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抄 宿命  第二十五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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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見,開始
    第二抄宿命
    你說,抬起頭才能看到我。
    昆侖以西,大澤以東,心,隻為你,畫地為牢。
    但我明白,你注定在黑夜的冗長裏繼續那無盡的唏噓,我注定在你的清光下華麗登場後失落退場,或許這便是上帝給我們的宿命,無窮無盡。
    -----致在青春裏傻過的我們
    第二十五章
    沿著翻折的樓梯七拐八拐,可算是爬到了泰山之巔。
    “為什麼我們這一屆的教室是在頂樓,上樓梯又累,夏天又熱。”我站在勝利的頂點,扶著樓梯欄杆,看著身後還在步伐不一、克服重力做功的同屆學生們。
    “就是那個教室了,進去吧。”喬雪航指著走廊盡頭的教室門,朝著那個宛如終點線一樣的門口走去。
    “人都到齊了吧。”講台上的女老師用了一種像是疑問像是斷定的措詞方式。雖然看上去明顯可以知道這是位知性成熟的已婚女人,但絲毫看不出任何被繁瑣家庭生計所拖累、愁苦的樣子,一頭烏黑的長卷發從鬢角兩側自然地垂下,粉底和口紅沒有過分的香豔,恰到好處的附著在那張陽光、自信、精明的臉龐上。
    隨著大家漸漸的安靜下來,隻剩下幾句唏噓和耳語後,這位有著引領時代風範當代女性氣質的老師繼續開口了:“先隨便找座位坐下來,我們互相認識一下。”一邊說著,響亮的高跟鞋聲音踏響了講台,同時我們注目著她關上了教室前門,“袁一一,把後門關上。”
    她指著後門,用眼神和一位俊俏的男生交流著。那個叫“袁一一”的男孩子會意,機靈地起身蹦過去輕輕關上了後門。教室也顯得更加安靜起來。
    “首先,進了296班,你們也都知道我們班,和隔壁297班,”她用手指指了指身後的一麵牆,“都是這一屆最好最優秀的班級,所以,從第一天你踏進這個教室起,你就要時刻記著,自己是296的一份子,是全年級最優秀的人。我喜歡自信的人,不自信的人在這樣的社會是吃不開的,當然,所謂自信不是浮誇和自負,我想在座的都是聰明人,不需要我廢話太多。我姓韓,是負責教你們英語的,我這個人是很開放的,我把我和你們的關係放在一個平台上,是朋友,不是師生,做我班裏的人,我隻有一個要求:拿成績來證明你自己。我們這樣的班級,絕對是要拿成績來說話的,隻要你說自己能每次走在最前麵,那麼好,你隨時可以請假不來上課,我隻要成績。當然,也不能由著你們的性子在外麵給我惹是生非,你們出去代表的是這個學校這一屆裏最優秀的班級,要時刻記著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對於學習,我首先可以和你們保證,給你們配備的老師,絕對是我們學校裏數一數二的好老師,所以不要讓我聽到太多抱怨作業多之類的聲音,學生特別是你們這些尖子生,進了這個門就是要完成甚至要比其他班超量完成額外的學習任務,可能別的班假期是五張卷子的作業量,你們可能就是十五張卷子,而你們都要心裏有數,所有的一切,最終目標就是高考。我可以說,高考不是你們唯一的出路,但卻是絕大部分人選擇的最省心的出路。接下來是班委的問題。我這個人說話比較快,所以你們要集中注意力,可能一分神,下一秒我已經講到下一個話題了。”韓老師頓了頓,繼續說著,“班委的話,班長暫定為袁一一。”說完,韓老師看了一眼教室後麵,同時其他人也都一起扭頭看了看這個開學第一天就倍受班主任恩澤的寵兒。
