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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N  IN  THE  MIRROR
As  I  turn  up  the  collar  on
My  favorite  winter  coat
This  wind  is  blowin’  my  mind
I  see  the  kids  in  the  street
Without  enough  to  eat
Who  am  I  to  be  blind
Pretending  not  to  see  their  needs?

我叫韓衛,生於70年代初,正是一個人心叵測,動蕩不安的年代。關於我的家事,實在是不說不行了。先從我的名字說起吧。別看現在,無論認識的,不認識的,無論是我的兄弟們,還是我的仇家們,都恭恭敬敬地稱呼我一聲“衛哥”,早在30多年前東北軍的軍區大院裏,一堆熟悉的老頭老太太看到我,每次看到我,都以驚人高八度的顫音叫我,“小衛子,你小子又偷我們家白菜幹嘛?”
小衛子,我現在自己念著心裏都他媽個硬,好像滿清時代的小太監似的。記得有一年,我帶小四兒去歐洲度假,剛好碰到了八百年都沒見過的老鄰居,他一上來就熱情的招呼我,
“你……你是小衛子吧?”
我站在巴黎大街上,尷尬地點著頭,嘴裏小心地問著,
“老大爺,您誰啊?”
“操,你小子還是這麼沒口德。誰是他媽老大爺啊,我比你才大5歲,我是小德子啊,不記得了?你小子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兒啊!”
小德子,小衛子,整個兩太監在打招呼。我應付了他幾句,趕緊帶著已經快笑岔了氣兒的小四兒離開了。過後,他隻要一無聊了,就坐在我們那個超級誇張大的床上,一臉欠抽地說,
“小衛子,過來,給朕揉揉腰。”
我每回必定‘嗷’的一聲,撲過去,然後很快地將他的睡衣扒光,風卷殘雲般的吃幹抹淨,最後就真的是給他揉腰了。
言歸正傳,還說我這倒黴名字。韓衛,就是捍衛的諧音,據說我那沒認得幾個字的爺爺當年對這個名字是相當的得意,逢人便解釋這是要‘捍衛毛澤東思想’的意思。長大後,我慶幸了好一陣子,祖宗積德,我們家姓韓,而不姓悍。
我爺爺真正是苦孩子出身,早年聽說在東北的大山裏一個不知道叫啥名兒的小破山溝裏出生的,先是跟著土匪出了山,因為年齡大小,又瘦的叮了當啷的幹不了體力活,很快就被拋棄了,還好後來遇到了八路軍,從此就稀裏糊塗的踏上了他的革命征程,成了紅小鬼。後來九死一生的從長征路上活著走到了井岡山,也就在革命隊伍裏紮下了根。我爺爺光顧著鬧革命了,聽說到了40多歲才娶了18歲的奶奶,然後就生了我爸這個大兒子,接著就是我兩個姑姑,但始終沒有再生出兒子來。作為家裏的獨苗,我爺爺對我爸要求極為嚴格,小小年紀就讓他也參了軍,後來解放了,我爺爺因為參加過長征的原因,早已升到了軍長的職位上,家裏的服務員,警衛員一大堆,到了我出生以後,我爸都已經是少將級軍官了。我們在東北沒有再呆幾年,就隨著我爺爺調往北京了。
    要說我還是覺得北京很親。文化大革命中被狠命批鬥的爺爺,平反後到了北京得到了高升,也算是因禍得福吧。而後沒幾年,他就進了醫院,後來據說是因為年輕時身體用的太狠了,所以那些零部件全都提前要退休了,我爺爺也就隻好心不甘情不願的退出了他的政治舞台。不過沒關係,我爸因為老頭子的關係,從部隊轉業後,順利的進入了北京大學學習經濟,畢業後,又在我爺爺一堆老部下的提攜下,一路順順利利的進入了市政府,到我懂事的時候,他已經坐到了副市長的位置上,主管財務。
