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見龍在田 第十九章 改動後的“南京條約”、林則徐死節未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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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兵工廠!該死的資本家!該死的……”司令官閣下高聲叫嚷,破口大罵,他已經確信己方的炮彈全部都是臭彈了,要不然怎麼會打到對方的軍艦上連個缺口都看不到?其實這貨忘了,或者是故意忽略了一點,艦隊發射的炮彈打出去以後是有炸點的,說明這並非臭彈,隻是對方軍艦的毫發無傷讓他無法接受,因此他的大腦自動“引導”其想到了這個借口,否則,司令官閣下一定會人格分裂的,這也是大腦的一種自我保護意識。
“撤!”司令官閣下大手一揮,“該死的,我們都被騙了!兵工廠用劣質產品來謀害我們,意圖向大英帝國皇家海軍的榮耀上抹黑!我們要回去找他們報仇!”
這就是西方列強的悲哀,他們一直以為自己所謂的“科學”將他們帶到了文明、開化的發達社會,從來隻相信眼見為實,對於自己看不到的東西不屑一顧,這就是劣等人種的世界觀。
其實,世間萬物有陽就有陰,一陰一陽相生相克,相互依存,相互轉化,從而製造出世間萬物,即使看不見,他們也是存在的,而且,往往看不見的東西決定了看得見的東西的發展、變化、去留的方向,這就是為什麼在中國古代就會有那麼多以現在科技也無法破解的東西的原因。
“你是說兵工廠給你的都是臭彈?”英國的現任首相墨爾本子爵看著站在麵前一臉不忿的璞鼎查司令,嗤笑道,“即使是臭彈,也不可能所有打出去的炮彈都是臭彈吧?”
璞鼎查抑製不住內心的怒火,揮舞著拳頭大聲吼道:“首相先生,這是政敵的陰謀!一定是他們買通了兵工廠,意圖用一場前所未有的失敗來將您擠下首相的寶座!”
墨爾本子爵聽到這話沉默了,的確,現在自己的任期快要滿了,如果真的因為一場失敗而被政敵擠下去,自己以後將永無出頭之日。忽然,首相的腦子裏閃過一條信息,連忙問道:“司令官閣下,根據您手下士兵的彙報,炮彈打到對方軍艦以後出現了炸點,這就說明沒有臭彈的存在,也許是對方軍艦的護殼硬度很高呢?”
璞鼎查漲紅了臉,仿佛看到自己的妻子在被一群性和諧病患者輪和諧奸一般,對著首相大吼道:“不可能!那是一個愚昧、落後的國家!那裏的民族隻會留著長長的辮子對著一條桌子上的木牌跪拜,根本不可能有硬度如此之高的軍艦外殼!鐵甲艦可是我們大英帝國最新研製的戰列艦!怎麼可能會有比大英帝國科技更先進的國家?還是您不願意相信我?”
墨爾本子爵看著狀若瘋狂的璞鼎查,心中鄙視地搖搖頭,嘴上勸解到:“尊敬的璞鼎查閣下,對於您的話我非常願意相信,可是我更願意相信證據,您可以放心,根據最新的情報顯示,現在的瓷器之國分為了兩個國家,一個是全體國民腦袋後麵掛著長長的蛇尾辮的落後國度,而另一個則是新近崛起的、神秘無比的漢帝國,我們不了解那群黃皮猴子的科技曆史,所以對於他們究竟發展到了什麼程度我們兩個誰都沒有發言權,畢竟,這是一個擁有五千多年曆史的國家,偶爾出現幾個超過我們文明世界的技術也無可厚非,所以,司令官閣下,您完全可以收回您那顆憤怒不平的心。”
璞鼎查聽了墨爾本子爵的話,仍然餘怒未消:“那麼我們這次的損失呢?這些帝國的合法商人們的損失應該由誰來賠付?”
