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羽將卓緣壓在床上好好要了兩次，禁欲了幾年的人一旦發起情來，那來勢可真有脫韁野馬一發不可收拾的架勢。虧得小卓然在外麵苦哭鬧，卓緣硬將他推了下去，否則的話，北堂羽還真想再來幾發。
    卓然起的著急，腿還軟著就要去開門，結果還沒走到門邊，“轟動”一聲跌了個大跟頭，下巴給磕在了地上，破了好大一塊兒皮。
    北堂羽可沒給他嚇死！
    “爸爸！”卓緣捂著下巴開了門，小卓然眼睛紅紅的撲進了他懷裏，“我還以為爸爸不要然然了的……”
    嘴巴憋著，剛要哭，被北堂羽一聲又給吼了回去。
    “男人的，哭什麼哭！你看看你爸爸，下巴都磕成這樣兒了哼都沒哼一聲兒。”北堂羽拿了酒精來，他其實是心疼卓緣，可看著一臉委屈的孩子，覺得自己又有些逾越了，頓時心裏一個不開心，“好了然然，你看你爸爸受傷了，先放開他，讓叔叔替他擦完藥好不好？”
    卓然乖巧地點點頭。
    卓緣原本著還想維護孩子的，可想著男孩子一遇見事而就這麼哭哭啼啼的確實不像樣子，便也就沒說什麼，任由北堂羽幫著訓兩句了。不過說實在的，剛剛磕的那一下，還真是疼到鑽心裏去了，眼淚差點兒給磕下來。
    北堂羽小心翼翼地給卓緣擦著酒精，卓緣忍痛忍的眼眶都紅了一圈兒。
    小卓然在一邊看得心驚，早就忘記了哭，一雙大眼睛掙得大大的，望著齜牙咧嘴的卓緣，顫顫地問道：“爸爸，真的很疼麼？”
    卓緣點點頭。
    小卓然心一驚，趕緊捂住自己的下巴，有些膽戰心驚道：“那我以後小心點兒，絕對不要抹酒精……”
    小卓然看著吃飯都困難的卓緣，有些心疼，拉拉卓緣的袖子，糯糯地說道：“爸爸，要不要我來喂你啊……”
    卓緣看著乖巧的兒子，摸了摸他的頭，“爸爸……嘶，沒事兒。然然自己吃。”
    小卓然還想說什麼，就看見北堂羽一把摟住他家老爸，然後笑嘻嘻地說道：“緣兒啊，要不，我來喂你？”
    卓緣一聽這個罪魁禍首欠扁的語調，當即火氣就上來了。
    “我是下巴破了，又不是手殘了！”一把拉過北堂羽手裏的碗，自顧自地吃起來。不過，這樣逞能的後果，自是可想而知的。
    小卓然嚇了一跳，還不知道自家老爸這麼發脾氣呢，當下嚇得不敢說話，乖乖埋頭吃自己的飯了。
    碰了一鼻子灰的北堂羽則是厚臉皮地笑笑，他家緣兒發脾氣的時候也很可愛啊有木有！
    晚飯過後，卓緣幫小卓然洗了澡，然後哄著孩子睡著之後，自己便回了房間，北堂羽正靠在他的床上，隨意翻著他的書。
    北堂羽看他過來了，趕緊放下手裏的書，拍拍身邊的空位子，示意卓緣躺到自己身邊。卓緣臉紅了紅，慢慢爬上了床。
    北堂羽將看不懂的書放到了一邊，摟住卓緣躺好，大熱天的，兩個人也不嫌熱，就這麼靜靜地相擁而眠。
    這樣的日子，讓卓緣又想起幾年前自己跟北堂羽同在B市時候的情景，那時候，北堂羽念書，他在家做飯洗衣，生活雖然平靜，但卻是難得的安寧與溫馨。卓緣在心裏默默歎了聲氣，算了，那些就不再去想了，現在哪怕是一刻也好，能安靜地呆在他懷裏，他也就滿足了。
    “緣兒，你睡了嗎？”北堂羽突然問道。
    卓緣翻了個身，正好跟北堂羽麵對麵，他下意識地眼光閃躲，縱使已經翻雲覆雨幾次，卓緣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北堂羽回來了，而且，此刻正躺在他的枕邊，溫柔地喚著他。
    北堂羽盯著卓緣琥珀色的眸子一直看，最後吻上了他的唇，“緣兒，跟我回去吧，好不好？”
    卓緣有些遲疑，咬著嘴唇不說話。
    “我知道，以前是我對不起你，是我沒有保護好，明明讓你受了那麼多苦，我最後竟然一聲不吭地就走了，我想，你一定恨死我了。”
    卓緣咬著下唇沒有說話。
    北堂羽說的沒錯，私心裏，他確實有些埋怨北堂羽。那時候，他們兩人均是飽受現世輿論的折磨與摧殘，在他最脆弱最無助的時候，本以為北堂羽會一直站在自己的身後好好守護自己，卻不想最終還是一個人回了定緣寺。
    嚐到了紅塵的艱辛，見慣了人的生老病死，卓緣似乎不知道此刻該回答北堂羽的話。
    恨？
    對，他是恨。
    可是，真的恨北堂羽嗎？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在恨誰。
    恨自己？恨上天，還是恨這本該不該去等的有緣人？
    “我那時候被我爹強行送去了美國，夜千城是將我打暈了綁上飛機的。”北堂羽緊了緊胳膊，“緣兒，我其實不是故意的。我那時候到了美國，幾次想偷偷溜回來，可夜千城的人看我看的實在太緊了！甚至於後來，為了防止我逃走，竟然將我拴在別墅裏。”
    卓緣心裏猛地一突。
    北堂羽捏了捏他的手，似乎是看出他的擔心，安慰道：“好在那個時候我在美國的一所著名大些學醫，當時我出版了幾篇文章，也算是在學校小有名氣。我父親跟我約定，要是我在這幾年內能有所成就，就放我回國。”
    “那你……”卓緣欲言又止。
    “嗯。”北堂羽點頭，“我已經在美國有一家醫院了。”
    卓緣驚愕。
    “雖然資金是夜千城幫忙出的，但是前後的奔波忙碌卻是我一個人。我有在中國學醫的基礎，雖然到最後沒畢得成業，但到底是學到了不少東西。在美國又喝了兩年的洋墨水，所以也算是吸取到了西醫方麵的不少精華。因此我就大膽地在美國開了一家醫院，將中醫與西醫結合起來，沒想到短短一年的時間，倒是幫到了不少的病人，醫院也算是能站穩腳跟了。所以，也算是達成了我跟我父親的協議，他也答應讓我回國來找你了。”
    北堂羽埋在卓緣的頸窩，深曦一口氣，似是享受。
    “緣兒，跟我回去吧，好不好？”
    卓緣雙眸沉靜得猶如一潭死水。
    “你，容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