    袁一一個子偏高,瘦瘦的,笑起來很陽光,給人感覺很幹淨,聽到自己被冊封為班長,臉上洋溢的笑容完全遮擋不住,一看就是個機靈鬼。
    “你別高興地太早,試用期三個星期,合適就繼續當,不合適就換人。”韓老師的口氣是在正經話中夾雜著玩笑話,就像是在苦澀的中藥裏放了糖。
    “是,MrsHan。我一定當好這個monitor。”袁一一笑嘻嘻地做了一個軍禮狀。
    “其他的班委我也先暫時定一下……”韓老師看著自己的筆記本安排著。
    “聽說那個袁一一他老爸是我們學校的教務處主任。”喬雪航在旁邊的座位上悄悄地說了句。
    “難怪呢。”我笑了笑,“不過人看起來確實蠻機靈的,應該能勝任這個職務,好歹人家老爹是個領導,兒子也不會差到那兒去。”
    “好了,現在所有人站到教室外麵,我念道誰,誰進來,重新排一下座位。”韓老師一聲令下,大家背著書包陸續出了教室,擠在了門口。
    “我們估計要分開了,坐同桌的幾率不太高。”喬雪航看著一個一個又進了教室的人。
    “離得近些也好。”我回應著,“畢竟目前為止班裏就認識你一個。”
    一隻手輕輕地拍了一下我的右肩,我本能的朝右後方扭過頭去,緊接著左肩又被拍了一下,我又掉過頭看向左後方,是譚莊曉夢----一臉調皮的壞笑。
    “你在296班?”譚莊曉夢指了指296班的教室門。、
    我點了點頭:“你在哪個班?剛剛福國昶說過,可是忘掉了。”
    “302。和杜濤一個班。”
    “302,聽著像賓館的房間號。”我打趣道。
    “果然厲害,在這種班的人都不是人啊,非人的思維。”譚莊曉夢笑道。
    “你才不是人呢,我碰巧的好嗎,低分飄進。”我用手指推了一下他的腦門。
    “飄進也是進去了。”
    “李之琰,到你了。”喬雪航在門口喊了句。
    “噢,來了。”我轉身看著譚莊曉夢,“以後再聯係吧,我先進去了。”
    譚莊曉夢點點頭。
    教室裏的桌子是兩張拚在一起的,果然我和喬雪航離得不太近,而且身邊是個微胖的小夥子,尤其是臉上的肉塊分布,給我一種沙皮狗的感覺,肉肉的兩腮讓人有種想要伸手去蹂躪一番的衝動,不過整體上搭配還算勻稱。
    “安藝彬,以後要多指教了。”他打開了自己桌上的一本書,裏麵的第一頁寫著自己的名字。
    “李之琰。”我友好地笑了笑。
    “你初中不是這個學校的吧,沒見過你。”
    “嗯,我是中考考過來的,我和喬雪航都是。”我指了指教室靠前的位置上坐著的那個女生。
    “女朋友?”
    我尷尬的笑了笑:“不是,你呢,對象在哪個班?”
    “我也一樣,光棍一個。”安藝彬看了看教室前麵的幾排學生,“進這個班完全是我老媽搞進來的,雖然我的分也夠了,可我根本不想進這樣的班,壓力太大。”
    “我也是誤打誤撞分了進來。”我並沒有像安藝彬那樣覺得進這樣的班是種痛苦。
    “這麼快就找到新人了?”袁一一走來從身後拍著安藝彬的肩膀。
    “班長大人來了。”安藝彬拍著袁一一的雙手,又和我說道,“我們兩個初中都在這個學校,是同班同學。”
    我點著頭。
