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白，你說觀音姐姐說的話，是真的麼？”
    小白狗正盤弄著小和尚送他的布球，回道：“肯定是真的呀，觀音姐姐說過，出家人不打誑語，所以，觀音姐姐從來不說謊的。”
    小白狗想了想，叼起了球，跑到狐皈依的懷裏坐下。
    “小狐狸，我問你，你真的要像觀音姐姐說的那樣，每一世都自斷一尾給慕容靈修續命麼？慕容靈修明明是個大騙子，我們幹嘛要救他啊！不公平！哼！”
    狐皈依不知道要怎麼跟他解釋，說道：“這就跟你的小和尚遇到危險了一樣，要是你有九條尾巴，你說你救不救呢？”
    小白狗不說話了，將嘴裏的球放下，下巴擱在前爪，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可是，我聽說，斷尾很疼的，就跟死了一樣疼，你受得了麼？”
    狐皈依閉上了眼，“小白，你知道麼，當初慕容靈修走的時候，我就已經嚐試過一遍死的滋味了。”
    “什麼！那時候你就斷過尾巴？我怎麼不知道！”
    狐皈依拍了他一巴掌，“別這麼一驚一乍的，死的感覺就非得是斷尾巴麼，我說的是傷心，那時候，感覺心就像被人捅了無數刀一樣，疼死了！到後來時間慢慢長了，也活過來了。所以，小白，沒什麼的，隻要不死，就還有好的希望，隻要我最後一條尾巴還沒有斷幹淨，我就不會放棄去見慕容靈修的！”
    從此，狐皈依便就化身九尾，慕容靈修每遇上一次劫難，他便自斷一尾為其化解，如此到了第九世。
    卓緣身後已沒有尾巴，靈力也漸漸散盡。
    小白狗趴在狐皈依身邊哭得肝腸寸斷。
    他的小和尚早已經死了，輪回了不知道多少世。
    他看著小和尚長成老和尚，看老和尚變成駝和尚，看駝和尚沒有了氣息，躺在了棺材中……
    小和尚陪了他幾十年，他以為可以一直下去的，可小和尚卻突然有一天死了。他不明白為什麼人的生命這麼脆弱，也不明白，為什麼人的生命會這麼短暫，可卻又突然明白，狐皈依為什麼願意舍棄九尾，換那人一世康泰……
    “小狐狸，你不要死啊，你要是死了，我就真的隻剩下一個人了，我好害怕……”
    狐皈依笑著，“錯了，我死了，你隻剩下一隻狗。笨，到現在還沒修煉成人。”
    “你笑話我！”小白狗趴在狐皈依身邊哭，臉上的毛都黏成一團，“我修煉了幾百年，也有功力的，我傳一些給你，你不用怕，我會保護你的！”
    說著，小狗爪貼緊了狐皈依的玉手，將真氣一點點地輸進去。
    狐皈依心裏知道，他已經不中用了，九尾散盡，他命不久矣，小白狗這麼做，也不過是續了他幾日的壽命而已。
    隻是，慕容靈修，我終究，還是沒能等到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