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羽壓住卓緣，眼中似要噴出火來。
    卓緣隱約猜到要發生些什麼，怯怯道，“北堂羽，你，你沒事吧？”
    北堂羽喉結上下動了動，發出“咕咚”一聲，聲音低沉道，“我沒事，卓緣，我想要你。”
    卓緣盯著他足足五秒鍾，隨後眼神溫和下來，說，“北堂羽，你來吧，我給你。”
    一夜溫存，極盡輾轉。
    卓緣做了個夢，夢裏盡是白皚皚的雪，一層又一層，覆蓋了草，覆蓋了樹，覆蓋了山。卓緣披著雪白的狐裘，長發飄逸，他走啊走，每走一步，腳下都會發出奇怪的聲響，他停下來，那聲響便就消失不見，他覺得好玩，揚嘴“咯咯咯”地笑著。
    走到一棵鬆柏旁，剛踏出去一步便被絆得四腳朝天，他捂著膝蓋翻開雪堆，竟是北堂羽！英俊的麵龐上滿是結痂的血痕，他一驚，趕緊將人背起，帶到了一個洞穴。
    他在洞穴裏生火，北堂羽凍得直哆嗦，沒有辦法，他便脫了衣服抱住他，兩人緊緊依偎在一起，直到第二天的來臨。
    北堂羽醒了，可他卻說自己叫慕容靈修，是個將軍，被人迫害才會流落至此。
    卓緣不理他，獨自坐在火堆旁，看著火星飛舞。
    慕容靈修抓了兔子來，剝了皮烤著吃，給了卓緣一隻兔子腿。
    卓緣說，“北堂羽，你真的不記得了嗎？你叫北堂羽，不叫慕容靈修的，我叫卓緣，我們倆是夫妻！”
    慕容靈修被嗆著了，咳了許久，最後竟紅了臉，說，“你若是願做我妻，我定然是十分歡喜的，隻是，我是慕容靈修，真不是北堂羽。”
    卓緣作罷，算是隨了他，“好吧好吧，就當你是慕容靈修好了，可你怎麼能將我忘了呢！”
    慕容靈修說，“我是真未見過你，若是你執意堅持，那我便娶你做妻可好？”
    卓緣紅著臉，回，“我本就是你的妻，你承諾過我的。”
    慕容靈修便說，“那好，待我出山，我必八抬大轎娶你過門，做我的將軍夫人！哈哈哈！”
    卓緣咬著兔腿兒不理他。
    火星噼啪飛舞，在牆洞中映出二人身影。
    慕容靈修下山了，他說，“卓緣你要在此等我，等我功成名就，必娶你過門。”
    卓緣點頭，算是應了。
    於是，卓緣便就開始等，等啊等，等了一年，五年，十年，直到山間修起了寺廟，一位老和尚請他進去上香。
    老和尚說，“施主，老衲見你眉間仙氣騰起，定是不凡之人哪！若是可以，可否請施主來廟裏為菩薩燒柱香？”
    山間沉積，不知歲月，短短數十載，洗禮了原本的卓緣。
    卓緣眯眼眺望，轉身，“好，我去。”
    於是，卓緣便就日夜呆在廟裏，跪在觀音菩薩麵前，守著一盞青燈，日日吃齋念佛，夜夜為他祈福，想的，終不過是等他來見一麵，以續前緣。
    菩薩為他善心所感，現身於他麵前。
    菩薩說，“卓緣，你本不叫卓緣，你叫狐皈依，是我後山的一位靈子，可你犯了錯，被貶人間，倒是不曾想竟是與那人有了千絲萬縷的聯係。”
    卓緣道，“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卓緣求你，放我下山，尋找慕容靈修。”
    菩薩搖搖頭，無奈，“卓緣，那人命薄，已然無多少時日，你便忘了他吧。”
    卓緣求他，哭著喊著磕頭，菩薩終是感念他癡心一片，給他許了約定。
    菩薩說，“卓緣，慕容靈修因著這生遇見了你，便要生生世世受到薄命的詛咒，你若想保他，倒也不是沒有辦法，你是我後山的靈子九尾狐仙，他的每一世遭難，你可自斷一尾為其續命，但他至此不能踏入此山，你也至此隻能封山修煉。你，可還願意？”
    卓緣雙手合十，眼中帶淚，重重磕下，道，“我願意。”
    菩薩無奈地搖搖頭，嘴裏念道，“癡兒，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