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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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文君聞聲緩緩的轉過身來,身子微微向前傾,眯著有些渾濁的雙眼打量著白楊。
“是你啊,你還真找到這來了”
薛文君邊笑邊招呼著白楊坐下來,接著立馬走進廚房中擺弄著鍋碗瓢盆,不忘對著站在外麵的白楊大喊。
“我炒的菜可是一流啊,今天不吃就不許講話”
“我來幫你吧”白楊也跟著聲音走進了廚房。
這是鄉下的一種老式廚房,偌大的鍋架在灶上邊,兩個鍋之間有一個煙囪貫穿屋頂,廚房看起來還算整潔,就是到處都布滿了灰塵。
“不用你幫我,別看我這樣,做頓飯還是可以的”
“那麼我幫你打掃一下”白楊立馬拿起身邊的笤帚,開始有模有樣的打掃了起來。
“好吧,拗不過你,那麼你打掃完就馬上出去,做客的人,等吃就行了”薛文君用著少見的嚴肅語氣。
白楊隻好無奈的點了點頭。
“好的,我一定等著嚐嚐老伯的廚藝”
“來,最後一道菜”薛文君雙手小心翼翼的端著一碗正在冒熱氣的湯菜,一邊不忘嘴上來吆喝。
白楊趕緊搬了一張小板凳給已是滿頭大汗的薛文君坐著,接著拿著蒲扇不停的給他扇風。
“薛伯伯,身體真的非常硬朗啊,忙了這麼久還這麼有精神呢,你這身體,不活到一百歲找我”
聽到白楊誇自己有精神,薛文君不禁“咯咯”的笑了起來。
“快吃吧,雖然是熱天,但是菜要是涼了就不好吃了”薛文君催促的手拿著筷子的白楊。
白楊端著一碗白米飯,看著桌麵上的菜,一個青菜,一個豆腐,還有一個西紅柿蛋湯,不禁感到眼睛有些酸酸的。
“真好吃”白楊一邊喝著蛋湯,一邊夾著青菜和豆腐,大口大口的吃飯。
薛文君看到白楊的模樣顯得十分滿意,也拿起了碗,吃了起來。
酒足飯飽之後,白楊和薛文君坐在屋前的木板凳上乘涼。
“今天怎麼有空來找我了,小白同誌”
“就是來看看您的,自從上次見到你之後,就一直想著什麼時候能夠再聽您說說過去的事情”白楊麵帶微笑注視著薛文君那布滿皺褶的臉。
“你對我過去的事情還真是感興趣,還是對我那位死去的朋友感興趣”
白楊聽到這番話顯得有些驚訝,微微的長大了嘴巴,的確,薛文君說對了,他的確是對於那位死去的朋友感興趣,在白楊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想法,如今要證明它,就必須親耳聽到薛文君說出來,要是薛文君追問理由,他又該怎麼說,想到這兒,白楊不禁眉頭緊鎖了起來。
薛文君看到白楊那副滿是愁容的臉,轉而“噗嗤”的笑了一聲。
“你們現在年輕人不要總是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現在是和平社會,不像我年輕時候還被抓過壯丁呢”
白楊聽見薛老伯的話,但眼神中卻沒有笑意,而是十分嚴肅的說
“薛伯伯,你那個去世的朋友叫什麼名字?”
聽到白楊的話,薛文君緩緩收起笑容“薛天,他叫薛天”
這名字,正是白楊在薛海搬家的時候,在那間充滿焚香味的屋子裏看到的那個牌位名一致。
“他是不是有個弟弟?”
“你說小海啊,好久沒見到他了呢”薛文君微微翹起了嘴角。
白楊聽到薛文君的話並沒有詫異,而是淡淡的點了點頭,這個回答已經在他的意料之中。
“那麼,薛伯伯,你認識張誌明嗎?他是個警察”
薛文君聽到這個名字眉頭略微的皺了一下“認識,當年案件發生的時候,他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的警察,不過從那以後就沒有見過他了,聽說他好像調走了”
“是嗎,案件發生那時,是那個警察和那家人的第一次見麵嗎?”
薛文君對於白楊的這個問題顯得有些為難,用手不停的撓著耳朵根。
“這個,薛天他。。。。。。。”
“薛天他怎麼了?白楊的眼神突然銳利的起來”
“算了,這事還是不提了,我不確定,我要是想起什麼,我會跟你講的,我保證”
薛文君用著十分堅定的語氣說著,並且還有模有樣的豎起了手掌。
白楊皺起了眉頭“我相信您,真的,那麼希望您也能夠一樣的相信我,因為我是值得你相信的,我發誓”白楊也舉起了右手。
薛文君對著“發誓”的白楊重重的點了點頭。
隨後兩人都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望向對麵的青山。
“你都不好奇,我和薛天為什麼能成為朋友嗎”薛文君略顯疑惑的望向白楊。
白楊依舊沒有轉過頭,而是微笑著說
“我想是忘年之交吧”
“哦,是這樣”薛文君也笑笑的繼續回歸他們無聲的交談。
也應了白居易的那句“此時無聲勝有聲”。
而白楊,他的目光微微的掃過薛文君的眼睛,被夕陽照耀的那裏正在泛著微弱的光。
他腦中閃過早上他剛來東灣村的事情,他問起村裏人薛文君孩子的事情,才知道,薛文君的孩子在很久之前就已經不見了,是在他被抓了壯丁的那段時間,回來之後才發現孩子已經早就不在原來的地方,也許早就死了,但他仍舊覺得孩子還在身邊,仍舊與村裏人談起自己的孩子,很多村民都當他是精神失常。
但看到真實的薛文君,白楊才明白,他並是不不知道孩子已經不會再回來了,而是他寧願欺騙自己,也不願意放棄那一點曙光,正因為有希望,他才有理由活在這個世界上,也許薛天曾經就是那個能夠理解他的人。
白楊回過神來,才意識到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他緩緩坐起身子,一邊打哈欠一邊做了一個伸展動作。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薛文君緩緩念出了這句詩。
白楊聽到薛文君念出的這句詩,心中也有些酸楚,但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揚起了笑臉。
“薛伯伯,我還會再來看你的,一定會!”
薛文君目光依然望著遠方。
“我發誓!”白楊斬釘截鐵的說,接著舉起了手掌。
薛文君淚水從眼眶中落了下來,但他卻是在笑的,是的,他心中也是笑容。
太陽已是完全落山,坐在出租車上的白楊目不轉睛的看著窗外一閃即逝的燈光。
“不負此行”他心中想,“除了知道薛天這件事,還有一件,雖然薛文君沒說,不能確認,但白楊卻已經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