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放風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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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兒~~~!”金鐵交鳴之聲。
長劍打著顫彈了回去,連老鼠精的胳膊也被震得發抖。
老鼠精滿臉不敢相信的樣子看著自己手中的長劍,隻見長劍上已經卷了刃,而且還冒著絲絲火光——這是砍到我身上之後的效果。
我也被驚了一跳,原本以為,這個老鼠精能給我個痛快,誰知道劍砍到身上一點兒也不疼,反而在震動的作用下,讓我除了疼痛之外再也沒有其他感覺的身體放鬆了不少,別說,還挺舒服。
雖說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把我弄成了刀槍不入,但是為了能再舒服點兒,我咬牙大笑:“你個老幫菜。。。。。。咳咳。。。。。。別的不使非得使劍(賤),真他媽賤到底了你。。。。。。”
老鼠精惱羞成怒,又掄起長劍對著我一頓猛砍,瞬時間,當當之聲不絕於耳,我就跟享受桑拿按摩似的輕聲哼唧了起來——實在是太舒服了!
反正現在老鼠精破不了我的防,我就打定了一個主意:就算是死,也不能疼死,還不如就這麼舒舒服服地死去,最起碼還能做個舒服鬼。
老鼠精聽到我的輕哼,還以為我對它表示不屑,心中怒火更熾,不由得愈發用力,連長劍都打成了兩根鐵條,不僅沒傷到我分毫,反而讓我更加舒服。
此時的畫麵,就像是一個瘋女人拿著兩根鐵條,對著一個渾身冒火的人不斷撲火施救,但是鐵條打到那人身上卻像是打到鐵氈上,不僅火星四冒,還連帶著鐵條也著起了火。
我心中不斷地編排自己,挨打還能挨到這麼舒坦的份兒上,這也太受虐狂了吧。
其實還是有點兒疼的,這麼編排自己無非就是為了轉移一下注意力,要不然身上著著火外加一老娘們兒給我用鐵條鬆筋骨,我壓根兒就撐不了多長時間,我心說經完這個事兒,就算是把我送到76號熬刑哥們兒都能響當當的革命烈士了。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我體內的靈氣又開始倒騰起來了。
先是一股發自靈魂深處的震顫,緊接著原本已經成為火種原料快被燒幹淨的靈氣又開始噴薄而出,不斷修複著我已經被燒殘了的身體,而原本在我身上熊熊燃燒的大火此時也漸漸熄滅,隻剩下老鼠精還在拿著兩根鐵條一下一下地抽打著我。
不疼了!
這會兒,由於靈氣滋養的原因,我身上已經沒有任何痛感了,而老鼠精還在用它那已經變成鐵條的長劍對著我不斷地抽打。
我趁著老鼠精還沒回過神,順手將金盛一絲的火苗對準它甩了過去,就聽著老娘們兒“嗷嘮”一嗓子,那火苗順著兩根鐵條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一下子躥到了它的身上,火勢那叫一個旺,弄得老鼠精整個兒一人形噴火器。
趁他病,要他命。
四周的靈氣源源不斷地補進我的身體,我現在的狀態就跟嗑藥嗑多了似的,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那叫一個興奮,衝上去對準老鼠精就是一頓狠踹。
這時候老鼠精也發了狠,渾然不顧身上還著著火,一把拽住我的腿隨後就地一滾——第三次擁抱了。。。。。。
媽蛋的,我心裏開罵,這老娘們兒是抱人抱上癮了怎麼著?老子又不是你的禦弟妙人兒哥哥,犯得著這麼熱情似火嗎?
我心裏罵著人,手上也沒鬆懈,這會兒老鼠精抱我大腿抱得正嗨,於是我就伸手拽住它的頭發,另一隻手對著它的腦袋吧唧吧唧地抽起了大嘴巴,我這麼一打,老鼠精也反應過來了,它也用一隻胳膊使勁環住了我的腿,另一隻手不知怎麼突然變長,對著我的臉也咣咣地抽起了大嘴巴。
要說比武拚鬥,我還真沒怕過別人,畢竟我師父不光傳授了我道術,還訓練我自小習武,別的不說,尋常的小流氓我都不屑對付,要是單論招數,就算是老鼠精把它那兩隻繡花鞋都脫下來那也不是我的對手,但是要論法力,十個我也不是人家的個兒,但是現在我們倆不約而同地放棄了尋常的打鬥之法,反而像極了大街上打架的流氓一般互相抽起了嘴巴。
我心說這算是正派降妖史上最另類的打鬥了吧?好嘛,一個道士一個妖精,摒棄了傳統的法寶和法術,甚至連功夫都沒用,直接互相揪著頭發抽大嘴巴,這連武鬥都算不上,就算是警察見了都不稀罕抓。。。。。。
一想到警察,我立馬就想到了老趙和慧通,抬頭一看天,現在已經露出魚肚白了,再過一會兒街上的行人就會多起來,看見我和老鼠精還好說,最多以為是一對兒情侶鬧仗,結果小姑娘身上著火了,小夥子正給她撲火呢,但是老趙和慧通就不同了,一個穿著便裝的大光頭和另一個穿著製服的警察倒地不起,打眼一瞧就知道是出事兒了,我和老鼠精的行為最多引起圍觀,但是慧通和老趙的狀態不僅會引起圍觀,說不定還會有人報警,於是我抽出空對著水曲柳大喊:“我說家裏的!趕緊先把我那兩個朋友弄屋裏去!”