墨爾本子爵優雅地端起咖啡,顯得胸有成竹:“別擔心我的司令,這個漢帝國的旁邊不是還有一個清國嗎?早在我們的前輩馬戛爾尼先生作為使節探訪他們時就已經弄清楚了,這是一群絕對愚昧、落後且未開化的國家,我們完全可以讓他們來補償我們的損失。”
璞鼎查眼前一亮,對著首相行了一個標準的貴族禮節:“我為您的智慧感到由衷的欽佩,閣下,我這就回去率領艦隊包圍那個清國,讓他們來補償我們在對清作戰時的損失,哦,當然還有漢帝國擊沉我們的那幾艘軍艦和士兵們的撫恤金,我想這些賬單也應該寄給那個留著辮子的清國皇帝。”
兩個故作優雅的強盜相視哈哈大笑。
廣西,旻寧的“行宮”——沒轍,林則徐就是不給銀子建行宮,所以他隻好把行衙的名字改作行宮——旻寧正因為這事兒坐在椅子上生悶氣呢,這時候一個小太監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本想跪下的,沒結果因為跑得太急,整個人直接趴在了旻寧麵前。
旻寧皺眉喝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還有沒有點大清皇室太監的樣子?”
小太監顧不得請罪:“皇上……洋……洋人的船……又來了……”
“什麼?”旻寧聽到這句話,顧不上治小太監的罪,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向外麵跑去,半途中還將小太監一腳踢開。
“哎呦!”小太監不敢躲,生受了這一腳,也顧不上喊疼,趕忙爬起來跟著旻寧向外跑,結果正好和半道上折回來的旻寧撞個滿懷,弟倆齊齊跌倒。
小太監大驚失色,趕緊掙紮著將旻寧扶起來,旻寧站起來之後,對準正在給他整理衣服的小太監伸手就是一巴掌:“你個不長眼的奴才!”
小太監捂著腮幫子轉了幾圈,連忙再度跪下請罪:“萬歲爺息怒,萬歲爺,是奴才不長眼,您可千萬別氣壞了身子。”
旻寧滿臉厭惡地揮揮手:“還不趕緊給朕出去看看?”
小太監狼狽地爬起來躬身應道:“奴才遵旨,奴才這就出去。”說罷連忙跑了出去。
旻寧陰著臉回到椅子上坐下,心中翻江倒海一般不能平靜:好你個袁大剛,袁賊!竟然將朕逼成這幅落魄光景,當真是該死之極!這群洋人也是混蛋,明明已經撤走了,今兒個卻又回來幹嘛?那個小太監更是混蛋,朕乃是萬尊之軀,外麵險象環生,朕豈能孤身赴險?結果剛一回頭就被撞了個大馬趴!真是混蛋!皇家的體麵都被這個奴才給丟光了!
就在旻寧恨意滔天的時候,小太監回來報告:“萬歲爺,洋人這回來不是來打仗的。”
旻寧仿佛餓了十幾天的難民看到一堆食物般睜大雙眼:“哦?難道是來與我大清修好結緣的?太好了!”
小太監:“……萬歲,這幫洋人亦非前來修好結緣的,而是……”
旻寧不耐煩:“吞吞吐吐地作甚?還不快說?”
小太監豁出去了:“洋人說是來要錢的,上回跟咱們打仗的兵費,還有……還有跟袁逆放對時被袁賊水師打沉了好幾艘炮艦,都要讓咱們出錢賠。”
衙門裏一陣沉默,氣氛忽然之間變得沉重起來,旻寧和小太監相對無言,旻寧鐵青著臉不說話,小太監也不敢隨便搭茬,就這樣,衙門裏的沉默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直到林則徐進來以後才打破了這種沉默的現象。
平日裏波瀾不驚的林則徐的臉上此刻也帶著隱忍到極點的憤怒,進門之後連三拜九叩的禮節都沒顧及,張口便喊:“大恥啊陛下!我大清之恥啊!”
旻寧抬起頭,仍然鐵青著臉問道:“如何大恥?是不是洋人說什麼了?”
林則徐將手中的一份文卷交給小太監,悲憤地說道:“洋人欺人太甚啊皇上!您無論如何都不能同意啊!”
