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月下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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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升起。
在艙廳中吃完晚飯、又和武大頭等人告別後,百裏智就回到自己房中了。
進房後,他走到床沿邊,盤膝坐塌,默默溫習修練《練氣歸元訣》道法。
這《練氣歸元訣》乃是一門基礎修真功法,以練氣為主,強身為輔,共分為十二層,如若能練到大成境界,就可武功暴進,強身健體、百病不侵,延年益壽,多活個一兩百年。
百裏智自小就苦修《練氣歸元訣》,如今已經練到了第九層巔峰境界,離第十層已經不遠了。
“呼呼……”
但見百裏智雙目緊閉,盤膝坐塌,氣息沉穩,默運真元,他體內那股真元慢慢運轉起來,由霧化氣,越來越濃厚,最後變作一股股真氣在經脈穴位中運行,似水流趟,最後百川歸海,紛紛彙聚到腦中泥丸宮裏。
刹那間,隻見百裏智頭頂白氣蒸騰,彌漫四周,他整個人在霧中若隱若現,好似精靈一般。
三個時辰後,功行圓滿,氣息順暢,白霧消散,一切都恢複如初,百裏智驀然睜開了雙眼——
精光四射!
他嘴角邊泛起一絲笑意:“嗬嗬,太好了,也不枉我這些天來日夜苦修《練氣歸元訣》,如今瓶頸將碎,隻需再修煉數日,馬上就能突破《練氣歸元訣》第九層境界,進入到第十層了,真是太好了……”
想到此處,百裏智心中就是一陣亢奮,心情激蕩,已不思入睡了。
他轉身,輕輕“吱嘎”一聲,推開塌後艙窗,麵向大海,遙看海景。
此時已是深夜,圓月高懸,月光照射在海麵上,波光粼粼,如萬道銀蛇閃爍,甚是耀眼。
百裏智看著看著,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絲惆悵,歎道:“我出海尋仙已有兩個多月了,也不知道爺爺自己一個人在家中可好嗎?”
百裏智自幼和爺爺相依為命,感情深厚,他從來就沒有遠離過爺爺百裏儒身邊。如今出海尋仙,已過數月之久,心中自是很掛念爺爺百裏儒,這是人之常情,一個人無論成就和武功有多大多強,終不能免俗。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
百裏智輕輕念叨著宰相張九齡那首《望月懷遠》,此詩此詞,和他現在的情況是何等相似呀?他出海尋仙,遠離爺爺身邊,隻能對月思念了,和張宰相當時的思親之情可謂是一模一樣啊!越想越念,百裏智心頭就愈是惆悵。
“唉!反正也睡不著,我不如就到船外甲板中去吹吹海風,再吹首笛子,解解鄉愁……”
想到就做,百裏智從桌前拿過竹笛,轉身就走,拉開房門,離開艙房。
張老板這膄商船很龐大,三桅帆,上下共有三層,底層是裝運貨物和掌舵之所;第二層是船工和手水們起居之所;第三層(就是最上麵那一層)環境為好,乃是張大老板、百裏智、武大頭、楊明和柳月四人居住之所。但今天,有個神秘少女“陰清寧”上船來和他們同行,她也居住在這第三層船艙之中。
百裏智走在艙道中,腳步聲輕,兩側皆是房間,一聽,隱隱有呼嚕聲從裏麵傳來,顯然張大老板等人都已經熟睡了。在左邊第三間艙房裏,那呼嚕之聲尤其響亮,好像打鼓一樣,那自然便是武大頭的房間了。
百裏智聽了,莞爾一笑,隨後繼續向前走去,很快就走到了艙道盡頭,艙門就在眼前,他一拉開門——
一股海風就迎麵吹來!
“呃……那不是陰姑娘嗎?”百裏智眼睛一奇。
他剛出艙門,就見前麵甲板中,有一個黑衣少女正背對著他,站在欄杆處,默然望月,正是陰清寧。
百裏智暗道:“奇怪,這麼晚了,陰姑娘怎麼還不睡覺?獨自一人在深夜賞月,可是有什麼心事嗎?”
他心中雖然奇怪,但百裏智自幼就溫和守禮,熟讀各種儒家經典,在《論語》中就有一條:非禮勿視!
這陰清寧一個女孩家,在船中獨自賞月,自己一個男子,豈好隨意窺視?他轉身,正想回船艙之時——
忽然,隻聽陰清寧說道:“怎麼?一見我就走!難道我是鬼呀?嚇死你了?”
