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隻相信自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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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回來了……”我翻看雜誌看了半行,雜誌是有魔力的,他們能帶來上帝的提示。我看到一句話:
看到陽光者往往不知珍惜。
“安娜,我回來是為了……”
就在她說話的那當兒,客廳24扇窗玻璃,包括天頂圓玻璃猛地炸開,一塊尖銳的碎片刺向她的太陽穴,結果刺中了女巫的胳膊。還好,不是致命的。
吸血蝙蝠和無數人形喪屍從碎掉的玻璃口向我們快速逼近。人形喪屍即是活死人,他們是黑暗種族的低級傀儡。也有人類的生化病毒造成的活死人,它們沒有思想,隻會尋找活物作為吞噬物。女巫重新哆嗦起來,她的嘴唇在發抖。
“麻煩的房客……”我笑道,“如果我使你擺脫了困境,值多少金坦特(坦特:一種貨幣單位)?”
“老財迷——”她罵道,疼痛使她蠟黃的瘦臉扭曲起來,顯出一副齜牙咧嘴的樣子,“我出20個金坦特!”
“Loi!”就在她報數的同時,女巫發出一個圓音,黑紅色的地獄之火頓時以她為圓心形成了一道暫時的盾壁。但,還是有少數吸血蝙蝠和活死人搖搖晃晃地衝了進來。那些黑色的蝙蝠身上鱗狀的斑點在燒灼,活死人的腦袋和身體都燃了起來,但,這不能阻止它們逼近。
我推開壁爐的側門,一條秘道顯露出來,“當你到了我這樣的年紀,就明白老年人是怎麼保命的了。”我嘶啞的說,一把扯出了她胳膊裏的大塊玻璃片。血,飛濺出來。帶著粘稠的熱度。
“孩子,快跑!”接著,我將她一把推入了隻夠一個人通過的秘道。
然後,我抽出秘銀製槍械,裏麵有24顆子彈,還有24發未上膛的裝在我的老荷包裏。雖然我老了,可我並不急著去見梅林。好吧,梅琳。我拔出壁爐裏的管狀長槍,佩有刺刀的那種,在地獄之火消失的那一刻,狠狠向第一個活死人腦袋上軋去。它難看的大黃牙和著它的腦漿一起流了出來,看起來像煮沙拉時的濃湯。一隻吸血蝙蝠的牙齒淬不及防地刺穿了我蒼老的皮膚,我掄圓胳膊,將它整個抽出,扔在飛撲來的5隻頭上。喪屍一隻接著一隻,搖搖晃晃的形成一個包圍圈。
我有些氣喘,執槍的手感到失血後的重壓,是的,我老了……不能和壯年人比了。
“老家夥……”我嗡嗡叫的耳膜裏刺入一個惡毒的聲音,蝙蝠和喪屍停下了攻擊。與此同時,我攤開手,放下了沉重的槍械。
我緩緩拾起放在壁爐旁做工精良的紅木手杖,佝僂著身軀踱了幾步,敲敲拐杖,我重新挺直身軀,開了口,“既然來了客人……請問閣下有何貴事?”
血腥女伯爵以一種優雅的步態,在半空中站定,她銀白,白金交雜的發色說明了她的年齡。她是血族裏的老東西。可是,她的樣貌……最多20歲,還處於少女和青年女子的分隔線間。血腥女伯爵的眸色是紅色的,帶著一圈金黑色的邊,看起來像某種魚類的眼睛。她的皮膚底色是淺小麥色,看起來有著蒼白的陰影,不那麼健康。她長得精致又比我高兩個半頭,原諒我,作為一個老年人,我的身軀萎縮了不少。她沒穿靴子,光著腳,腳踝豐滿光滑,一雙很適合搭配鞋的腳。我想她祖上應該有炎律宗室一族的血統,因為她的鼻子看上去圓潤柔和,稍有些扁平,沒有梅琳那麼立體。她穿著中世紀款帶搭扣的銀色袍子,她的體型豐滿,但沒有絲毫誇張……好一個美人兒!
此時,血腥女伯爵淡金色的眉毛擰成一團,一種諷刺的笑容使那張美麗的臉繃緊了,“做得好,很好!”
“如果閣下是專為嘲諷我這個老人家來的。”我謙恭的垂下頭,滿是皺紋的手撫摸著同樣古舊的手杖,“閣下並不打算趕盡殺絕。那麼,能告知我您的名字嗎?以及,有何貴事?”