旻寧打開文卷,逐一看了起來:
茲因大清大皇帝,大英君主,欲以不和之端解釋,止肇釁,為此議定設立永久和約。是以大清大皇帝特派欽差便宜行事大臣太子少保鎮守廣東廣州將軍宗室耆英,頭品頂戴花翎前閣督部堂乍浦副都統紅帶子伊裏布;大英伊耳蘭等國君主特派全權公使大臣英國所屬印度等處三等將軍世襲男爵璞鼎查;公同各將所奉之上諭便宜行事及敕賜全權之命互相較閱,俱屬善當,即便議擬各條,陳列於左:
一、嗣後大清大皇帝、大英國君主永存平和,所屬華英人民彼此友睦,各住他國者必受該國保佑身家全安。
二、自今以後,大皇帝恩準英國人民帶同所屬家眷,寄居大清沿海之廣州、福州、廈門、寧波、上海(雖有幾處為漢國之地,然英王念我國與大清國皇帝乃通好之宜,故備下兵馬軍械,助大清國平叛解危,待克複失土之後,該處仍為通商口岸)等五處港口,貿易通商無礙;且大英國君主派設領事、管事等官住該五處城邑,專理商賈事宜,與各該地方官公文往來;令英人按照下條開敘之列,清楚交納貨稅、鈔餉等費。
三、因大英商船遠路涉洋,往往有損壞須修補者,自應給予沿海一處,以便修船及存守所用物料。今大皇帝準將香港一島給予大英國君主暨嗣後世襲主位者常遠據守主掌,任便立法治理。
四、因大清欽差大憲等於道光十九年二月間經將大英國領事官及民人等強留粵省,嚇以死罪,索出鴉片以為贖命,今大皇帝準以洋銀六百萬銀元償補原價。
五、凡大英商民在粵貿易,向例全歸額設行商,亦稱公行者承辦,今大皇帝準以嗣後不必仍照向例,乃凡有英商等赴各該口貿易者,勿論與何商交易,均聽其便;且向例額設行商等內有累欠英商甚多無措清還者,今酌定洋銀三百萬銀元,作為商欠之數,準明由中國官為償還。
六、因大清欽命大臣等向大英官民人等不公強辦,致須撥發軍士討求伸理,今酌定水陸軍費洋銀一千二百萬銀元,大皇帝準為償補,惟自道光二十一年六月十五日以後,英國因贖各城收過銀兩之數,大英全權公使大臣為君主準可,按數扣除。
七、漢帝國者,大清國逆賊也,前嚐擊沉我大英國助大清國討伐叛逆之軍艦數艘,共計六百萬銀元,應以大清國國庫抽之賠補;
八、以上三條酌定銀數共二千七百萬銀元應如何分期交清開列於左:
此時交銀六百萬銀元;
癸卯年六月間交銀三百萬銀元,十二月間交銀三百萬銀元,共銀六百萬銀元;
甲辰年六月間交銀三百五十萬銀元,十二月間交銀三百五十萬銀元,共銀七百萬銀元;
乙巳年六月間交銀四百萬銀元,十二月間交銀四百萬銀元,共銀八百萬銀元;
自壬寅年起至乙巳年止,四年共交銀二千七百萬銀元。
倘有按期未能交足之數,則酌定每年每百元加息六銀元。
八、凡係大英國人,無論本國、屬國【】軍民等,今在中國所管轄各地方被禁者,大清皇帝準即釋放。
九、凡係中國人,前在英人所據之邑居住者,或與英人有來往者,或有跟隨及俟候英國官人者,均由皇帝俯降禦旨,謄錄天下,恩準全然免罪;且凡係中國人,為英國事被拿監禁受難者,亦加恩釋放。
十、前第二條內言明開關俾英國商民居住通商之廣州等五處,應納進口、出口貨稅、餉費,均宜秉公議定則例,由部頒發曉示,以便英商按例交納;今又議定,英國貨物自在某港按例納稅後,即準由中國商人遍運天下,而路所經過稅關不得加重稅例,隻可按估價則例若幹,每兩加稅不過分。
十一、議定英國住中國之總管大員,與大清大臣無論京內、京外者,有文書來往,用照會字樣;英國屬員,用申陳字樣;大臣批複用劄行字樣;兩國屬員往來,必當平行照會。若兩國商賈上達官憲,不在議內,仍用稟明字樣為著。
十二、俟奉大清皇帝允準和約各條施行,並以此時準交之六百萬銀元交清,大英水陸軍士當即退出江寧、京口等處江麵,並不再行攔阻中國各省商賈貿易。至鎮海之招寶山,亦將退讓。惟有定海縣之舟山海島、廈門廳之古浪嶼小島,仍歸英兵暫為駐守;迨及所議洋銀全數交清,而前議各海口均已開辟俾英人通商後,即將駐守二處軍士退出,不複占據。
十三、以上各條均關議和要約,應候大臣等分別奏明大清大皇帝、大英君主各用?親筆批準後,即速行相交,俾兩國分執一冊,以昭信守;惟兩國相離遙遠,不得一旦而到,是以另繕二冊,先由大清欽差便宜行事大臣等、大英欽奉全權公使大臣各為君上定事,蓋用關防印信,各執一冊為據,俾即日按照和約開載之條,施行妥辦無礙矣。要至和約者。
道光二十二年七月二十四日即英國記年之
1842年8月25日由江寧省會行
旻寧看著看著,臉上的表情由陰轉晴,繼而歡喜異常,忍不住抬頭問道:“林愛卿,這是好事兒啊,為何要說是我大清之恥呢?”
