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的心也沉了下去。
    全場票數，隻有十一人。
    這個結果倒是葉青始料不及。司馬召畢竟現職學生會副主席，又在校園裏風光一時，怎麼人氣大跌如斯？
    “同學們，都考慮好了嗎？”
    葉青還想為司馬召拉票。
    果然，有兩名新生遲疑地舉起手。
    一分鍾時間已經過去，葉青隻得在司馬召名字後標注13的數字。
    劉文彩眉開眼笑，不時向沈萬三等扮著鬼臉。
    葉青不忍心出言宣布這個結果。
    教室裏瞬時鴉雀無聲。
    司馬召一直屏息凝神，想拿眼看，卻又沒勇氣。這時抬起頭，看到自己名字後麵13的數字，頓時身子一顫，頭嗡的一聲大了。
    怎麼才13數？不可能！
    就算楊玉環和陸大安私下做小動作，但新生他們拉不動，畢竟互相都不了解，那麼一般情況下，會把票投給現職的人。單是新生，也有十數票。
    那麼還有他的鐵哥們，也不下十人。
    這是怎麼回事？許大馬棒有魔力？
    司馬召不知道，新生從[野草]專欄中受到極大的感染。
    沒容司馬召多想，葉青又發了話。
    “同意許文強同學出任學生會主席的，請舉手。”
    司馬召鐵著臉，伸長脖子四下掃視。
    他這一票當然不能給許文強。
    葉青話音才落，立即拳頭如林。
    確實沒有作弊。許大馬棒果然人氣太旺！
    劉文彩，胡漢山，陸大安，沈萬三都正正地舉著手。
    楊玉環和趙飛燕刁嬋笑色嫣然，伸出粉拳。
    可氣的是那些原來與自己相近的女生，也都振臂高揮。
    那些一無所知的新生，也是一臉莊重。
    刁嬋忽然咯咯地笑，喊道：“許大帥哥！我支持許大帥哥！”
    劉文彩趕緊接口：“許大帥哥，許大帥哥。”
    楊玉環卟地一笑，瞟許文強一眼，沒有發喊。
    倒是有不少的新生和女生應和。
    “許大帥哥！”
    “許大帥哥！”
    董小宛忍俊不禁，卟的一聲，卻忙掩住口。
    她的目光掃上司馬召。
    司馬召的臉都綠了，喘息也變得艱難。
    世道變了，人心不古！
    許文強臉上還是那副嘻笑自若的神情，沒有舉手，但大拇指頂在食指上，顯然是習慣性動作，但沒發出響聲。
    這個場合，許文強當然不會彈響指。
    葉青也感到挺有趣，不過麵上毫無表情，沉聲宣布道：“許文強同學51票，當選為平湖實驗中學新一屆學生會主席。”
    司馬召傻眼了，他雖然有這種預感，卻難以接受這個現實。
    葉青話音甫落，響起熱烈的掌聲。
    劉文彩趙飛燕刁嬋等拍得甚歡，那頻率如同飛轉的車輪。
    司馬召火烙似的跳起來，漲紅臉大叫道：“不公平！”
    董小宛的眼裏其時有點憐憫。
    葉青揮手製止掌聲，溫聲道：“司馬召同學，為什麼你說不公平？”
    葉青想給司馬召最後一次陳述的機會。
    司馬召卻一時語塞。過程自己全部參與，葉青也幫自己說了不少好話，說不公平，那是閉著眼睛說瞎話。
    “我、我懷疑許文強搞了小動作。”
    葉青籲出一口氣：“選舉過程是透明的，至於選舉前許文強同學做過何種動作，你們都心知肚明。如果沒有其它的理由，我宣布選舉有效。”
    司馬召求助的目光望著董小宛，但這個透明度極強的選舉過程，董小宛也挑不出毛病。
    “司馬召同學，每一件事的結果都會有因，雖然你沒能當選學生會主席，但我還是替你高興，你有更充裕的時間放在學習上。”
    不這樣安慰，董小宛還能說什麼？
    司馬召垂頭喪氣，結果已明了，爭辯也無益。司馬召隻有苦澀地接受這個現實。
    “現在進行學生會副主席的舉手表決。“
    葉青話音未落，項雨跳起來反對。
    “我抗議！司馬召本來就是學生會副主席，不用再表決！“
    葉青一怔，看了董小宛一眼，董小宛沉吟一會，輕咬嘴唇緩緩點頭。
    司馬召人氣大跌，如果再次選舉，可能也難保其位。
    葉青也是如是心思，正欲宣布跳過學生會副主席再選的議程，劉文彩卻蹦起來。
    “這是真正的不公平！年年歲歲，歲歲年年，環境變了，人也代謝不少。政府部門都要換屆，何況學生會？”
    這個說辭冠冕堂皇，不少代表點頭稱是。
    其實心智沒完全成熟的少年，更樂意看熱鬧。