百裏智心中一突,心知陰清寧已經發現了他,而且話中有不滿之意,如果他此時再走,那就太失禮了。
無奈之下,百裏智隻得轉過身來,麵向陰清寧,正想向她解釋。而這時,陰清寧也恰好轉頭來看著他。
“太美了!”百裏智驚歎道。
隻見月光下,陰清寧默立船中,她黑衣黑裙,肌膚卻是雪白如玉,在月光照耀下,似添了淡淡月暈,肌膚顯得愈加潔白細膩。她臉蛋清秀,一雙眸子漆黑如墨,在海風吹拂下,衣裳和黑發迎風飄飄,整個人好像是月宮仙子,正欲乘風而去。
一時間,百裏智不由看癡了,忘記言語。
陰清寧被他如此注視,竟絲毫不見尷尬和羞怒,臉上無悲無喜,隻淡淡道:“怎麼?你看夠了沒有?”
“陰姑娘,我……”百裏智麵紅耳赤,想到自己剛才實在是太失禮了,唐突佳人,心裏麵很是尷尬。
他呐呐道:“陰姑娘,你長得太美了,我剛才一時無禮,請你不要見怪。”
陰清寧冷笑道:“哼!你說我長得很美?那你剛才一見我就走?口是心非,混混公子一個。”
百裏智不知該說什麼才好,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他也知道陰清寧性子高傲嬌蠻,見她麵色不愉,也不敢再說什麼。
陰清寧淡淡說道:“這麼晚了,你不去睡覺,來到前艙甲板裏做幹什麼?”
見陰清寧並沒有糾纏自己剛才無禮之事,百裏智心中鬆了一口氣,他舉起竹笛,笑道:“陰姑娘,我因這些日子來,橫渡西海尋仙,遠離爺爺親人,時日久了,心中想念,故來前艙中吹首曲子、解解鄉愁。”
“思念親人?故來船中吹笛?”陰清寧聞言一怔,似想到了自己,她注視著百裏智,淡淡道:“你說,你因思念遠方親人、故才來前艙中吹笛解愁?這麼說,你跟……你那些親人感情很好了?”
百裏智見這話問得奇,不由道:“親情自是最深最好的了,難道陰姑娘你……和家中親人關係很差?”
陰清寧聞言,眼睛泛起一股煞氣,冷笑一聲,忽然問道:“你可知道我為何會獨自一人橫遊西海嗎?”
“這……姑娘之事?在下如何能知?”
陰清寧冷哼道:“我之所以會獨自一個人在外……乃是因為被我父親給趕出了家門。”
“噢!原來如此……”百裏智一聽,恍然大悟,他先前一直在奇怪,這陰清寧雖然是個修真者,精通法術,但西海浩瀚無邊,危險重重,她一個女孩家獨自橫遊西海,總歸危險,身邊怎麼就沒有一個家人或婢女相隨呢?原來她竟是被其父給趕出家門的。
想到這裏,百裏智不由問道:“陰姑娘,請恕我冒昧問一句,你為何會被父親給趕出家門?又為何會來到西海之中呢?噢……對了!我發現陰姑娘你竟然會法術,你是不是從小就修練啊?你是一名修仙者嗎?”
陰清寧淡淡道:“我確實是從小就開始修煉,學習法術,但卻並非是修仙,正好恰恰相反……”
“恰恰相反?那陰姑娘是修……”
“修魔!”
“修魔?”
“沒錯!你信是不信?”陰清寧目光如刀,盯著百裏智,一字字道。
百裏智猶豫片刻,隨後笑道:“我自是不信的了。”
“為何?”
百裏智笑道:“我聽人說,修魔者凶殘暴虐,噬血醜陋,而陰姑娘卻美似仙子,怎麼會是修魔者呢?”
陰清寧聞言一怔,臉上泛起一道異彩,瞅著百裏智,道:“從剛才你就一直說我很漂亮,難道我……我真的很美嗎?”
“那是當然!”百裏智由衷道:“陰姑娘,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何方之人?但我可以告訴你,我自幼就生活在大唐裏,唐朝繁華,人傑地靈,佳人才子們無數。我曾經也見到不少美女佳麗,但包括我表妹柳月在內,論相貌之美,卻無人能及得上陰姑娘你。陰姑娘,你真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孩了,就是天上仙女一樣……”
陰清寧嗔道:“你這家夥盡會說甜言蜜意,花花公子一個,咯咯……”她嘴上雖是在罵,但一臉笑意,心情顯然很好。
“陰姑娘,你還沒說,為何會被父親給趕出家門?又為什麼來到西海呢?”
“為了一個混蛋!”
“混蛋?”
