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長恨歌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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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稟宗主,外堂七堂縱虎堂在暗查若水宗一事時,被掀了堂,所屬外堂弟子盡數被殺,至於七堂主……至今仍是下落不明。”宗主院內,一位紅衣男子正跪在趙寒的麵前,抱拳彙報著情況。他身旁,同樣跪著一位白衣男子,低著頭,神色甚是恭敬。
此時距離將囚了雪雲煞、散去了其堂下弟子,不過僅過去一月。
現今外堂七堂損了其二,想必縱虎堂一事,已是在江湖傳得沸沸揚揚了。
“另外……四堂噬蛇堂亦是突然遭人襲擊,然所幸損傷不大。”紅衣男子猶豫片刻,仍是說道。
等待他的,是趙寒許久的沉默。
“你將尚且安全的下屬三堂盯仔細些,令在外探查的弟子立刻回宗。”等了許久,才聽見躺椅上的趙寒開了口。
紅衣男子應了,便立刻離開宗主院去下達命令。
“風刹。”趙寒喚住了自入院便遲遲未開口的白衣男子,沉聲道,“無需再等了,天麟宗的手腳,該是除幹淨了。不然,這越林宗便當真保不住了。”
風刹頓了一頓,抬起了一直低著的頭——那張臉的左半邊有著大火的灼傷,那黑紅的傷疤令人見之不由得心下生懼,仔細一看,才發現此人左手亦是布滿了黑紅的灼傷。他麵色沉靜,開口的嗓音沙啞低沉:“既如此,那若水宗……”
“既然之前衣兒前去時龍閣的人亦是跟著,想必若水宗必然重創,現下無需分心與其。”趙寒稍稍抬頭,望著頭頂湛藍的晴空,好半晌才歎了口氣:“這江湖啊……真真是令人乏了。”
凡間種種,數之不盡的愛恨糾纏與爾虞我詐,獨善其身不過是妄想罷了,世上哪裏尋得真正的桃花源?
……
趙衣站在藥房內,麵前的木桌上,靜靜地放著極小一堆幾近透明的物事。那物事顆粒極小,似砂,若不去注意,根本發覺不了此物。
然而正是這不起眼的物事,卻是江湖上如雷貫耳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劇毒——北磷散。
此毒為滅城毒,自然極為霸道,若是足量可在呼吸之間取人性命。既為劇毒,亦為奇毒,當真是不可小看。
宋元走了進來,見趙衣目不轉睛地瞪著那堆從雪雲煞造假的書信裏取下的北磷散,笑著朝他說道:“怎麼,可是覺察出了些甚?”
趙衣搖頭。若是天下第一劇毒能被他如此輕易地尋得破解的法子,那才得稱得上稀奇。跟著宋元學毒物學了許久,十大劇毒裏除了幾近不可考的北磷散、焚城、焚域以及天然的天語香與異珍花,其餘五種,趙衣皆是有一定把握能製出解藥。
更令趙衣疑惑的是,若水宗究竟是如何將北磷散此等幾近絕跡的毒物給尋得的?擁有天女散花、西域雨花墨與蠱母天蠶此些毒已是令人驚訝,現下就連北磷散都可這般隨便地用了,方之憐手頭,究竟有多少毒物?
他之前用回馬槍為賭注的要求,方之憐當真會好生遵守嗎……?
若是當真巨大利益在前,誰會去顧忌著與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定的約定?
再者,現下雪雲煞被囚,若水宗已然暴露。然而他並不認為,方之憐會大義到因著她的幾句話而就此放下對越林宗那巨大的野心。
“三長老,”趙衣突而抬頭看向宋元,“這北磷散,若是得製出,大抵需的多少材料?”
宋元站在趙衣身旁,亦是盯著那北磷散看,他咳了咳,才緩緩道:“此毒我製不出。我僅記得,當年師傅告訴我,北磷散需要眾多極為霸道的毒物,製起來亦是極為繁瑣,而且自我懂事起,似是這製毒方子便尋不著了。”
既尋不著,即使是浸淫毒物數十年的宋元都無法製出,那方之憐究竟是從何處取得北磷散的?西域?
宋元又是咳了一會。長期接觸毒物令其身體不甚健朗,趙衣亦是明白,隻因著宋元時時調理身體,便並未太過在意。他正想轉頭接著向宋元問詢些事,卻見著宋元的嘴角淌下了黑紅的血絲。
用毒之人,自是對這般顏色的血極為敏感。
“三長老?這……”趙衣尚想說些什麼,便被宋元愈演愈烈的咳嗽聲打斷。
“應是不打緊……我這般已是許多年了……”宋元竭力吐出幾個字,喉頭的腥甜與幹澀卻令他無比難受,那般如同被針紮被火燒的疼痛,使這咳壓根就止不住。
趙衣站起身,正想扶著宋元,卻見他哇地吐出一口黑血。
趙衣看得分明,吐了血的宋元臉色刹那間慘白得厲害,血色全無,恍若秋風落葉。這血一咳出,宋元便勻了氣,似是緩了過來。
“衣兒,替我取盞茶來……”宋元一手撐住木桌,臉色卻又是難看了幾分。
尚未等趙衣去沏茶,那隻撐著宋元的手臂突地丟了氣力,宋元便這般倒了下去。
“三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