    “以後共同學習啊,李…”袁一一一隻手指著我,另一隻手蜷縮著放在眉心處做出思索的樣子。
    “李之琰。”我補充著。
    “噢,對,李之琰。”
    “以後叫他一一姐,我們的一一姐當年可是眾多女生的閨蜜。”安藝彬故意笑道,“看這纖細的身材,現在幾個女生能長成這樣啊。”
    “行了,再胡說小心我把你移交法辦。”袁一一推了下安藝彬的腦袋瓜,和我說道,“別聽他胡說,在新同學麵前破壞班長的偉大形象。”
    “你偉大?”安藝彬猛拍了一下袁一一的肚子。
    袁一一誇張的做了個受傷的表情:“那是赫然的偉大啊。”
    我應景地笑著點點頭。
    “李之琰。”喬雪航在教室門口喊了句,招手示意著。
    我答應著起身出了教室,看到唐芮站在走廊。
    “教師節馬上就到了,我們想抽時間回去看看周老師,還有以前的同學。”喬雪航和我說道。
    “可以啊,我沒意見。”我看了看她們兩個。
    “那我們什麼時間回去?”唐芮看著我們。
    “我等會兒去298問問歐陽,看他們有沒有意向一起回去的,讓他再問問杜濤和邱傑。”喬雪航計劃著。
    “行,我和你一起去吧,順便我去看看福國昶。”說著,三個人朝著另一頭走去。
    “歐陽。”喬雪航喊住了正要進教室的歐陽浩然。
    “你們怎麼來了?”歐陽笑眯眯地看著我們三個,走了過來。
    “我們打算教師節回去看周老師他們,想問問你什麼打算,還有杜濤他們。”喬雪航滿懷希望地問著。
    “我問問杜濤和邱傑以後再說吧,現在我也不能確定。”歐陽一邊說著,一邊和擦肩過去的新同學笑著打了個招呼。
    “行,我等你回複。”喬雪航還是那麼的積極。
    “歐陽,幫我叫一下福國昶。”我插了一句。
    “行,等一下啊。”歐陽站在門口喊了一句。
    “怎麼了?”福國昶朝我走了過來,兩腳一顛一顛的,這是他自小走路的習慣了。
    “沒什麼啊,就是順便來看看你,好容易挨著這麼近。”我摸著他的耳垂笑道。
    “你看看李之琰多好,還主動來看你,你都不說去看看人家。”歐陽拍了一下福國昶的肩膀笑道。
    我想不出什麼合適的應答,隻能裝飾性地笑笑。
    “你看看你啊,剛當上班長就在這兒說我了,我們男生可是都要跟你混的呀。”福國昶說著。
    “你是班長?”喬雪航像是聽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消息一樣笑著問道,聲音也提高了許多。
    “初中是班長,有經驗了。”唐芮在一邊帶著恭喜的口氣說道。
    “我隻是和金老師說我初中做了三年班長,他就直接讓我來當了。”歐陽淡定地回應著。
    “對了,明天我家人都回老家,我想明天放學和你吃飯。”福國昶難為情地說著。
    “可以啊。”說話間,我才注意到周圍的人都已經退場,隻剩下了我們兩個。
    “主要是都已經不是第一次去你家吃飯了,覺得挺麻煩你家人的。”
    “就是因為去的多,我家人都知道你了啊,早就把你當成自己孩子看的,明天中午放學在樓梯口等我,然後一起回去就好了。”我摸了摸他短短的小平頭,“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說話間,開學第一天的那個胖胖的男老師走了過去。
    “老師好。”我和福國昶都禮貌性地打了聲招呼,看著他點點頭走了過去。
    “一臉的嚴肅,冬瓜就是冬瓜。”看著他走遠,福國昶說了句。
    “冬瓜?”
