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新宅老鬼(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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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那男的已經喝得爛醉,他媳婦兒這麼一勸他,反倒起了反效果,隻見那男人拍桌而起:“什麼半個爹?我是他爺爺!我早晚弄死他!”都說醉酒的人脾氣見長,這回我算是見識了。
那女人看到自己的老公瘋成了這樣,忍不住哭了起來,雙手捂著臉,肩膀一抽一抽的,梨花帶雨地好不可憐。
我對著老趙和慧通點點頭,湊了上去,這時候那男的還在拿著個啤酒瓶兒四處揮舞,嘴裏嗚裏嗚突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我生怕被他一不小心給開了瓢,隻好趁著這家夥稍歇的間隙一把搶下他的酒瓶子,然後把他按到椅子上坐下,結果這哥們兒看到有人碰他,更是怒氣爆發,擰著身子就要打我,沒轍,我隻好點了一下他的後脖頸,這夥計“嗝兒”一聲就抽過去了,趴在桌子上睡了起來。
那女人一開始還哭著,後來聽不到他老公的聲音了,就抬起頭看,結果正好看到他老公被我點暈了的場景,不由得嚇了一跳,衝著我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你你你是幹幹幹什麼的?為什麼要打我老公?”
不怪這女人害怕,實在是我們仨的打扮太過雷人。
老趙是個退役的特種兵,據他自己講,這家夥還出國當過雇傭兵,這一身的殺氣實在掩藏不了;慧通雖說是一身佛氣,但是這貨出來吃飯的時候害怕自己穿著一身袈裟吃肉再讓別人拍照,所以就換了一件休閑服,由於還沒受戒,圓圓的大光頭在大排檔昏暗的燈光下閃閃發光,而且他的屁股還受過老鼠精的一個突刺,因此也不敢正襟危坐,隻好斜楞著身子,怎麼看都不像個好人,至於我就更不用說了,本來和老鼠精幹架就弄了一身不大不小的傷,身上髒撲撲的全是土,臉上還有一條往外翻著皮肉的傷口,大半夜的不被別人當成鬼看就不錯了,這女人見到我這身行頭還能如此鎮定,著實是個膽大的人。
我對那女人一笑:“大姐,你別害怕,看得出來你們兩口子這是撞鬼了對吧?”
一句話,這女人就愣了。
他們兩口子確實是撞鬼了。
那女人愣了沒有幾秒鍾,突然之間就拽住我的手說道:“您。。。。。。您能看出來麼?您懂這些東西?”
我微微一笑,正準備繼續裝逼,結果慧通這貨大著舌頭說話了:“我說。。。。。。我說這位女施主啊,知道我們是幹啥的不?我們就是專門跟這些東西作對的,佛門中人!你就放一百個心吧,都不用我們一起出手,就他,剛才揍你男人的那個,他一個就能全給你擺平了,要相信科學。。。。。。阿門。。。。。。”
慧通這句“阿門”一出口我就知道要壞菜,就好比你花了上千塊錢去聽於魁智的老生,等了半天好容易開板亮相了,結果於老在台上突然衝著觀眾席唱起了“嗯哪哎嗨吆”的東北二人轉,關忠還不得炸廟?果不其然,那女人本來看我一語道破玄機已經有點兒信了,可是慧通這個喊“阿門”的佛門中人一說話,那女人本來已經探起的半個身子又重新坐了回去,然後用一種“你當我傻呢”的眼神兒瞅著我。
我回頭看著慧通,心裏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你說你一個和尚跟著跑出來喝酒吃肉也就罷了,可你一個神棍要求別人相信科學就有點兒過分了吧?再說了,這事兒跟“科學”有關係嗎?
氣氛在一瞬間變得挺冷,那女人從我手裏搶走她老公,然後扶著他就要走,我心說不能讓他們真走了,要不然這世上又得多兩條冤魂,就在我組織語言考慮該怎麼留下他們的時候,大排檔的老板把這兩口子攔住了。
隻聽那女人說道:“宋叔,實在是不好意思,今天確實沒什麼胃口,所以沒點多少菜,要不然我和大周明天再來?”