    葉青有點為難地望著司馬召。
    司馬召大怒。難道我堂堂的現職學生會副主席，還爭不過新提名的人？
    司馬召好勝心陡起，大聲說：“不錯，正要重新選舉！”
    董小宛心裏一緊，葉青也有些不豫。如果司馬召不表這個態，葉青會畢其力說服所有的代表。
    但是司馬召已經應戰，開弓沒有回頭箭。
    楊玉環沒想到司馬召竟不知危機四伏，心裏暗暗歎口氣。
    沈萬三掃司馬召一眼，也輕輕搖頭。
    不過司馬召心裏還是有點譜，除了楊玉環是勁敵外，其他的人並不是他競爭的對手。如果敗在楊玉環手下，他可以趁機討好。很明顯，他提出再選，就是給楊大美女機會，相信這一點楊玉環也明白。
    事情到了這一步，葉青隻好宣布。
    “現在，開始學生會副主席提名。”
    項雨馬上跳起來：“司馬召！”
    劉文彩也舉起手：“楊玉環！”
    這兩個人旗鼓相當。董小宛暗暗點頭。
    沒有代表再提其他的人。葉青在黑板上寫下司馬召和楊玉環的名字，剛要宣布表決，許文強卻舉起了手。
    葉青忙問：“許文強同學，你提名誰？”
    許文強掃上沈萬三，鄭重其事地說：“我提名沈萬三。”
    司馬召陸大安和楊玉環等都吃了一驚。沈萬三可是不願擔任任何職務的。
    董小宛和葉青也略略詫異。
    果然沈萬三連連擺手。
    “我不參加競選。”
    許文強重重地說：“沈萬三同學。人要有擔當，即使你的人生理想是經商，但商海沉浮，更應該有應變能力。學生會雖不屬於權力機構，但卻是有很大的操作空間，能磨練人的意誌，也能增加閱曆。我希望你端正心態。”
    沈萬三悚然一驚。許文強此話不假。
    父親那天也說過，不是不要自己參加學校的活動，而是度其時勢。父親對許文強青眼有加，如果他聽到許文強這番話，一定有所表示。
    沈萬三淡淡一笑：“我哪裏是司馬召和楊玉環的對手？”
    許文強笑道：“沒嚐試，如何知道結果？”
    “那，我就做回陪考吧。”
    沈萬三很輕鬆，司馬召卻倍感壓力，暗暗後悔逞強好勝。
    沈萬三鬆了口，葉青立即寫上沈萬三的名字。
    司馬召盯著黑板上沈萬三的名字，心裏打起鼓來。這個沈萬三，確實是勁敵！自己敗於楊玉環手下不可惜，若敗於沈萬三之手，顏麵何存！
    沈萬三雖然很少參加校務活動，但人緣極佳，是個能量很大的潛在對手。如今浮出水麵，大事不妙！
    司馬召壓根沒想到沈萬三竟被許文強說服，同意競選，這樣一來，自己成為孤勢。形勢不妙，很可能現有的職位都保不住。
    司馬召越想越後悔，幹嗎逞一時之勇。
    司馬召還在發愣，葉青已經朗聲宣布。
    “現在投票表決。同意楊玉環同學出任學生會副主席，請舉手。”
    葉青話音才起，楊玉環拚命向與她相近的同學示眼色，輕輕搖頭。
    司馬召瞪大眼。
    令司馬召震驚的是，連提名楊玉環的劉文彩和與楊玉環形同姐妹的趙飛燕刁嬋，也沒舉手。而胡漢山陸大安等，也沒舉手表決。隻有沈萬三投了楊玉環一票。
    這一下司馬召徹底懵了。
    這些人不投楊玉環的票，也絕不會投他的票。
    許大馬棒，你真的威風八麵，一句話，就讓你的死黨倒向沈萬三。
    天平傾斜了。
    統計結果，楊玉環一十六票。這個票數，大出司馬召意料。
    第二個名字，葉青手勢指上司馬召，司馬召忙叫道：“先表決沈萬三吧。”
    司馬召的聲音有點沙啞。
    自己放在後麵，也許如許大馬棒一樣，後發製人。
    葉青一怔，手指偏向，指在沈萬三的名字。
    “同意沈萬三當選的舉手。”
    司馬召瞪大眼，目不轉睛。
    呼啦一聲，一下子舉起二十多條手臂。有的新生見此情狀，也慢慢舉起手。
    這一下司馬召又失算了。如果他第二個表決，那些跟風倒的新生，大多會投他的票。而現在提沈萬三的名，新生看到舉手的人不少，也都舉起手。
    司馬召大驚失色。
    葉青直了眼，這個結果也令他大出意料。怎麼回事？
    而葉青這一遲疑，又有幾個代表舉起手來。
    統計結果，沈萬三三十五票，剛剛過半。
    司馬召差點暈倒。身子晃了一晃，項雨忙把住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