    “他是我們這屆的年級主任,姓劉,不過大家都在背後叫他冬瓜,你不知道?好幾個班都這麼叫了。”福國昶笑道。
    學生時代總是喜歡給老師起綽號,有的是出於親昵,有的則是出於反語。
    我搖了搖頭,自言自語著這個別稱----“冬瓜。”
    這是第一次重返學校看老師。
    拿著買好的禮物,在一個意外清涼的下午回到了初中的校園。
    空闊的操場、棗紅色的跑道上殘留著模糊的白色線條、梧桐樹還是像當初一樣的青翠,風吹過颯颯的聲音像是在耳邊輕輕摩挲發絲一樣的溫柔而動聽。遠處的籃球架安靜而孤獨地擺在它該擺放的位置,教學樓塗了新的油漆,反倒顯得有些刺眼。樓梯口的青苔泛著淡淡的草黃色,大門的柵欄上幾處鏽跡,像是揉皺了的牛皮紙。
    “報告。”我們三個站在熟悉的辦公室門前,推門進去。
    “哎喲,你們怎麼想起來回來了?”周老師半是吃驚半是高興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我們就是想著教師節回來看看老師們。”喬雪航燦爛的笑容和三年前沒有太大的區別,“畢竟過去三年,真的受到老師很多的關照。”
    “你這些孩子們真懂事,還記得回來看看你。”隔壁桌的老師和周老師說道,“我們老師們都說呀,一般記得回來看老師的,往往不是尖子生,也不是差生,尖子生沒時間,差生不願意,反而是那些當時班裏學習平平的中等生多一些。”
    “那看來你們是例外了。”周老師看著我們三個,幸福地笑出了聲。
    “這是給您的。”我把拿著的禮物盒放在了周老師桌上。
    “還買什麼東西,我這兒也沒什麼能招待你們的,吃點兒水果吧,這是剛剛歐陽他們來的時候買的。”周老師從桌上另一個袋子裏拿出了幾個橘子。
    “他們來過了?”喬雪航和我們兩個互相對視之後,又看了看周老師。
    “嗯,就在你們前麵,路上沒碰到?歐陽、杜濤和邱傑,三個人。”周老師繼續把橘子塞到我們幾個人的手裏,“拿著吧,我們辦公室裏的老師剛剛也都吃了,挺甜的。”
    “歐陽後來說他們自己看情況,我還以為他們幾個不會回來呢。”喬雪航接過了橘子。
    “嗯,他們本來還打算叫趙之岩來的,趙之岩學校正好有事情,就沒來。”周老師的一句話讓我不自覺的捏緊了手裏的橘子。
    “你們後來沒聯係過?”周老師看著我。
    我搖了搖頭。
    “怎麼回事,我帶過的學生也有很多有矛盾的,鬧過小別扭的,畢業以後也就都和好了,你們這我還是頭一次見,又是兩個男孩子,怎麼搞得比小姑娘還嚴重。”周老師惋惜地說著。
    “老師今天下午沒有課?”喬雪航打岔了話題。
    “沒有,初中今天下午都放假,不然學校怎麼可能這麼安靜,老師們正打算晚上一起去吃個飯,高中還上課,你們去高中那邊看看以前的同學吧,難得回來一趟。”
    “我們也是這麼想的。”喬雪航笑道。
    “再過幾分鍾他們正好下課了,你們過去吧,謝謝你們來看老師。”周老師笑道。
    朝著高中部走去的路上,清脆的鈴聲像是回到了三年前的流光歲月。
    “上官!”我看著剛剛走出教室門口的那個身影喊了一句。
    上官轉頭看著我們,瞬間像開了花一樣興奮:“李之琰!喬雪航!唐芮!”
    這聲叫喊也讓周圍幾個班聽到,張夏瑩也從裏麵走出來,看著我們:“我以為是我聽錯了。”
    “回來看看你們。”我們幾個聚成一堆,明明隻是分別兩月,像是好久沒見一樣。
    “怎麼樣,新學校還不錯吧,重點高中肯定不差。”上官拍了一下我的胳膊肘。
    “就是作業賊多。”我笑道,“而且不喜歡那邊的人,不知道是學習好了就變得做作了,還是心眼兒變多了,人和人說話都像隔著什麼似的,不舒服,我就想你們了。”
    “那當然了,總有一幫學習好的人特別假,明明自己學的好,非要說自己差很遠,考完試就說自己考砸了,成績出來還是照樣好,謙虛過頭就不叫謙虛,是虛偽。”上官撇嘴說完,又笑著賣萌,“怎麼樣,還是我們這些人好吧。”
    我最擔心的就是回到這裏,他們會因為學習上的差異和學校的區別而刻意疏遠我,我努力說著讓他們聽起來親近的話。
    “和你們說話沒負擔,不累。”我笑道。
    “你們呢?”上官注意到我身後的另外兩個人,為了不至於讓她們冷場,也友好地問了句。
    “我們啊,一般般吧。”喬雪航對誰都是那種甜甜的笑。
    “對了,歐陽他們呢,都怎麼樣,你們還在一個班嗎?”上官拉著喬雪航和唐芮的手,三個人看起啦像是閨蜜一樣的歡欣。
    “過來,我問你。”張夏瑩借著她們幾個交談,拉了我的袖子,走到另一邊,“趙之岩呢,你們後來聯係沒?”
