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緒一聽白大人講話還點到了自己，立刻向他連連點頭，示意白大人繼續講。可偏偏那翁同禾根本就沒把這個年紀輕輕的白大人放在眼裏，轉過頭來又和這白大人開戰：“西學也好，總得講個公理吧？！此番小小倭奴興的是不義之師，未戰先輸理！我大清捍衛一統江山，公理道義在我一方。世間萬物都尊個理字，我大清在理，怕他倭奴做甚！”
    “翁大人又錯了！天下萬物都尊個理字，但怕就怕我們所說的理與那倭奴及列強所說的理，他不是一個理呀！汝等有所不知，那倭奴自明治維新始便奉行脫亞入歐之國策。別看那倭奴眼下依然穿和服吃大米，然其國體及思想體係，皆已全盤西化，所尊之理也為西理！在那西理當中，是沒有什麼溫良恭儉讓長幼君臣尊卑先來後到的，西理隻尊兩個字——利還有力！西人當下之資本主義社會，一切活動皆為圖利，無利者不做，有利者必爭。然小小寰球資源有限，有些利又不在西人掌控之下，如何才能據為己有？巧取豪奪是也。逢對手弱小，便以力克之，其利取之。逢對手強大，便巧立名目迷惑之，待實力此消彼長時機成熟，再以力複克之，其利複取之。今日之清日爭端，乃利與力使然。日本在海上陸地不斷挑起事端，爭端乃手段而非目的，乃以力博利者也。西方列強見中日爭端，皆在算計如何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他們仿佛是狼群一樣，在觀看兩隻老虎決鬥，時刻準備衝上去把落敗者分而食之，是絕不會把什麼公理道義放在眼裏的。列強盼清日兩國大打出手還來不及，冀望列強調停，隻是一相情願而已。”
    “那如白愛卿所言，我大清與那倭寇，就當真隻有一戰了？”光緒迫不及待地接過話茬。
    白大人點了點頭。
    “可那李大人方才說了那麼許多，句句聽來皆是敵強我弱不可一戰，如何能討得一個萬全的方略呢？”
    “陛下，萬全方略在這世間本不存在。凡事皆是概率。”
    “白愛卿，究竟何為概率？”
    “概率者，用我朝的話講乃勝算也。即戰端一開有幾成把握的意思。隻要戰，無論強弱對比多麼懸殊，對戰雙方皆有勝算，即皆有取勝的概率，隻不過大小之差而已。即便實力再弱的一方，也有取勝的可能。但倘若不戰，則取勝的概率就即刻坍縮為零。隻要概率不為零，臣自有扭轉乾坤的手段！”
    “等等！”光緒此刻已經全然顧不得什麼體麵，從寶座上跳將下來，一把抓住白大人的手，“白愛卿的意思是，隻要朕對那倭奴宣戰，愛卿就能助朕打贏這一仗？”
    “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