    再說我媽,其實她長啥樣,我也不記得了,唯一的一張照片還是黑白的,人也小小的,根本看不清楚。我隻知道,我媽是當時她們文工團裏最漂亮的舞蹈演員。你別說,這遺傳基因就是他媽的厲害,我雖然是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就是邪行了,我偏偏愛跳舞,後來更發展到隻喜歡會跳舞的人,此是後話了。還說我們家,我媽聽說是因為生第二個孩子的時候難產,大出血死了,那時候我才1歲半。我爸聽說還挺傷心的,但是這種傷心沒過多久,就娶了我現在的這個後媽,我爺爺他們老家的一個什麼人的孫女。這個女人,怎麼說呢,老實膽小,對我也還算不錯,但我總覺得她不是因為疼愛我,而是因為怕我。她後來又給我爸生了兩個丫頭,就是我那兩個妹妹,於是,我又光榮的繼承了我們家的傳統,成了寶貝獨苗。到我這輩兒,我爺爺就變了,他把沒來得及給我爸的那些寵愛,倒是一點兒不差的都給了我。多少有點兒重男輕女思想的他,對我寵的厲害,當然要求也是相當高的。
    我從小就流露出壞小子的氣質,市政府大院裏還有兩家的小孩兒常和我玩兒。一個叫蔣材,他爸也是市政府的什麼官,好像是我爸一手提拔上來的,所以他媽見了我,總跟見了祖宗似的,我小小年紀都能體會到她是在巴結我,這令我很不舒服,也很不待見她。蔣材,據他解釋,他爸也取了‘將才’這個諧音,跟我是真好,好到快要穿一條褲子了。不僅他,還有當時時任市長的兒子,李響。我們三人從幼兒園就在一起混,當然,是他們倆跟著我混,一直混了三十多年,到現在還在一起。
    蔣材總說我,天生就有領袖氣質。我聽著很受用,當然,這也是事實。後來,我們三一起到了美國,一起打天下,又一塊兒移民到了加拿大,始終有一幫忠心的兄弟跟著我左右,蔣材常常不無羨慕地說,
“衛,你這就應該叫個人魅力吧?你別說,我和李響跟著你這麼多年,別管誰,就是和你最親。是不是,李響?”
性格內向的李響,坐在沙發裏,沒搭理他,我抽著我最喜歡的萬寶路,在一片繚繞的煙霧中指著蔣材,大聲說,
“你丫有話就說,有屁快放,別他媽在這兒沒事拍馬屁。又他媽看上誰了,自己搞不定啊?”
蔣材這才露出真心實意的笑容,
“衛哥,還是你了解我。你說,我跟你這麼多年,怎麼就沒愛上你呢?”
我掐滅了煙,走到他跟前,用寬大的手拍著他的臉,說,
“你啊,就這張破屁股嘴,你就作死吧。你剛才那話,要是讓小四兒聽見,不撓死你,我都跟你姓。行了,說吧,又惹什麼簍子了?”李響這時候才‘嘿嘿’地笑起來。
行了,又他媽跑題了。
90年代初,我順著我爺爺和我爸的意思,順利的考上了北京大學的財經管理係。因為89年那場驚心動魄的運動,我爸已經從北京市政府進入了中央,位居副總理一職,還是主抓財務。我爺爺已經老的不行了,卻因為生活條件的優越,身體的各項機能還在良性的運行著。他對於我自己考上大學這件事,很是有成就感。
要說我韓衛,還真沒給他老韓家丟臉。
我的長相隨了我那個沒有見過幾麵的媽。我有時看著鏡子,自己都覺得不錯,最起碼夠得上英俊了。雙眼皮大眼睛,長睫毛還挺濃密的,鼻子像我爸,高高挺挺的。我覺得我爸就這鼻子長得還好,幸好還被我繼承了。我的皮膚黝黑,不過我不在意,大老爺們,就該曬得黑一點兒。我個子很高,1米85公分,在90年代的中國,常常有鶴立雞群的感覺。朋友們一起打牌的時候,他們都愛防著我,據說是因為我個子太高,很容易就能看到他們的牌,導致他們總是輸錢。媽的,技不如人,不檢討自己的技術不行,還找客觀原因,奶奶的,真該把他們都抓到我爺爺麵前,讓他老人家好好教育教育這幫小兔崽子。
我兩個妹妹就比較慘了,長相完完全全的繼承了我爸的所有缺點,但是沒關係,她們命好,生在了官宦之家,周圍總有愛慕虛榮的人捧著她們,當然,我這個哥哥也成了她們炫耀的一部分。我很小就有女生緣,上中學那會兒,不少女孩子為了我吵得天翻地覆,而我則在旁邊看著笑話,蔣材一臉的羨慕,
“衛,說正格的,咱們班那幾個小妞兒你看上哪個了?”