    我苦笑地搖搖頭:“應該也不會再聯係了,以後就別提這些事了。”
    “唉,怎麼就。。。”
    “不說這個了,”我換成了笑臉,“說說你吧,有沒有在高中找對象啊?心儀的男朋友什麼的。”
    “哪有什麼對象,淨胡說。”張夏瑩哪怕是真的沒有,談到感情的話題都會不自覺地臉紅。
    “我們的螢火蟲長得這麼漂亮,還能沒有人要?我不信。”我故意用懷疑的目光審視著她。
    “哎呀,說了沒有就是沒有,還騙你不成。倒是上官,她可過的不怎麼好。”張夏瑩瞥了一眼上官的方向,同情的歎了口氣。
    “上官,她有男朋友了啊,誰啊?”聽到這個消息,我也為她能盡快從對我抱有好感的陰影中走出來而開心。
    “什麼男朋友,不過是騙感情的人渣,我都說過她好多次了,那種人還有什麼好的!”張夏瑩盡量克製著自己的聲音不被上官聽到。
    “怎麼了?”
    “是賀寒城,中考結束以後他們暑假兩個月開始的,才兩個月後來就分了,問題是分就分了,賀寒城那個神經病還處處針對上官,和她過不去,什麼人!”張夏瑩打抱不平地說道。
    “賀寒城?他們兩個?”我還是有些吃驚。
    賀寒城是初中我們班裏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拍拖的女生都不知道換了多少,永遠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對待這種人我的方式就是自動將他過濾,很少接觸,沒想到上官會和他走在一起。
    “誰不知道賀寒城不是個省油的燈,當初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就勸過她,她不聽,現在又吃虧。你不知道,我們三個還在一個班,而且座位還挨著,前天上英語課,老師讓自由朗讀,賀寒城逮到書裏的一個單詞----accident,就反複念,還故意放大聲音讓上官聽,誰都知道上官的媽媽是出車禍走掉的,他真的做的太過了。”
    “那上官現在怎麼想?為什麼不和老師說,調換座位呢?”
    “上官說自己已經是被傷透了,也不會再跟他和好,至於換座位,這倒是個好主意,我明天就去和班主任說。”
    “喲,李之琰,你們什麼時候來的,我剛才去上廁所,都不知道,”果然不能在背後說人,賀寒城露著虛假的笑容,眯著那雙小而聚光的眼睛,假裝殷勤的口氣聽起來極其惡心。他輕輕彈了一下張夏瑩的腦門,“你也不叫我一聲兒。”
    “呀!”張夏瑩摸著腦門順手打了一下他的胳膊,被賀寒城靈活地躲開,“你幹嘛,疼死了。”
    “就是突然回來看看你們。”我敷衍地說了句。
    “不敢當不敢當,你們都是好學生,回來看我們,受寵若驚啊,受寵若驚。”賀寒城的笑容每次看都很無恥。
    “人家是回來看我們的,又沒看你,你驚什麼啊驚!你和李之琰很熟嗎?”張夏瑩故意潑了一瓢冷水。
    “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賀寒城的語氣很溫柔,輕輕推了一下張夏瑩的腦袋,貼近她的耳邊色眯眯的說了句,“我不是吃驚,我這種滿腦精蟲的人,對男的沒興趣。”
    張夏瑩側目盯著他,翻了個白眼。
    “神經病。”看著這個色狼級人物趾高氣昂地樣子進了教室,張夏瑩嘟囔著。
    “李之琰!”身後拍人肩膀的女生不多,高曦宇就屬於其中一個。
    我轉過身看著這個才幾個月變化就如此之大的她:披著淡黃色長卷發,外麵一件赭石色披肩,裏麵乳白色吊帶齊胸褂衫,及膝的牛仔布料裙和白色樸素的大頭鞋,儼然不再是青澀的學生,配著天生麗質的白皙皮膚和無需塗抹的殷紅嘴唇,身邊站著這麼一個帥氣的男生也不奇怪----蓬鬆地黑色直發下麵一張人畜無害的臉,灰色的薄襯衫領口開著兩顆扣子,露著裏麵緊貼著微凸胸脯和凹陷鎖骨的白色T恤,配著純黑色的休閑褲和白色的運動滑板鞋。
