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紅磚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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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H中學剛好建校60周年。周年慶當天,當地領導和學校師生一同參加了學校舉辦的活動,熱鬧非凡。然而,正當前任校長在高高的講台上慷慨激昂地做演講時,一個瘋子在大家都毫無防備之下衝了上來,把他推下去。年老後體弱多病的老校長大腦與地麵衝撞,當場死亡。那個瘋子在台上開心裂開嘴大笑,手舞足蹈著,嘴裏喊著,“該死,該死,哈哈哈”不過下一秒她就被反應過來的人,迅速捆綁起來帶離現場。
台上台下的人,嘈嘈雜雜的,議論紛紛。
五十年前,這個中學還沒有這些雄偉的建築。那個時候的教學樓都是紅磚牆、土黃瓦建成的。老師們的宿舍也是如此。
她王曉麗和好朋友林小美一起到這所中學應聘教師。那年的她們正值青春年少,像花兒一樣鮮豔美麗,讓人想摘下來一親芳澤。
林小美是教小提琴的。西洋樂器,對於當時處於落後的H鎮來說,顯得那麼地高端奢華,許多學生都想去觸碰一下小提琴,看看它和咱們傳統古箏二胡等樂器的絲弦有何不同。
王曉麗和林小美是大學同學,不同的是王曉麗來自H鎮管理下的小村莊,林小美則是出生的省城裏,父母給了她相對優渥的環境,讓她無憂無慮地度過了20年,直至她到異地成為一名人名教師。
也正因為她來自省城,所以她相對走在時尚的前沿,梳妝打扮就是和鄉下的姑娘不一樣。但更多保守的人看不慣這種漏腿漏胳膊的打扮,為此校長多次找她談話。漸漸地她就開始把自己打扮地保守起來。可是,她的性格也變了,不再像最初來的時候那樣開朗。
有一天,王曉麗半夜起床喝水發現林小美不在自己的床鋪上,那一刻,她心情不安,感覺林小美要出事了。她慌慌張張地出去尋找。
夜,靜得出奇,可是月光確實如此明亮。她在角落裏看到校長慌張地在奔跑,而跑出來的那個方向是音樂教室。她迫不及待地沿著音樂教室跑去。跑著跑著她放慢了速度,因為她聽見音樂教室裏傳來的小提琴的聲音。她吐了一口氣,心裏安慰自己,林小美沒有出事。
不過,這大半夜,就算她在熱愛音樂也該休息了。
王曉麗推門而入,“小……啊——”
王曉麗的尖叫聲喚醒了一些淺眠的人。
等到一些人趕來查看情況的時候,他們見到的是王曉麗暈倒在地上,林小美吊死在房梁上,她的舌頭露了出來,發黑發紫,眼睛還睜開著,樣子十分猙獰。地上還躺著她心愛的小提琴,不過琴弦已經斷了。
學校迅速處理了林小美的事情,隻說她因為不堪周圍人對她身著打扮的指指點點的壓力而上吊自殺。
而醒來之後的王曉麗,瘋了,癡笑著,偶爾又變得驚恐,嘴裏喊道,“鬼,有鬼,怕。”
究竟王曉麗和林小美在音樂教室裏發生了什麼,大家都不得而知。但是接下來,學校流傳這一句話:半夜的時候,在音樂教室裏可是聽見小提琴的聲音,如果你走進一看,還能看到一個長發美女在拉小提琴,這個美女就是那個吊死的女老師,林小美。
隨著時間的變遷,經濟的騰飛,校園內外發生了巨大的改變,但是唯一不變的是那間紅磚砌成的音樂教室。沒有人敢動這件紅磚屋,動過的人,過不了幾天就會生一場大病。荒廢矮小的紅磚屋和高樓聳立的教學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老校長的遺體被火化掉了,他的許多如今事業有成的學生都來追悼他。他的子女在焚燒他的遺物時,卻沒有發現了這樣一篇悔過文章:
“五十年來,我沒有一天是活得安心的。我逃離了這裏,但是我又回來了。我看見了王曉麗,她依然是個瘋子,隻是她也滿頭白發了,穿得破破爛爛,瘦骨嶙峋的,眼神空洞傻笑著。我知道她為什麼會瘋,因為她是我的幫凶。我多麼希望瘋了的人是我,至少不會受到心靈上的折磨。
當年的林小美是多麼的美麗,多麼地不可觸碰,可是我卻生出了邪惡之心,發了誓地要得到她。我威脅王曉麗把林小美騙出來,隻要事成,我就幫助她弟弟到省重點高中就讀,否則我不僅讓她在H中當不了老師,還能讓他弟弟上不了學。在我濫用職權的威脅下,她答應幫我。
那天晚上,我讓她約林小美到音樂教師。王曉麗大概是用了新來的男老師的名義約她來的吧。我知道這對男女對彼此有好感,可是這樣更加讓我眼紅讓我心急。當她在黑夜中喊出男老師的名字時,我竟像發了瘋的獅子一樣上前撕扯她的衣服。她尖叫可是我一手捂住她的嘴,一邊進行我齷蹉的行為。
等到事後我清醒之後,我就懊悔了,借著月光我看清了她淚流滿麵的臉。突然,她站了起來,用憤怒的語氣對我說,‘你這個禽獸你等著吧,我要告你,我要把你告到監獄裏去。’如果她是鄉下的姑娘,一定會遮遮掩掩,可是她是堅強不屈的現代女性。我怕我這輩子就要毀在在她身上了,慌亂之間,我扯斷她的琴弦,勾住她的脖子,緊緊地勾住,直到她無法動彈。我害怕被人發現,現場製造了她上吊自殺的假象,然後匆匆離開。
沒有人懷疑到我身上,我還是那個讓人可親可敬的校長。可是我知道,我是個從骨子裏黑透了的人渣。再次回到這片土地,那種恐懼又來臨了。我知道如果哪一天我出了意外,那也是自食惡果罷了。”
王曉麗被關進了瘋人院,可她時時刻刻想要逃出來,每次她都會來到那間紅磚屋,一個人坐在裏麵,又是笑又是哭,還磕頭求饒,沒有人知道她這是在幹嘛。
你聽到了嗎?紅磚屋裏有小提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