那女人喊的“宋叔”就是這個大排檔的老板,宋較人,一般我都喊他老宋,上回他媳婦兒撞邪,跑了好多醫院都沒治好,後來還是我給弄好的,我看那個女人喊他“宋叔”,估摸著他和著兩口子也認識,看到我們有點兒誤會,是來解圍的。
果不其然,老宋聽那女人說完話以後,開口勸道:“小宋啊,咱們都姓宋,五百年前是一家,這個且不說,大叔平時的為人怎麼樣?”
小宋立即說道:“那當然是沒得說了,周圍的街坊誰不知道您是個老實人?”
老宋接著一指我說道:“既然如此,大叔告訴你,剛才這個小夥子是有真本事的人,上回你嬸子撞了邪,就是這個小夥子給治好的,既然他剛才說你們兩口子撞鬼了,那就一定沒跑兒,想必你們這些天也能感覺得出來吧?有什麼事兒不妨跟他說說,別的大叔不敢保證,要是這個小夥子解決不了你們的問題,那大叔就把自己的舌頭割下來下酒。”
小宋看到老宋這麼說了,也猶豫了一下,這才轉回身又扶著自己的老公坐下,對我問道:“這位先生,您貴姓?”
我一看這女人又轉回來了,便對老宋笑了笑,這才對她抱拳說道:“好說,在下霍八男,茅山見習道士。”
在老宋的說和和群眾們的圍觀下,那女人跟我說了他的故事。
原來這兩口子是新婚燕爾的小夫妻,男的叫周鐵城,綽號“大周”,是,女的叫宋麗,兩口子都是私企的白領,最近兩人剛剛結婚買房,小兩口甜甜蜜蜜地整天膩在一起,恨不能永遠不分開。
可是這甜蜜得生活並沒有持續多久,便被一件突如其來的事情打破了。
那天適逢宋麗的生日,周鐵城便提前請假回家,收拾屋子打掃衛生,準備燭光晚餐,還把禮物藏進了宋麗回家時待換的棉拖裏,打算給她一個驚喜,可是就在周鐵城剛剛將白金項鏈悄悄塞進宋麗的棉拖裏時,忽然就感到身後一陣涼氣吹過,冷颼颼地直往人脖子裏吹,就連屋子裏的溫度也降低了不少。
周鐵城打著哆嗦站起身來,準備打開空調取暖,結果一轉身就發現一個幹瘦幹瘦的老頭站在他身後,橫眉冷目地瞪著他,就好像周鐵城欠了他二百塊錢似的,不由得將他下了一大跳,大周連忙詢問這老頭兒是哪兒來的,又是怎麼進來的。
結果大周一說話,那老頭反而更加生氣,理直氣壯地對著大周一頓破口大罵:“你個龜兒子!連自己老爹都忘了!還跟你媽行那亂倫之事!我打死你個不肖種!”
說著,老頭便摘下自己的布鞋衝著大周一頓劈頭蓋臉的毒打,大周雖說是個都市白領,但是畢竟年輕,躲閃之間便奪過老頭的布鞋,想要報警,結果老頭看到大周把他的布鞋奪在手裏,竟然發出一陣冷笑,聲音就好像用鈍刀刮玻璃一樣滲人,然後就在大周的注視下化為一陣青煙,消失不見了。
周鐵城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恐怕是遇見鬼了,連忙低頭看向手裏的布鞋,結果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手裏的布鞋不知何時竟然變成了一堆泥土!
聽到這裏,我感興趣的地方已經不是周鐵城家為什麼會鬧鬼了,而是那個老鬼罵他的話:跟他媽行亂倫之事!
靠!這是個什麼玩意兒?我想我完全明白了,感情這個周鐵城日他媽被他爹撞見,他爹氣死了以後又變成鬼來找他了!
真想不到啊,普天之下竟然還有這種東西!
我立即打斷了正在滔滔不絕的宋麗,踢開擋在身前的一個椅子轉身就走,老趙也拽著慧通跟我向外擠去,宋麗在後麵焦急的叫到:“哎。。。。。。霍先生,您別走啊,這事兒該怎麼辦我們還不知道呐!”
我頭也不回地咋呼:“滾你媽蛋!這姓周的活該給他爹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