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隻能等，雖然是最笨的方法，但也隻能如此。    誒？我怎麼跟個變態跟蹤狂似的？    我不記得我等了幾天，也不記得等了幾個小區。我隻記得小檬看到我的時候很驚訝。小檬問我：“你怎麼知道我家住這裏的？”我說：“我不知道。”    然後我走過去攥住小檬的手腕，說：“反正我現在見到你了。你力氣又沒我大，跑也跑不過我。要不你就扯開嗓子大喊‘非禮啦！’。”    小檬說：“喊了有什麼用？又不會有人來管。”    我說：“要不你報警？”    小檬說：“報警就有用啦？”    我說：“也是，他們又不能把我關一輩子。”    小檬說：“你找我有事嗎？”    我說：“我有話跟你說啊。”    小檬說：“有什麼話快說吧。”    我說：“我喜歡你，我不想讓你再離開我身邊了。”    小檬說：“可是我不怎麼喜歡你啊。我本來就打算和你在一起兩個月然後再分開的。現在隻不過提前了而已。”    我說：“為什麼啊？”    小檬說：“我馬上就二十歲了，還沒戀愛過。會顯得很奇怪。”    我說：“你奇怪的地方還少嗎？還在乎多這一點？”    小檬說：“我沒覺得自己奇怪。”    “嗬嗬。”我冷笑道，“難道你還覺得自己掩藏得很好？”    小檬說：“那你是不相信我說的話嘍？我真的沒喜歡你，我隻是不討厭你而已。”    “那你有喜歡的人嗎？”我說。    “沒有。”小檬回答，“我遇見過的男生都挺討厭的。”    “別的男生都討厭，隻有我不討厭。我可以認為這是喜歡嗎？”我說。    “我不知道。”小檬說，“我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怎麼可能？”我說，“就算沒戀愛過，你也肯定愛上過某人啊。”    “愛情是什麼啊？”小檬這樣問我。    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我思考了很長時間什麼是愛情，什麼是愛。    一個不知道自己是les的les，喜歡過的人都是女孩。    但人們口中描述的愛情都是男女之間的。她不知道同性之間也可以有愛情。    所以自然不知道愛情是什麼。    我想了想，說：“我還真說不清楚。但我知道我愛你，我都愛了你好幾年了。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對你好。”    小檬說：“就這麼說吧。我覺得世界上不存在愛情。甚至不存在感情。”    我說：“那怎麼可能？起碼此時此刻我就感受到了強烈的愛情。”    “人都是自私的。”小檬說，“你說你愛我。但實際上你隻是想占有我、控製我。你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就算你想對我好也隻是為了換回我對你好。就算你不圖回報隻想對我好也僅僅是因為‘你’‘想要’對我好。因為對我好會讓你快樂，能讓你沉浸在‘我的付出好無私’、‘我的愛好偉大’這樣的幻想中。所以說感情根本就不存在，你隻是為了你自己。況且我根本沒見過不圖回報一心隻對別人好的人。”    我一時愣住了。    “小檬，你把我繞進去了。”我說，“你得讓我好好想想。”    小檬說：“你慢慢想。我先走了。”    我說：“別呀！剛才我不是說了嗎？要不你報警？”    “可是我站在這看你一言不發地思考好無聊啊！”小檬說。    “我把耳機給你，你聽歌吧。”我說。    小檬接過耳機塞進耳朵就不再看我了。我看著她的臉不知道想了多久。越想越覺得亂，就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我突然靈光一現。    “偷換概念。”我說，“我想到了，你這是偷換概念。”    小檬摘掉耳機看著我。    “我同意你說的人都是自私的。我也同意你說我對你好都是為了自己。但你不能由此得出‘感情不存在’這樣的結論。因為就算我是為了讓自己舒服，但人們就是把‘我想對你好’這件事定義為‘感情’。你說感情不存在是偷換了感情的定義。”    “所以那又怎麼樣呢？”我接著說，“就算我是為了自己的欲望，就算我是為了讓自己舒服，但為什麼是對你而不是對別人？這就是‘我愛你’的證據。無論你怎麼狡辯都沒用。”    這次換小檬愣住了。    “小檬，別再離開我了。”我說。    “你爸媽怎麼辦？”小檬問我。    我說：“我自有辦法。”    “你吹牛吧。”小檬說。    “我從不吹牛。”我說。    “跟你在一起總挨揍怎麼辦？”小檬說。    “你不是一次也沒挨揍嗎？”我說。    “你能保證我以後永遠不被他們揍嗎？”小檬說。    “不能。我隻能保證如果有什麼事我肯定死你前邊。以後我好好鍛煉，盡量減少這種可能性。”我說，“而且我們能躲開他們，畢業以後不回來了不就完了？”    小檬說：“我們都不在一個城市上學。我不相信異地戀。你覺得有可能撐到畢業嗎？”    “我也正擔心這個問題呢。我也不相信異地戀。”我說，“尤其是你現在弄這麼一出，我都不敢讓你離開我的視線了。”    “那怎麼辦？”小檬說。    我說：“你別上了。去我那邊吧，我要每天和你在一起。”    小檬沒說話。    我說：“你要是不想退學的話我就退學去你那裏。不過我那所大學更值錢，還是你退學比較劃算。我聽你的。”    小檬說：“好。我本來就不想上了。在那所學校我一點都不開心。”    於是小檬就退了學，跟我一起來了天津，然後我們租了房子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