,衣服被刮開一個口子,他心裏苦笑,還真沒這麼狼狽過,這葉盟主,怎麼瞬間變得陰狠起來,招招要治他於死地。就在下一劍要襲來時,路逍塵本想帶葉梓蓮躍起再進行反擊,誰料,葉梓蓮使勁掙開他的雙手,向前走了兩步。
“小心!”路逍塵脫口叫道,而那把劍堪堪停在脖子處,隻要劍再向前那麼一點,葉梓蓮便會斃命,路逍塵鬆了口氣。遠處的慕清寒則靠在樹上,一臉悠閑,完全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葉梓珞由於製住劍勢受到內氣的反衝,一絲腥甜湧上喉嚨,葉梓珞強行把它咽了下去。憤怒道:“葉梓蓮,你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麼?”
葉梓蓮緊閉的雙眼,挺起脊梁,仰著脖子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可意料中的那一劍並未刺進脖子,而他聽了哥哥怒氣的話時,便抖了下,轉身跑進路逍塵的懷抱,小手抓緊路逍塵的袖子,眼神仿佛受驚的兔子般。
“葉梓蓮!”葉梓珞幾乎怒吼起來。
路逍塵單手抱著他,一手幫他順直散亂的頭發,這家夥,剛才不是挺勇敢的麼,怎麼現在因一句話就這麼畏畏縮縮的,小家夥的思維真難懂。
“葉盟主,這裏可是路府,隨隨便便闖進來就算了,居然敢刺殺桃臨城城主,這罪你能擔得起麼?”
葉梓珞收斂神色,刺殺城主,可是要被淩遲處死,並且永遠盯在曆史的恥辱柱上,受城民的唾棄,即使是盟主也不例外。這便好比一個皇帝之於他的國民,雖然武林盟主的競選很好的體現了公平正義,但權力還是有諸多的限製,而真正大權在握的仍是城主,說得難聽一點盟主便是個跑腿,要不斷的幹出業績才能收到子民的擁戴。
“城主,他是葉某的弟弟,請你高台貴手,放過他。”
路逍塵把梓蓮抱得更緊:“葉盟主,講話要真憑實據,我向來不強人所難,如果他願意跟你走,我也絕不阻攔。”他在賭,賭梓蓮的心,這些天他的疼寵嗬護,即使他再怎麼不懂,也會有些觸動吧。
葉梓珞盯著縮在路逍塵懷裏的人兒,葉梓蓮有些無措,可手裏抓著的衣袖仍不放開,最後似下了什麼很大的決心,大聲道:“哥哥,我要住這裏,我喜歡逍塵,要和他永遠在一起。”
路逍塵怎麼也想不到小家夥會說出這樣讓人驚異的話來,雖然他的喜歡是那種對布熊的不舍情感,但他還是很高興,特別是他說要住這裏,便感覺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沒有白費。
“小東西,你說的都是真的!”路逍塵抵住他的額頭:“可不許反悔。”細碎的,溫柔的吻不斷落下,從額頭,眼睛,鼻子,嘴巴,臉頰等,不放過每一個地方,似乎要在他的整張臉上烙下屬於自己的痕跡。葉梓蓮如同一隻乖順的小貓,收起利爪,享受主人的愛撫。
葉梓珞麵無表情的看著前麵擁吻的兩個人,心裏泛起潮流:阿蓮,你會受傷的。你根本不清楚他是什麼樣的人。
“葉盟主,既然阿蓮不願意,做哥哥的也不該如此為難。”
“家弟自小跟葉某吃了很多苦,今後還蒙城主您悉心照料,隻是幾日未見,葉某甚是想念家弟,所以讓他隨葉某回府兩日,到時城主來接便可。”現在旗鼓難下,阿蓮又是死性子,認定的事,十頭牛也拉不會來。隻好先妥協,再想辦法開導阿蓮。
路逍塵當然知道葉梓珞打的主意,隻是現在不好說什麼,說太多更容易弄巧成拙。
葉梓蓮想了想,覺得很對,要是他住這裏的話,就很少能見到哥哥了,其實他也挺喜歡哥哥的,他希望他們兩個都留在自己身邊。葉梓蓮睜開他的雙手向哥哥那邊跑過去。路逍塵感到懷裏一空,心裏有些惆悵。算了,等兩天也沒什麼,到時不肯給硬來的總行吧。
待葉梓珞和梓蓮走後,慕清寒依然在原地不動,細細的打量著他,路逍塵被人盯得頭皮發麻,咳了幾聲,道:“慕教主怎麼還不走,是想看本城主笑話麼。”看這身形,這雙眼眸,就算化成灰他都認得,別以為帶張麵具便可招搖過市。
“想不到城主喜歡清純型的,這讓本尊很意外。”
路逍塵差點被一口氣噎到,神情有些不自然:“有什麼好意外,倒是慕教主,最近和葉盟主走得很近,無法不讓人不聯想呐。”
慕清寒並未接下剛才的話題,而是拐向萱竹苑的地方,路逍塵臉色突變,急忙趕過去。
入眼的是大片成群的竹林,竹葉青翠欲滴,竹林圍繞處坐落著一間清雅的小院,院子周圍插著整齊密集的梨木,並用一些藤蔓纏繞出好看的形狀,院子裏種的也是翠竹,不過地上還種著一些小花,縱橫交錯,空出彎彎曲曲的小道,小道鋪上未被打磨過的細小石頭,顏色各異,無論哪條小道都能轉到主院。主院門扉緊閉,門上的清漆剝落,裂出一道道歲月的斑斕痕跡,更是為主人的遺棄留下斑斑淚痕。
慕清寒並未進那個小院,手指輕觸竹身:“和它主人一樣頑強不屈。”
路逍塵冷言:“這與你何幹。”
“不過是想來悼念一下故人而已,城主該不會這麼小氣吧。”
“念夠了便回去,省得看著你,本城主心煩。”一切都因他而起,如若不是他,萱萱也不會這樣做。
“城主,當年的事並非本尊的錯,你可怨錯人了。”慕清寒一本正經道,他覺得有必要澄清一下。
路逍塵陰沉著臉,他當然知道不是他所為,隻是覺得有氣無處灑:“都已經過去了,慕教主提起這件事是何居心。”
慕清寒若有所思的望著路逍塵,嘴角微翹:“本尊隻是覺得城主你不該對梓蓮有所隱瞞。”
“這事不勞教主你費心。”路逍塵下了逐客令,不知為什麼,自那事後,他就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不可否認,他對慕清寒存在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