林則徐不由得悲憤異常:“皇上,條約之中名為租地,實為永占,如此割地賠款之恥還不夠麼?”
旻寧可管不了那些:“可是條約裏還寫著,這群洋人要幫朕平叛呢?這你怎麼不說?”
林則徐跪下苦諫:“不可啊皇上!此事看似驅虎吞狼,實乃是前門驅虎,後門進狼啊,英夷狼子野心,貪圖我大清繁華之地日久,實在是不能同意啊皇上!”
旻寧的臉又陰了下來:“那你說怎麼辦?嗯?現在咱們大清朝誰能打得過袁逆?關天培說他行,結果整個兒囫圇的降了袁逆!還有誰能行?不借助英夷能行嗎?啊?再者說了,讓那英夷同袁逆兩虎相爭,我等隻需坐山觀之即可,為何不可呢?”
林則徐苦苦死諫:“皇上啊!地真不能割啊!今日此例一開,日後那西夷隨便一國都會前來尋我大清割地啊!”
旻寧麵沉似水:“是不是這英夷的條約中有要我大清懲治禁煙的官員,所以你怕了?此事以後林愛卿不必插手了,傳旨,四天以後同英夷簽約!”
林則徐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他站起身,指著旻寧哆嗦著手指:“好你個昏君!我……我今日便以死明誌!”說罷,對準衙門裏的柱子一頭撞去。
衙門裏登時一片混亂,衙役們七手八腳地將林則徐抬起,忙不迭地向外走去,想去尋個大夫瞧瞧,不料這時的旻寧也是氣得七竅生煙,他命侍衛們衝進來將衙役攔住:“誰都不許走!他林則徐不是想以死明誌嗎?讓他死!”
話及至此,眾人都寒了心,尤其是抬著林則徐的衙役們,想到林大人平日裏兢兢業業忠心耿耿地替大清分憂,如今卻是得了個如此下場,俱個傷心無比,有些心腸軟的已經哭出了聲。
旻寧聽到哭聲,心中更是煩躁,色厲內茬道:“哭什麼哭?爾等不過是一群奴才而已,朕想殺便殺!再哭的人,朕便滅他九族!還有,即刻著人去辦與英吉利人簽約之事,再有妄議朝政者,殺無赦!”
看著麵孔猙獰的旻寧,眾人噤若寒蟬,默默地將林則徐放在地上,走了出去。
旻寧看到眾人屈服,將自己那顆惴惴不安的心放進肚子——這裏的漢人可是比滿人多!旻寧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傳旨,告訴耆英,挑幾個朝中大員和英夷們簽訂條約,要緊告訴英夷,賠銀子沒關係,割地也可以,但是他們說的洋槍洋炮一定要先運過來!”
話音剛落,突然自天上傳來仙樂渺渺,一道華光穿過官衙的房頂,將躺倒在地仍然血流不止的林則徐籠罩起來,待華光消失以後,林則徐原本躺著的地方空空如也,整個人竟然消失了。
衙門裏的人都驚呆了,尤其是旻寧,幾乎將眼珠子瞪掉在地上:“這……這……這為何故?林則徐……難不成真有神仙?”
