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車長和那名士兵回來了，隨同他們一起前來的，還有一名威嚴的空軍上校。
    上校把手電光不客氣地射在白雲天的臉上，“沒錯，是他。車長同誌，你們的任務完成了！”
    白雲天隨空軍上校向著隧道深處走去，不時回過頭向洞口張望。隻見八名陸軍士兵和他們的戰車在銀色的月光下有如雕塑一般站在那裏，久久沒有離開。
    “不要同情他們，你以後要麵臨的戰鬥，不知道要比他們艱險多少倍呢。”上校淡淡地說了一句。上校說完就不再說話，似乎等著白雲天問他。兩個人沿著鐵軌默默地往前走。
    隧道深處停著一列列車。白雲天跟著上校來到了列車最末尾的一節鐵皮貨車廂下。上校跳上了車，轉過身來把白雲天拉了上去。一進車廂，白雲天就聞到一股混合了尿味和汗味的刺鼻的氣味。貨車箱的鐵門在白雲天身後隆隆地關閉了。車內這才點起了燈，借著昏黃的燈光，白雲天看見四周的地板上蜷縮著幾十個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年輕人。白雲天走進人群，找了個靠牆根的地方坐下。空軍上校拿起一部磁石電話對著裏麵說了句什麼，車廂發出咣當一聲，前後震動了幾下，緩緩地啟動了。
    一個胖子湊了過來，操著濃重的廣東口音：“大哥，全車人等你等了一天啦！”說他是胖子一點也不冤枉，這是個體重足有二百斤的大黑胖子。“他們都叫我肥仔，你叫什麼？”
    “白雲天。你們從哪裏來？”
    “大江南北。這個車廂就是個收容車，從南方一路北上開過來，走走停停。隨時會被摘下來掛到別的列車後麵繼續走。都是晚上偷偷地走，白天找個山洞藏起來。有時候一停就是好幾天，等來像你這樣的一個什麼怪人。我在這車上呆得算長的，都住了一個多月了。整個人都臭掉啦。”
    “他們沒告訴你去作什麼嗎？”
    “去學開飛機，當空軍打鬼子呀！難道你不是麼？”
    白雲天看著肥仔，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兩個人哈哈大笑起來。
    白雲天很快和所有人都混熟了，他似乎有一種能夠看穿別人心思的本事，他尤其和肥仔談得很投機，兩個人聊得最多。
    “這場戰爭打得好奇怪，開戰那麼久了，美軍沒有破壞我們的基礎設施，鐵路、公路、橋梁、水廠、電廠都給我們留著。我離開廣州的時候，城裏水電都不缺。還有一個秘密！”
    肥仔朝四周鬼鬼祟祟地瞄了一圈，貼近白雲天咬著他的耳朵說：“各地的移動通信網絡和互聯網也完好無損！所謂網絡被美軍炸毀隻是謠言！上火車前我的智能手機一直都有信號。可是說不通啊，按說敵軍應該首先摧毀我們的網絡才對呀？是為什麼？”肥仔問白雲天。
    “網絡的事我也知道，”白雲天躺在地板上眼望著車頂，若有所思地說，“敵人從一開始就盤算好了，他們像要我們屈服，在打敗我們然後全盤接收。他們故意留著這些基礎設施，是考慮到為戰後治理起來比較容易吧。”
    “治理？！我頂他個肺！老子跟美國人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