水曲柳一聽我喊她“家裏的”,立馬脆生生地答應一聲,屁顛兒屁顛兒地搬起老趙和慧通進了事務所,而我又趕緊回過身緊抽了老鼠精幾巴掌——娘的,剛才趁著我說話的空兒,這老娘們兒連抽了我好幾下!
我們倆連著對抽了一陣大嘴巴,我率先反應過來:這麼著不行,這裏是大街,慢說在事務所裏跟老鼠精對打我都得提心吊膽地害怕普通人發現,更何況是在這種城市的主幹道上?要是在夜裏也好,關鍵現在是白天啊,再過一會兒就徹底天亮了,待會兒那些上班族們要是看見一個青年跟他渾身燒得冒煙的女朋友在大街上揪著頭發互相抽大嘴巴,那都甭上班了,直接停下車看熱鬧得了。
想到這兒我心裏出現了一絲焦急,手上的力度不由得加大,那老鼠精被我抽得嗷嗷亂叫,我一看有效果,連忙又緊抽幾下,趁著它眼冒金星的時候將它一把摁倒在地,咬破自己的手指在老鼠精的背上畫了一道“引雷符”,然後將它朝天用力一扔,口中大喝:“急急如律令!”
這道符我是下了血本了,幾乎將身上的靈氣用盡,等到老鼠精被我扔到天上以後,烏雲便開始聚集,以老鼠精為圓心形成了一個粗壯的龍卷風形狀的雲柱,老鼠精就在上粗下細的雲柱底端,張牙舞爪地亂撲騰,就是掙脫不了我扔它出去的那股力道。
這個時候我已經脫力了,但是仍然不敢停下,生怕一停下就再也沒力氣起來,於是我哆哆嗦嗦地走進事務所,想要趁著屍解之法還沒失去效力的時機將老趙和慧通弄醒再說。
剛一進事務所,我就看見外邊兒的雷光在事務所裏的牆壁上閃了幾閃,隨即“哢嚓哢嚓”一陣雷音蓋頂,我知道,引雷符起作用了,到底是燃燒生命寫出來的符,比平時的力量強了很多,天花板上因電壓不穩而閃爍不斷的燈泡就是證明。
我看著老趙和慧通一個躺在沙發上一個躺在茶幾上,仍然保持著原來的模樣,便上前給他倆搭脈,想看看具體是怎麼回事兒,水曲柳看到我臉色不對,焦急地問我:“當家的你怎麼了?為什麼你身上著完火以後就變成這樣了?”
我瞧了瞧水曲柳,苦笑道:“家裏的,這是我最後一次喊你家裏的了,你記住我的話:以後一定要聽這個躺在茶幾上的禿子的話,跟他好好學,一定要一心向善,將來他可能會帶著你去降服一個叫做龐涓的旱魃,到時候你要把你身體裏的那個小木條交給他用,明白了嗎?”
水曲柳不明所以,她問我:“當家的你怎麼了啊?為什麼說這麼多話?我記不住,你替我記住好不好?”
我繼續苦笑:“大姐啊,我都快完犢子了,你就自己記清楚點兒吧,這輩子我是沒法娶你當老婆了,要是有下輩子,我就老老實實的做個普通人,一定娶你當老婆,行嗎?”
水曲柳一聽我這麼說,“哇”地一聲哭了起來:“當家的你不要我了?是不是我犯什麼錯了?我改行嗎?你別不要我啊。。。。。。”
我一邊給那倆貨搭脈一邊勸他:“你先別哭,不是我不要你了,而是我沒辦法娶你了,我快死了,明白了嗎?”
水曲柳抽抽搭搭地問我:“什麼叫死了?”
“死了就是沒有生命了。”
“沒有生命是什麼樣子?”
“就是你醒過來之前的樣子,跟個單人床一樣,是個沒有靈魂的物件。。。。。。”
“。。。。。。”
我見水曲柳不再說話,就繼續給老趙和慧通搭脈,過了一會兒,我讓水曲柳幫忙把這倆貨扶起來,隨後用掌心抵著他倆的後心,給他們療起了傷。
剛才搭脈的時候我弄清楚了,這倆貨是被老鼠精用一股陰氣封住了手少陰心經,因此才會渾身冒著寒氣,昏迷不醒,要是擱在以前,我還真沒轍,但是現在不同了,我已經將自己的修為強行提升了好幾個層次,渾身的靈氣多得好似用不完,隻要用我身上的靈氣慢慢滋養他倆,就一定能將他們救過來。
就這樣,水曲柳扶著這哥倆,我源源不斷地給他們輸送著靈氣,水曲柳瞧著我,滿眼的擔心,我衝她一樂,示意我沒事兒,但是她能看得出來我在騙她,不過還是給我回了一個勉強的微笑。
我這兒正治著病,事務所門口又傳來一個聲音:“小雜碎!你以為這點兒天雷就能劈死你家姑奶奶?”
沒等我回頭,兩支長劍就順著我的心肺透體而過,我低頭看了看劍尖,又抬頭看了看被震倒在地的老趙和慧通,心裏無奈地笑了笑:兄弟們,我盡力了,對不起了。。。。。。
“家裏的,跑!”這可能是我留在世界上的最後一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