偽道光二十二年七月二十四日,廣西防城港。
今天的防城港熱鬧非常,港口離岸大約幾裏處的柳樹上披紅掛彩,樹蔭下一群身著僵屍服的官員望向海麵翹首企盼,似乎在等著什麼,為首的一個人滿麵紅光,猶如金榜題名的狀元一般,正是被旻寧派來同英夷簽約的欽差大臣耆英,其餘等人還有參加此次簽約的幫辦伊裏布連同一眾筆帖式、文案、通譯等等助理不必細表。岸邊一群懷抱著各式各樣樂器的樂師們正在閉目養神,為即將到來的演奏做準備,被征集到此的力巴們難得領了一個輕鬆的活——擺桌椅的擺桌椅,搭浮橋的搭浮橋,還有機靈一點兒的直接拿起一根兒長長的竹竿挑著一掛一萬響的鞭炮噼裏啪啦地放個不停,引得住在附近的小童循聲而來,跳跳舞舞地叫個不停,整個場麵端的十分紅火。
耆英仿若被這裏的情景所感染,心中也是激動非常,此次若是能向英夷要來一批洋槍洋炮,再托他們幫大清練上一群兵勇,自己升官發財不說,咱們大清也能和袁逆有一戰之力了,掃平袁逆,指日可待!
不一會兒,遠處的海平麵上出現了幾個黑點兒,接著變成了十幾個,慢慢地,這些黑點兒由小變大——正是英國的海軍戰艦。岸上的樂師看到軍艦漸進,連忙操起樂器,準備演奏。
待到軍艦一靠岸,不用別人指示,樂師們按照早就排練好的曲子咿咿啦啦地吹奏起來,耆英等人連忙湊上前去,準備迎接前來談判的英國使臣。
軍艦指揮塔裏,璞鼎查透過舷窗厭惡地看向岸上的清國人,嘴裏生澀地擠出幾個單詞:“這群愚昧的黃皮豬!”接著,他又轉向自己的大副命令道:“派個人下去問問他們,那些人手中拿著類似於竹竿似的武器(鞭炮)是準備對誰使用的?”
耆英帶著眾人翹首以盼,結果率先從軍艦上下來的是一個拿著火槍的英國海軍士兵以及一個通譯,耆英等人不由得覺得奇怪,還未等耆英先說話,那個英軍士兵先嘰裏呱啦地衝著耆英吼了一通,然後那個通譯一指拿著鞭炮放的正歡的力巴們,也是磕磕絆絆的對著耆英咋呼道:“我們的、璞鼎查、先生、大英、帝國、海軍、艦隊司令官、閣下、讓、我、問你、為什麼、要、開槍、示威!”
看著兩個漲紅了臉,脖子上憋出青筋的英國人,耆英腦筋轉了好幾轉才回過神來,連忙對著通譯和英軍士兵點頭哈腰地解釋:“貴使莫慌,此乃炮仗,並非軍械,是我大清表示吉祥驅邪之物,隻有歡迎貴賓時才會用上,如若貴使不喜,下官命人撤去便是。”
由於耆英語速較快,通譯和耆英來來回回地好一陣兒才弄明白什麼意思,這才轉身對著那名英軍士兵又是一通嘰裏呱啦,那名英軍士兵聽了之後,對著耆英點點頭,嘰裏幾句,轉身上船,那名通譯對著耆英又是磕磕絆絆:“你、做的、很好、不過、我們、璞鼎查、閣下、討厭、那個(鞭炮)、你、拿走!”說罷也轉身隨著那個士兵回船。
耆英看到英夷們不喜此物,連忙命令將炮仗撤去,軍艦上的璞鼎查看到炮仗撤掉,並等到硝煙散去以後,才猶抱琵琶半遮麵地施施然走出指揮塔,到了舷梯邊上,璞鼎查又掏出了一個白手絹,捂著鼻子皺著眉頭小心翼翼地走下舷梯,到了耆英麵前,厭惡地問道:“你就是前來簽約的清國使臣?”
耆英聽了通譯的問話,連忙躬身相請:“正是下官,還請貴使移步室內,你我簽訂完合約以後,兩國便可結通好之宜,世世代代永不分離。”
璞鼎查忍住心中的惡心,嘴巴稍微張開了一點點,好像如果稍微張大一點就會讓這裏肮髒的空氣進入嘴中一般:“不,這裏太髒,要簽約就在戰艦上簽。”
耆英為難道:“這……戰艦乃凶器也,若是在彼處簽訂合約……恐怕讖為不祥啊……”
璞鼎查再也忍不住了,張大了嘴衝著耆英大吼:“我受夠這裏了!這裏的一切都是那麼的髒!讓人無法忍受的髒!還有你,”說著一指耆英,將耆英嚇得向後退了幾步,引起了璞鼎查身後士兵們的一陣大笑,璞鼎查沒有理會哄笑的士兵,繼續說道,“你是個清國的高級官員,卻如此迷信這些毫無科學理論的東西!要知道,隻有上帝才會保佑他的每一個子民平安!你這個該死的異教徒!真該把你燒死!”