    “這我男朋友。”高曦宇幸福滿麵地介紹著。
    “噢,”我們兩個初次見麵的陌生人友好地互相點頭。
    “隻有你們三個人回來?饒詩曼呢?”高曦宇看了看我們身後,隻有張夏瑩、上官和喬雪航三個人還在聊天。
    “上了高中我還沒見到過她呢。”
    “她搬家了,搬到你家附近了,你不知道?”高曦宇挽著旁邊男生的胳膊。
    “我們聯係也不多了。”我搖搖頭。
    “我們還偶爾出來見麵,不過他總是不放心我,現在整天都是和他在一塊兒了。”高曦宇笑著抬頭看看比自己高出一個腦袋的這個依靠。
    “差不多了吧,等會兒他們要上晚自習了,我們也走吧。”喬雪航走了過來,提醒著我。
    “行,那我們先回教室了,我們以後有時間再聯係。”不等我說話,高曦宇先致給我一句告別辭,也許出於是不想和喬雪航說話的緣故。
    “那我們也都先回去了。”張夏瑩揮手和我們說著。
    “以後想我們了就記得回來看看我們。”上官和初一一樣一點兒沒變,拉著我的胳膊肘,像是小孩子過萬聖節央求糖果一樣。
    “行,以後咱們再聯係,再說了,我們不是還有QQ嗎,以後就更方便了。”我點著頭,看著她們陸續進了教室,才回過頭來,“唐芮呢?”
    “剛才我還看到她和燕冉說話去了。”喬雪航看著走廊上漸漸稀少的人煙。
    口袋裏傳來了艾薇兒悅耳的鈴聲:“couldthisbelovethatIfeel,sostrongsodeepandsoreal…”
    “是唐芮。”我看著手機的來電顯示。
    喬雪航也下意識地摸出了自己的手機:“她也給我打電話了,振動我沒聽到。”
    “喂,你在哪兒?”我接起了電話,“行,我們馬上下去,你等一下。”
    到了樓下,喬雪航看著樹下等待的唐芮:“你怎麼跑到樓下了?”
    “剛剛和燕冉聊著聊著,就走下樓了。”唐芮平靜地說著,“我們該走了吧。”
    “怎麼樣,你和燕冉還好吧?”我試圖從她的表情中捕捉到什麼隱形信息。
    “還行,問了問最近的情況,都挺好的。”
    上官和高曦宇都可以放下我,放下這個曾經讓她們選擇隱忍、放棄、表白的我,各自尋找自己生命中新的人,或者說對的那個人。哪怕賀寒城不好,至少也是在放下過去嚐試新的生活。燕冉和唐芮也可以冰釋前嫌。我們每個人都明白,一輩子雖長卻也極短,容不得我們耗費太深的傷感,揮霍太多的青春。所以我們也早該各自放手,讓彼此好過,命定不同,就走不同的路,想到這些,我選擇暫時放我一時,也徹底放你一世,趙之岩。
    “我們同學們也要冷靜一下,雖然我身為297班的班主任,但我負責你們兩個平行班的語文課,畢竟我們296和297是年級最優秀的班級,鬧這麼大的事情,讓別的班看了都是笑話,總歸不好對不對?”語文老師在講台上笑著看著我們。
    “成老師,你這話就不對了,你的意思是我們班和你的297班貽笑大方了?本來在背後做手腳的就是297,不是我們296。”教室中央一個座位上的短發女生站了起來,椅子腿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音,讓人心裏聽了發毛、發慌。
    ----事情要從前一天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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