“梅琳那老丫頭在哪裏?”她的聲音變得尖銳了。我想她本來想說“BIT”(一句罵人的話,BZ的意思),我皺著眉頭打量那個標致的丫頭,她的神情使她顯得不那麼漂亮了,反而顯得粗野,是的,不是粗魯。血族,永遠是高貴優雅的,至少,古籍裏這麼說。雖然我並不知道一群磨尖了牙齒的帶翅膀的耗子哪裏優雅……
“丫頭,麵對比你年紀大的女人,要學會尊重。假如你不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孫猴子的話。”該死,我的毒舌老毛病又犯了。
她才是掌控者,該死的我忘了這點。在人類星際元年以前,人類是使用公元紀年的。早在公元前1613年,那些非人種族就具有地域劃界的力量。我陪上偽善巴結的微笑:“既然您來到了這裏,那麼我說什麼也不能逃開命運了。”
命運,這一詞語有著非同凡響的重要性。通常,是和時間連用。古代哲人曾說:
人不能趟過同一條河流。
“你叫什麼?”我幹脆燃起壁爐,碎掉的玻璃窗外,霧氣更濃了一些。我想使自己暖和。太冷了。
那隻美麗的帶翅膀的耗子用一種鄙夷的,挑三揀四的神情打量我的房子,我的客廳。這是一幢老房子,從我記事開始,我就一直住在這兒。雖然有幾次遠離,但是大多數時候我更喜歡,也更習慣旅途以後的休憩。當她終於降落,光著腳踩在碎玻璃散開的厚地毯上,“好吧,來杯威士忌。”她這麼說。
“你介意我叫你威士忌女士嗎?”我問。
“成。”她那玲瓏豐潤的嘴唇翹起,這耗子漂亮得叫人不敢小覷。容貌,不管對女人還是男人來說,都是一種力量。但,也隻是一種短暫的力量。任何皮囊……對於曆經世事的老年人來說,都不再值得迷戀了。用東方那邊的觀點來解釋,這就是懸,一種很懸的,不穩定的催化劑。
我從褐紅色的藤木質的櫥櫃裏拿出一個褐色的,‘矮胖’的老瓶子。“原諒我,我一直不考究,隻有這種瓶子。親愛的,你要說什麼?”
“我們——想讓你幫個忙。”女伯爵說,“那些巫師,他們也不過是人類……”她用蔑視的口吻說。
“威士忌女士,你忘了我也是人類。”
“老太婆,我當然知道這點!你看……”
“您的意思是那些混有血族血統的巫師隻配被血族公會利用……當然,清楚得很。畢竟混了天鵝的血,豬還是豬。”
“我倒不知道你有跨物種的愛好——”她拉長了聲音,血紅的瞳孔眯成一條細細的紅帶子,還是分叉的,類似蛇芯子。
“當然,我知道是跨物種,我們都知道。”血族和人類……類似耗子和哺乳類生物。
她似笑非笑地接過我遞來的威士忌杯子,裏麵灌了些粘稠的液體,“涼掉了……老家夥,我有沒有說,我要熱的威士忌?”她湊近我到危險的距離,發黃的尖牙從那豐潤的唇縫裏露出,我深深望了她一眼,“誰說不是呢?”
上帝保佑我那20天不用的微波爐,現在這個時代人們已經不用微波爐了,這還是從我祖父母那裏繼承的。星際1000年的微波爐。隻要它不發生爆炸,我們完全可以熱一瓶,兩瓶威士忌,或者更多。
“你心裏一定詛咒我像耗子……噢!”她感歎似的拉開距離,貴族似的啜了口威士忌,咂咂舌,又說,“雖然你不是巫師,但你是被選中的人。伊瑟林夫人。”
“唔……讀心術?”我倒了杯威士忌給自己,向她舉杯,“或許,您可以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10分鍾。”她比了比手指,“我不能待太久。當然,你知道讀心會遭反噬……伊瑟林夫人,這是違背自然法則的。10分鍾,足夠說明一切,以及找到那個老……丫頭,從你這裏。那條秘道是通向哪兒的?說!”最後一個單詞,她的聲音明顯尖銳起來,“不要逼迫我使用手段,老鬼!”
“噢,那不用……用不著,隻要你提供相應的款項,我就為您提供我的情報。”
“開價吧,”她鄙夷的皺著溫潤的鼻子,這使她的線條銳利起來,“幾個金坦特?”
我考慮了一會兒,“血族公會能提供2000金坦特嗎?”
“奸商!”她尖銳地指出,我眨眨眼,“您自己提出的,威士忌女士。”
“血族公會不是跑馬場——”
“所以,他們純潔得甚至不用金坦特做交換?”我挑眉,與她輕輕碰杯。威士忌喝起來火辣辣的,那些尖銳的詰問隨之而來。
“你的谘詢費有那麼高嗎?”女伯爵淺小麥色的皮膚顏色更蒼白了。
“價碼永遠是價碼。”
“我隻能出……我管轄內的200金坦特。”沉默了半餉,她開始討價還價。
我不耐煩地揮揮手,像要驅走耳邊嗡嗡叫的母蚊子,“想要情報的話……”
“這不是我們唯一的情報線!”女伯爵氣呼呼地說,她蒼白的臉意外浮起兩塊紅暈。性感的母蚊子。
“但是……你卻來找我——”我拖長了聲音。
“錢還是命——你可以選一個!”最終,威士忌女士失去了耐心。
我伸出粗糙的,骨節粗大的食指,“200金坦特,不還價。”我們以200金坦特成交,女伯爵發紅的眼睛緊盯著我昏花的老眼,“現金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