耆英被突如其來的一陣狂風暴雨罵得失了神,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對著仍然氣咻咻的璞鼎查賠笑:“貴使息怒,貴使息怒,既然貴使不喜歡這裏,那咱們移步軍艦也是應該。”說罷,連忙回頭衝著身後的一幹同僚擠眉弄眼,在場的官員也都是久經官場之人,豈能看不懂耆英是什麼意思?於是紛紛附和,哄然應是。
璞鼎查回到軍艦以後,神清氣爽地呼了一口氣,顯得心曠神怡,耆英皺皺鼻子,心說你這軍艦的空氣還不如岸上的清靈些呢,但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隻好按捺下心中的不忿,和顏悅色地對著璞鼎查問道:“貴使,您看現在可以了嗎?”
璞鼎查高傲地點點頭,仿佛皇室的公主:“開始吧。”
雙方紛紛落座,對著自己手中的文卷逐條逐句地開始了討論,沒錯,是討論,耆英一眾人等麵對璞鼎查連大氣也不敢喘,又豈敢高聲爭論?整個過程的氣氛非常的和諧輕鬆,雙方就好似認識多年的老朋友在一起回憶過去的時光一樣。
最終,條約被確定了下來,雙方簽字蓋印之後交換文卷,然後一起公布:
1.雙方宣布結束戰爭。兩國關係由戰爭狀態進入和平狀態。
2.清朝政府開放廣州、廈門、福州、寧波、上海等五處為通商口岸,準許英國派駐領事,準許英商及其家屬自由居住。
3。由於以上五處通商口岸大部分為袁大剛帶領的叛軍占領,故此英方有責任幫助清國培訓新式軍隊並提供武器裝備,必要時將和清國聯合作戰,奪回被叛軍占領的領土,領土回歸後,仍然按照本約定第二條開放通商口岸。
4。賠款。清政和諧向英國賠款2700萬銀元,其中600萬銀元賠償被焚鴉片,600萬銀元賠償因英國海軍幫助大清國討伐叛逆而被擊沉的軍艦,1200萬銀元賠償英國軍費,300萬銀元償還商人債務。其款分4年交納清楚,倘未能按期交足,則酌定每年百元應加利息5銀元。
5.割地。割香港島給英國,英軍撤出南京、定海等處江麵和島嶼。
6.廢除清政和諧府原有的公行自主貿易製度,準許英商與華商自和諧由貿易。
7.英商進出口貨物繳納的稅款,中國需與英國商定;中國的關稅自主權作為賠款抵押給英國政和諧府。
8.以口頭協議決定中英民間“訴訟之事”,“英商歸英國自理”;中國的司法主權不得侵害英國的司法主權。
9。中英兩國各自釋放對方軍民。
本來應該定名為《南京條約》的條約,因為袁大剛的到來,不得已換了個《康華麗號條約》的名字。
此條約一經公布,立即引起軒然大波,首先是清國,普通老百姓沒覺得有什麼,畢竟被滿人統治了三百年,身上的血性已經被深深地隱藏在最低處了,每日裏之關心自己田間地頭的一畝三分地,但是那些眼界開闊的讀書人不同,他們看得出條約的要命之處,紛紛聚到一起發表自己的看法,破口大罵者有之,憂國憂民者有之,哀號慟哭者亦有之,接過聚在一起沒多久,就被官府的差役綁走,罪名是漢族人非法集會(清朝法律規定,漢人超過三人以上聚會並且沒有稟告官府的,即為違法犯罪),這讓清國境內的士子們寒透了心。
然後是英國,民眾們反映很普通,畢竟嘛,大英帝國在世界上橫著走了幾百年了,還沒看見有誰能挑戰大英帝國的威嚴,不就是欺負一下別的國家嗎?正常得很。獲利最大的是墨爾本子爵,丫因為帶領著大英帝國再次走向了一場勝利,並且開發了新的國度,於是再任期最後獲得了最高的聲譽和民眾的支持,老丫挺的高興之極,卸任以後就急吼吼地準備再次競選去了。
最後是漢帝國的皇帝袁大剛,他向全世界(不是歐洲人所謂狹隘的‘世界’即歐洲,而是真正的全世界)發出了一條重磅消息:
漢帝國全體國民皆不承認偽清國與英國簽訂的任何不平等條約,絕對不承認清國對英國承諾的任何割地賠款的條約,在此警告英國人,做人要厚道,不要貪得無厭。最後,袁大剛發著狠發出了最後一句話:你們英國人從中華大地上取走多少,將來我就要讓你們吐出來一千倍!等著被滅國吧!
