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山，巨石，如果偷窺的一切是夢，那該多好？
    無聲的淚劃過麵頰，看著眼前癲狂的紅兒，小白的心似乎要被撕碎了，那無聲的歎息，歎在心頭，一切話語都來的無比蒼白。
    原本的愧疚，在她奔向他的時候開始，已經變成了驚愕。
    “佛本無情。”
    囔囔地話和淚摻在一起，變成啞然的失笑。
    她沒有去擁抱那個在靈山腳下逐漸黯然的身影，因為她不知道如何麵對那個說好永世不變的姐妹。
    孤零零的她與孤零零的紅兒，注定在這一刻永遠的不同了。
    天池。
    腳下濤聲滾滾，就如同打雷一樣的心髒。
    小白的腳悠蕩在上麵，心裏七上八下，她不知道紅兒回來，會如何待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對待紅兒，對待那個懇求韋陀不要愛自己的紅兒。
    還是那個溫柔的懷抱，還是那甜美的聲音，隻是此刻聽來，一切充斥著虛偽和假意。
    “你心情不好嗎？”
    小白渾身一震，嘴角扯過一絲尷尬和痛苦，她輕輕的搖了搖頭，將紅兒拉到身邊坐下。
    眼前的紅兒亦如從前，從前的笑容，從前溫婉，還有那眼眸中連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貪婪。
    人性本應如此，可她們是仙啊！經過那無盡的磨難和痛苦，還是逃不過那個情字嗎？
    “沒有。”小白搖了搖頭，拉著紅兒的手，輕聲回道。
    紅兒的眼神中多了絲探尋，她輕道：“是嘛！。”
    “嗯”
    無聲的尷尬彌漫在兩人間，原本的無話不談變成了無話可說，曾幾何時，她們的交談由天界的諸事，變成了單一的韋陀。
    那默默的愛慕與暗戀其實早就化成了關心，悄悄地住進了紅兒的心理，隻是小白從未察覺罷了。
    從哪日起，她們開始不同了，不再如同連體嬰兒，不再朝夕相處，她們開始點頭微笑，開始輕聲問好，開始不敢互相凝視，深怕她們所凝視的人眼中多了一絲怨毒。
    下月十五的蟠桃宴是天宮頭等大事。
    一派繁榮的天庭裏每日都是忙碌的仙家。
    百花宮中吵鬧異常，所有的花仙子們聚集在大殿內，等候百花仙子安排具體的仙舞事宜。
    嘰嘰喳喳的聲音中，有喜悅也有激動。
    牡丹仙子一身紅袍，笑容中多是傲慢和自信，她眼帶蔑視，打量著周圍三五聚堆花仙，道：“都聽上仙們說了嗎？今年的蟠桃宴與往年的不同，今年小仙們是可以單獨表演的，若是表演的好了，一定會得到王母娘娘賞識，到那時，一步躍為上仙也不無可能啊！”
    芍藥仙子雙手抱懷，冷冷輕哼，道：“是啊！那也要有那個本事才行啊！誰不知道在咱們百花宮中，以曼珠羅華的舞步最為動人，又以白兒的歌喉最為天籟，有她們兩個在，咱們還是歇著吧！”
    話頭引到小白與紅兒身上，所有的花仙都有意無意的拉開與她們的距離，誰說神仙沒有嫉妒之心，能夠一躍龍門的好事，任誰也不想假手他人。
    人群中，多了兩個被孤立的人，其它人看向她們的眼裏，有嫉妒，有憤恨，有蔑視，也有不甘。
    紅兒麵無表情，任誰也看不出她的想法，時隔多日後，她第一次執起小白的手，接受所有人不懷好意的目光。
    那隻溫暖的手，那個柔情的相伴，讓小白紅了眼，她想起了千載來的點點滴滴，左手邊這個柔弱的女子，曾無數次的保護安慰過自己，哪怕所有人都不看好自己的時候，也給過自己勇氣和希望，這一刻，沒有什麼不能釋懷。
    那日見的一切壓在心底的角落，小白回給紅兒一個充滿淚花的微笑，微笑中不夾雜任何的雜質，仿佛她們又回到了從前。
    百花仙子是何時來的，都說了些什麼，小白幾乎都沒注意聽，她的思緒始終在韋陀與紅兒的身上。
    回去的路上，兩兩無聲，隻是兩隻手，還緊緊相握。
    “你。。。想當上仙嗎？”
    良久之後，紅兒默默問道。
    “不想。”
    “為什麼？”
    長長的噓了口氣，小白認真的說道：“因為無用，我的心不在此，即便未來我永遠都是一個小小花仙，我也甘之如飴。”
    “哦。”
    長久，她們都不在言語，仿佛空氣都凝結住一樣。
    “你都看見了吧！”
    沒料到紅兒忽然這麼問，小白有些局促，那日的情景又一次浮現在腦海中，她有些悵然若失。
    “嗯。”
    “我知道，知道你就躲在石頭後麵，但我不想騙自己，我騙不了我的心，我也同樣不想騙你，我就是喜歡他了，和你一樣的喜歡。”
    緊握的手被輕輕鬆開，仿佛的雙肩有些顫抖，小白強顏歡笑道：“是嗎，那。。。很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