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秋日的陽光格外明媚，和風輕拂，樹葉已泛黃，顯出融融暖意。
    青遙與玄靈並肩漫步山間，腳步似乎很是輕快。
    玄靈溫和淺笑，“青遙，我們要尋的，到底是什麼啊？怎麼也不告訴我。”
    青遙轉頭看著玄靈，笑容卻很是勉強，“玄，是我自己要尋的物件，與救青堯關係並不很大。你隻要陪著我就好。”
    玄靈隻是很輕鬆地向前慢慢走著，他知道青堯能救回就似是忘卻所有煩惱。
    他並未轉身看青遙的表情，所以他沒有看到青遙笑容中的苦澀，甚至也沒有注意到青遙對他稱呼的變化，隻是輕聲回了句“好”。
    長久的沉默，耳中所聞皆是風吹秋葉的沙沙聲、小蟲食葉的嚓嚓聲以及鳥兒的翅膀扇動和輕靈傳信之聲。
    終於還是青遙先開了口，“玄，你之前和青堯，也在這山上這樣悠閑度過的嗎？”
    玄靈嘴角弧度上揚，“是啊，其實這青青山一直這麼美好，隻是之前我一直沒有如今這般的心情。”
    青遙咬咬嘴唇，似乎是想要說點什麼，卻被玄靈搶了先。
    “不對，也不能這麼說。青堯太活潑好動，怎麼也不會這樣和我漫步山間的。
    春季他就趴地上找那些剛出生不久還未蛻化的知了，夏天就跑到小溪裏抓魚，秋日會爬樹上摘果子，冬雪飛揚了他非要拉著我踏雪尋梅說是學人間的才子佳人，附庸風雅。
    還有就是，無論做什麼，他都盡量不用仙力，說是學真正的人一樣的生活，才不辜負了這鍾靈毓秀的青青山和玄靈山的天然恩賜。”
    青遙聽的入迷了，嘴角也泛出淺淺的笑意，“可以想到那是什麼樣的場景。我也是這樣愛玩。對了，像是‘不辜負鍾靈毓秀的青青山’這種話，不像是我……青堯會說的話啊。”
    “嗬嗬，你說的沒錯。”玄靈這次居然一反常態地笑出了聲，“青堯說，不用仙力才顯得他厲害，他才能玩的盡興。不過，通常到後來他實在搞不定，又氣急敗壞地用仙力去折騰那些花果蟲魚。”
    青遙聽了這話，頓了頓，才言道，“那你呢，玄？在青堯去玩、去折騰的時候，你在做什麼？”
    目光似期待，似不安，注視著玄靈。
    玄靈或許感受到了青遙的注視，轉頭看了看青遙又很快轉過去，繼續慢步走著，“我啊……嗯……青堯每次都非要帶我去，可我實在不喜歡，就隻是在邊上看著他。
    後麵，陸續有小魚妖、小樹妖一些小妖朋友來告訴我說青堯給他們的日常修行和生活帶來很大麻煩，說是青堯再這樣就要群起攻之，將青堯趕出這兩座山。
    以青堯的修為和脾性，若鬧起來必定不肯罷休，會更加混亂。我就每次在青堯有出行行動前去通知，或者事後去安撫、補償朋友們。
    就這樣，沒想到轉眼間就過了百年。”
    青遙若有所思，“那，這期間你有怨過青堯嗎？”
    玄靈無奈地點點頭，“怨，當然怨。可怨又如何。一開始，他要恢複修為，那本是因我而損，我自是應為他護法。
    後麵他恢複了，比我強太多，他不允許，我根本不可能走的成。
    再加上山中朋友們，若我不在青堯身邊，或許他們更加生活難安。
    我一直渴盼自由，可青堯說，什麼都可以答應我，就是不許我離開。唉。”
    愣愣地注視著玄靈，青遙停下了腳步，輕聲嘟囔，“小玄玄今天居然說了這麼多話，都是關於青堯的，我……”
    “你說什麼？”
    “阿？沒……沒什麼……”
    玄靈轉身，看著青遙，似是想問他為何突然停下，“你……對了，從青青洞出來，似乎你一直稱呼我為‘玄’，這是因為什麼？”
    青遙卻避而不答玄靈的問題，“玄，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玄靈輕輕頷首，示意青遙發問。
    青遙咬咬下唇，“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和青堯隻能存在一個，你會留誰？”
    玄靈怔住，非常驚訝於這個問題，一時說不出話來。
    青遙朝前走，沒讓玄靈看到自己的臉，“我知道了……”肯定是救青堯了。
    後麵半句，青遙沒有說出口。
    走了幾步，感覺身後沒有動靜，青遙回過頭來，看到玄靈仍是呆在原地。
    青遙咧嘴笑了開，“走啦！我已尋到我要找尋的……”答案。
    青遙回去攬了玄靈的肩膀走，“我們回去吧。找阿蕪商量具體如何去蛇妖那裏救青堯，順便讓紅玉準備些好吃的。”
    “嗯。”玄靈回過神來，看看自己肩上的手，突然產生一種很是踏實安心的感覺。
    你和青堯，都會好好的。玄靈心想，等青堯醒來，我要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