此消息一經發出,歐洲諸國俱個大笑不止,它們都認為這個所謂的漢帝國皇帝得了失心瘋,笑話,堂堂的大英帝國怎麼會敗給一個黃皮猴子們組成的國家?就連英國本國也以開玩笑的口吻戲耍小孩子一般說道:讓他來,叔叔教你怎麼做人。
聽到這些冷嘲熱諷的袁大剛獨自冷哼一聲,沒有理會那些鼠目寸光的歐洲人,繼續帶著自己的大漢帝國“潛伏”下去。
這也是天道給予聖族人的懲罰:你既然敢逆天改命,那我自然就要讓你所救的人該受的苦都轉移到你的身上,不到時候,絕對不能隨便地擺脫這種苦難,不然就等著灰飛煙滅吧。
所以袁大剛隻好慢慢地積累這些劫難,隻有積難應劫,才能重新回到以前聖族人的狀態,這就是積難重返之意。
“誰都不許走!他林則徐不是想以死明誌嗎?讓他死!”
“哭什麼哭?爾等不過是一群奴才而已,朕想殺便殺!再哭的人,朕便滅他九族!還有,即刻著人去辦與英吉利人簽約之事,再有妄議朝政者,殺無赦!”
“昏君啊……”好似是夢裏看到了旻寧的作為,低聲呐喊之後,林則徐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首先進入眼簾的是一片星空,讓林則徐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宇宙的大舞台中,周圍是黑色的幕布,幕布上鑲嵌著一個個璀璨的寶石,閃爍著各種顏色,將自己的身上照耀得五彩斑斕,似乎自己也馬上要變成這些寶石當中的一份子一樣。林則徐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躺著還是站著,總之是想動又動不了,渾身上下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但是感覺不到難受,反而還很舒服。
“老夫這是要死了嗎?原來死掉之後是這種感覺啊?可惜還沒能好好地為我大清盡忠,規勸皇帝的事情也不知做沒做好,不知道會不會投胎轉世,下輩子能投到誰家裏,若是能投到書香門第繼續做一個讀書人也不錯。。。。。。”“林老爺子,您還活著。”正在YY中的林則徐猛地聽到陌生人說話,驚了一下,反問道:“不知與在下說話的是何方神仙?可是陰司當中的牛頭馬麵?”“林老爺子,不要害怕,我是這個空間的操縱者,也是救你性命之人。”袁大剛學著當年力牧救他時的樣子忽悠著林則徐。“哦?原來是救命恩公,不知恩公可願現身一見?好叫林某記住尊容,日後也好結草相報。”“。。。。。。”本想繼續裝逼的袁大剛黑著臉出現在林則徐麵前,“林老爺子,您非得讓我出來幹嘛?我還想繼續玩玩兒神秘呢。”“哦。。。。。。”然後是長久的沉默,終於,袁大剛受不了這種詭異的氣氛,率先開口:“林老爺子,您就不好奇這是哪裏?我是誰?把你弄到這裏做什麼之類的嗎?”“是有些好奇。”“那您為什麼不問我?”“哈哈,林某行事坦坦蕩蕩,豈是隨意打聽別人私事之人?恩公若是想說,林某自然洗耳恭聽,恩公若是不願意說,林某豈能相逼?”“。。。。。。那我現在告訴你吧,這裏是一個集終極科技之大成者製作的無限空間,名字叫做“元蕊空間”,我是袁大剛,至於把你弄到這裏,是因為有一個職位想讓您……”
袁大剛話還沒說完,林則徐已經掙紮著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用力向袁大剛投擲過來,嘴裏還在不幹不淨地罵著:“我打死你這個反賊!”
玉佩被袁大剛放出的氣勁所阻,輕飄飄地落到袁大剛手裏,袁大剛手握玉佩,仔細觀瞧,嘴裏不住的讚歎:“文忠公,這可是快好玉,正如您的為人……”話音未落,一隻鞋子“啪”地一聲貼在袁大剛的臉上,鞋洞正好扣在袁大剛的鼻子上,原來剛才林則徐看到袁大剛低頭觀玉,趁他不注意又掙紮著將一隻鞋子踢了過來,嘴裏還問道:“什麼文忠公?”