一說到這裏,陰清寧麵色驟變,煞氣騰騰,剛才那一絲溫情笑意已然消失不見了,她恨聲道:“那個混蛋原本是我師叔,但他陰險狡詐,勾引我娘親,致使我娘親上當,帶上族中重寶和他私奔,因此我和娘親就被父王給趕出了家門。哼!我那個混蛋師叔他是一個花心大蘿卜,利用完我娘親、奪得族中重寶後,就拋棄了她,另結新歡。我娘親最後氣憤後悔不過,自殺而亡了。我當時就發誓,無論天涯海角,都要找到那個混蛋師叔,將他給五馬分屍、淩遲處死,替我娘親報仇,奪回族中重寶,我一定要殺了那個混蛋……”
陰清寧講到此處,已是滿臉殺氣,怒氣爆發,厲聲喝罵不止。
見她情緒不對,百裏智趕緊上前相勸,他半哄半勸,半是安慰,許久,才讓陰清寧漸漸冷靜了下來。
海風吹來,陰清寧噓了口氣,腦海一清,用手理了理黑發,說道:“我剛才失態了,你別……見笑!”
百裏智緩緩搖了搖頭,由衷道:“陰姑娘,你不用這麼說,無論是誰,遇到你這種情況,母親被騙自殺;自己被父親趕出家門;族中重寶失竊;都會如此,這是人之常情,你無須介懷。”
陰清寧聽後,凝視著百裏智,隻見月光之下,他一道白袍,身高頎長,麵容白淨,眼神漆黑如同一道深潭,微微含笑,與月輝映,遙遙一望,就好像是月宮仙人一般,顯得是如此英俊、如此瀟灑、又如此迷人。
陰清寧看著看著,臉上驟然一紅,生平第一次現出靦腆之態,隻聽她低聲道:“這些事情,我以前一直壓在心裏,如石橫胸,致使多年以來,心情一直悶悶不樂。如今講出來之後,心裏就舒服多了……謝……”
“謝謝你了!”陰清寧臉色一片緋紅。
“謝謝?”百裏智一聽,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他也知道:這陰清寧性子高傲清冷,絕不可能輕易跟人道謝,現在居然跟自己說謝謝?這可算是千古奇聞、鐵樹開花啊!一時間,百裏智不由怔住了,他都不知道該如何答話才好。
陰清寧道謝完後,心裏亦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低聲道:“好了,夜深了,我要回去睡覺了,晚安。”
一語說完,不待百裏智反應過來,黑影一閃,她就已經回到船艙裏了。
百裏智一見,低頭含笑,道:“嗬嗬,這陰姑娘……倒也……倒也有趣。”
他昂首望月,心情豁然開朗,笑了笑,也不在吹笛解愁,同樣返艙回去睡覺了。
一夜無語!
早晨,眾人起床,清洗一番後,就來到第三層艙廳吃早餐。
張大老板、陳麻子、百裏智、武大頭、楊明、柳月六人圍坐一桌(其他人在第二層用餐),靜等上菜。
很快,就有幾個船工水手們端菜上來了,菜色眾多,雞鴨魚肉,應有盡有,蔬菜卻隻有一樣——豆芽!
張大老板笑嗬嗬道:“智小哥,你們四位估計不知道,這長久在船上航行,吃不到蔬菜,就會得一種疾病,我們管它叫做‘壞血病’。這病情凶險啊!一旦發作,就會全身乏力,皮膚脫落,牙齒掉光,流血不止,最終無藥可治,命喪黃泉,這病可是我們航船人的夢魘呀……”
不待他說完,百裏智就含笑道:“張老板,雖然我是第一次出海,但曾經讀過不少古書,其中有一本古籍叫做《古代船航記》,就曾經說過這種情況,所以我對這‘壞血病’亦知一二。書中言:船在海中行駛,久不登陸,得不到食物補充,吃到了蔬菜,就會得壞血病,因此,為了防止壞血病,船員們最好……”
“船員們隻好在船中多儲藏著一些豆類,因為蔬菜不容易保存,在船上時間一長,就會腐爛。而豆子可長期儲藏,澆上水後,就可發芽,成為豆芽,如此就有新鮮蔬菜可吃了。智哥,是不是呀?”楊明笑截道。
“嗯!”百裏智點點頭,道:“那本《古代船航記》上確實是這麼寫的,沒想到小明你也知道這事呀?”
柳月笑嗬嗬道:“表哥,你可別忘了,小明他自幼就生活在洛河畔中呢!經常下水遊泳,翻江過河,有洛河蛟龍’之稱呢!這水中之事,他怎麼會不知道呢?”柳月很為心上人感到自豪。
張大老板亦笑道:“嗬嗬,真是‘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啊!智小哥,你和楊小哥都是飽讀詩書之人,通曉古今,不像我這個大老粗,鬥大的字不識一筐。你們倆說的沒錯,我確實叫人在船上儲藏了不少豆子,如大豆、黃豆、綠豆等等,以便大船橫渡海洋,久不著陸時,能有新鮮蔬菜可吃……”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說得沒完沒了,武大頭撕下一隻雞腿,不耐煩道:“好了,咱們先吃早餐罷?”