向來話少但心裏有數的李響也抬頭盯著我看。
我故作神秘地搖搖頭,一臉的蔑視。
蔣材貌似很懂地點點頭,說,
“嗯,這些個小妞兒不上檔次,等到了外麵,大花姑娘的幹活,還不讓衛哥你隨便選。”
我伸出了食指,在他臉前麵搖了搖,然後輕輕地說,
“你丫懂個屁啊!下午放學,你們倆到我家來,給你們看樣好東西!”
下學後,我們三人避開了我後媽和我們家的兩個保姆,躲在我屋裏,插上門。我打開不知道什麼人送的21寸鬆下遙控電視和當時普通家庭還挺少見的錄像機,神神秘密地從床底下的抽屜裏掏出一盤錄像帶,放進去,蔣材不知道是什麼,一臉納悶兒的看著我,李響則盯著電視看,仿佛要在上麵盯個窟窿出來。我笑著說,
“小財,你丫老看著我幹嘛?你不是想知道我喜歡誰嗎?你自己看,我就是喜歡這裏的那個人。”
蔣材一聽,立刻來了精神,瞪大了眼睛也看著電視屏幕,李響則皺緊了眉頭,一臉的嚴肅。
電視畫麵在一陣“噼裏啪啦”的響聲之後,開始出現了優美的音樂聲,緊接著就是一張精致的男人的臉,深邃的眼睛,如希臘雕像般高挺的鼻子,性感的嘴唇。微長的卷發,酷酷地梳腦後,精瘦卻健美的上身穿著緊身的白色挎欄背心,靈動的腰身在黑與白之間顯得更加的纖細,黑色的七分褲使他的腿看上去修長。一個身材高挑的黑人女模特穿著超短裙,伸出手在這個男人身上摸來摸去。
電視外的我和蔣材看的直咽口水,半天,蔣材才艱難地開了口,
“衛,你……你喜歡這黑妞?長得……再好,也是太黑了點兒吧?!你就不興找個實際點兒的?”
“哈哈哈”我笑的都快背過氣去了,李響也不明所以地看著我。
“小財,你……你……,真有你小子的!”我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斷斷續續地說道,
“我不是喜歡那小黑妞兒,哥們,我喜歡的……”我故意停頓了下來。
蔣材還在等著我公布答案,突然間反應過來,好像嚇了一跳,站起身來,驚訝地說,
“韓衛,你喜歡那男的?”
我笑著看著激動的他和也是目瞪口呆的李響,點了點頭,
“我喜歡男人!我自己剛知道的時候,也嚇了一跳,所以你們兩個這種表現我可以理解。但是放心,我不會喜歡你們兩個的,我還隻知道什麼是哥們的!”
我看到了蔣材的安心,和李響眼中一閃即逝的失望。
我指了指電視上的那個讓我第一個心動的男人繼續說,
“我韓衛喜歡男人,而且就喜歡他那樣的。所以,你們倆可以放心,如果你們覺得我韓衛是個變態,或者根本就不配做朋友的話,也沒關係,咱們一拍兩散。”我斜眼看著他們。
蔣材趕緊收回了剛才的激動,恢複了他息事寧人的本性,
“衛,沒事兒,咱們兄弟還能嫌棄你不成!”
“哼!”我冷笑了一下,蔣材立刻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衛,衛哥,你知道我的意思就行了。我隻知道你是我哥們,比親兄弟還親,別管你喜歡男的,還是女的,隻要你喜歡,兄弟我就支持。”媽的,這個沒骨頭的東西,我心裏暗罵他沒骨氣,但也知道,他蔣材是真心那我當兄弟的。
李響沉默了一陣,見我和蔣材都看著他,淡淡地說,
“隻要你韓衛還是韓衛就行了。”
有他這句話,我就知道,李響這個哥們我永遠都不會失去了,不禁高興地走到他麵前,伸出了自己的拳頭,李響馬上會意地頂上了他的拳頭,蔣材也不肯落下似的,三個大男孩兒的拳頭交會在一處,是男人間才懂的友情和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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