袁大剛:“嘔……”
袁大剛此刻後悔至極,不是因為他低頭觀玉疏忽了飛過來的鞋子,也不是因為在林則徐沒死的時候就喊了他的諡號,而是因為他沒想到林則徐的意誌力竟然如此之強,能將元蕊空間的束縛之力掙開,而且在將林則徐救進來的時候竟然沒有給他進行全身清洗——鞋太臭了!
林則徐看著袁大剛的狼狽模樣,微微冷笑,此番經過劇烈掙紮,他身上的力氣也幾乎耗盡,於是便一動不動地問道:“袁賊,你將老夫掠來至此是為何故?”
袁大剛幹嘔了好一陣,才順過氣來,聽到林則徐問話,站起身來說道:“有你這樣的嗎?先不說咱倆之間目前是什麼關係,怎麼著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吧?你就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
林則徐:“爾乃國賊也!林某世受皇恩,遇到你這反賊豈有不打之理?”
袁大剛:“……作者的文言文水平太差了吧?竟然讓林則徐說出這種不白不文的話來……呃……那啥,林老爺子,反正你現在已經死過一次了,商量個事兒唄?”
林則徐:“何事?”
袁大剛:“到我這邊來,為大漢帝國效力,您覺得如何?”
林則徐:“不可!”
袁大剛:“……您都死過一次了好不好?還是你那個大清的皇帝親自把你逼死的,您怎麼就不能過來替自己人效力呢?”
林則徐:“你是反賊。”
袁大剛:“哎呀你這人……他們對你那樣了你都對他們忠心耿耿的,我對你都這樣了你還罵我是反賊……你……你怎麼這麼糟心呢?”
林則徐:“老夫生是大清的人,死是大清的鬼,再者說,鬼者,附及陰之氣,奪萬物陽氣,受之日久,必不祥也,老夫如今死而為鬼,你這反賊卻仍要老夫與你共事,想來你也不是什麼好人。”
袁大剛:“……話說作者的文言文水準真的很差啊……那個林老爺子,您剛才是被逼自盡,肉身被我拘來此處,當時我留著您的魂魄觀看了旻寧的真實嘴臉之後才將您的魂魄與肉身結合,然後才有您現在這麼活潑的狀態,所以說,您現在相當於又投胎轉世了一遍,至於投到哪裏,自然也就應該算是哪裏的人,您說呢?”
林則徐迷茫:“可是……老夫現在仍然帶著上一世的記憶……”
袁大剛趁熱打鐵地忽悠:“您現在的狀況就跟走了奈何橋但是沒喝孟婆湯就投胎轉世的人一樣一樣的,無非就是帶著上一世的記憶而已,但是您畢竟投胎了,所以您現在可是我治下的子民,明白了嗎?”
林則徐迷迷糊糊:“哦……那老夫就算是漢國人了,對吧?”
袁大剛繼續忽悠:“那可不?我現在可是漢國的皇上,您得聽我的才行。”
林則徐徹底瘸腿:“那……那老夫就拜見皇上,吾皇……”
袁大剛趕忙上前將林則徐扶正,說道:“林老爺子,您上一輩子公忠體國,是個清官、好官,而且還有禁煙的經驗,我最近剛剛成立了一個叫做‘廉政公署’和‘緝毒公署’的衙門,此署用來監督天下官員是否廉政之用,思來想去,我覺得隻有您才能當得起這個重任,還有,漢帝國境內也是不允許吸食鴉【】片等毒品的,您有如此豐富的禁煙經驗,所以林老,這兩個公署的署長之位我已經掃榻以待,請您千萬不要推辭。”
林則徐感動的一塌糊塗:“能得皇上如此信任,老夫定當竭盡全力!”
袁大剛道:“林老爺子千萬不要激動,此處乃是大剛的絕密之所,不會有另外的人知道,您可以在此處好好地休息一會兒,待會兒我會回來請您。”
說罷,袁大剛飛身出去,可是緊接著,林則徐暴怒的聲音隨之而來:“袁大剛!你這個奸賊!老夫剛剛回過神來!這他媽根本就不算是投胎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