百裏智道:“陰姑娘估計也已經起身了,我去叫她過來一起吃早餐……”
他話剛說完,正想出去,隻見廳門中,黑影一閃,陰清寧已經走了進來。
百裏智見了,喜道:“陰姑娘,你起來了?我正想去叫你呢!快過來這邊坐,咱們一起吃早餐。”
他趕緊在身邊讓開一個空位。
陰清寧笑著點點頭,走了過來,就做在百裏智身邊。
柳月和陰清寧不太合得來,見她進入艙廳,冷笑著道:“喂,我說陰姑娘,我們四兄妹搭船入海,可每人都給過張大老板整整十兩銀子住食錢呢!我說你免費上船搭行也就算了,現在還想白白吃早餐?你難道不應該付點夥食費給張大老板嗎?”
“表妹……”百裏智剛要開口。
“要我付錢?”
陰清寧就冷笑一聲,麵向張大老板,淡淡道:“你應該就是這船的老板了?你說想我給你多少錢啊?”
張大老板剛想開口——
隻聽陰清寧又道:“嘿嘿,我看你年紀已老,半條腿都進了棺材,我正好給你點錢……做做棺材本!”
一語說完,她眼睛就瞄向張大老板,煞氣畢露,殺意滾滾,眼中有陰電一閃而過,直讓後者心驚肉跳。
張大老板驚嚇忙道:“女神仙,你老人家肯屈尊降貴,上我這帆船來同行,乃是我三生修來的福氣,我豈敢向您要錢?這夥食費你萬萬不用給、以免折煞了小人啊!”張老板常年在海上航行,目光如炬,他已看出陰清寧絕不是凡人,肯定是一名修真者,通曉法術,他哪裏敢跟她要錢?討好還來不及呢!
陰清寧吃了一口蔬菜,冷哼一聲,淡淡道:“算你識相,不然的話……哼哼!”
張大老板訕笑不已。
柳月剛又想說什麼?
百裏智趕緊打圓場道:“好了,表妹,不說了,菜都快涼了,我們還是先來吃早餐吧……”
柳月冷哼一聲,也不再言語,夾菜就吃。陰清寧也冷笑一聲,但瞧瞧百裏智,她也不再說什麼了。
隨即眾人就開始享用早餐,雞鴨魚肉,海鮮豆芽,吃之甚美。
百裏智邊吃邊問道:“對了,陰姑娘,記得昨天晚上,你曾跟我說過,你是為了追殺你那個混蛋師叔才來西海的。如此說來,你那個師叔……他是在西海之中了?你有他的線索沒有?”
“沒有!”陰清寧搖了搖頭。
經過昨晚一番月下談心後,百裏智和陰清寧的關係,已經有了微妙變化,好上不少。百裏智問她事情,陰清寧也肯回答,要是以前,百裏智敢隨便亂問有關她之事?陰清寧非得把他給罵得狗血淋頭不可。
陰清寧望向百裏智,微微一笑,道:“我以前找錯地方了,中了我混蛋師叔的奸計,他根本就不在西海之中。昔日,我追殺他之時,他狡詐,施展障眼法蒙騙了我,使我誤認為他就在西海裏,害我上當,白白在茫茫西海中苦尋他數月之久,最後還和一頭海怪打了一架……”
“海怪?”百裏智聞言一驚。
見百裏智聽到海怪之後,如此吃驚,武大頭、楊明、柳月等人都感到很是奇怪。
柳月說道:“表哥,你怎麼了?一頭海怪而已,值得如此吃驚嗎?你是不是害怕了?”
陰清寧又吃了一口豆芽,大大咧咧道:“百裏智、你不用害怕,那個海怪其實是一頭章龍魚,它有上千隻腕足,乃是八爪魚修煉成精、進化而來,那隻臭章魚在海中修煉了五百年,是西海一霸。論法力,它確實比我高些,但我已經甩開它了,它肯定不會知道我在何處?不會追來的!你不用……”
“蓬!”
她話未說完,隻聽艙窗一聲炸響,猛然爆炸開來。
忽地,一隻巨大肉腕從窗外鑽了進來,粗大如柱,朝艙廳中猛劈一下。
“砰……”
“啊……”
桌上雞、鴨、魚、肉全都被打翻了,陳麻子坐在桌正中,那肉腕抽劈下來,他躲閃不及。肉腕又力大如山,當場就把他給劈抽成兩半,腦漿迸裂,血流如注,大腸小腸“嘩啦啦”流淌一地,死得慘不忍睹。
“啊!”柳月尖叫一聲,如此慘事發生在眼前,她幾乎嚇暈過去。
異變橫生——陰清寧、百裏智、武大頭、楊明、張大老板等人都大驚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