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錢不夠？”
    喬森哭著點點頭。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之前為了和那些老頑固鬥快，喬林把手上所有的閑錢都投進了喬氏正在做的項目。
    想著手上連買張機票的錢都沒有，喬林一拳就錘在了身旁的牆壁上，堅實的水泥瞬間讓喬林的手失去了直覺。
    喬森被喬林的舉動嚇了一跳，趕緊衝過去，捉住了喬林的手臂，“哥，你幹嘛！”
    雖說這裏是高級療養區，還是不時有人走過，加上喬林剛來時造成的不小騷動，這會兒已經不是一兩個人在看熱鬧了。
    喬森看了一眼喬林的手，那一拳似乎積聚了喬林所有的怨氣，皮開肉綻，鮮血淋漓。喬森看著都肉疼，忙拉著喬林找醫生處理了傷口，趁醫生出門時，喬森握住喬林沒受傷的手，盯著喬林的眼睛，“哥，你放棄找他吧。”
    喬林原本還在和喬森對視，一聽見，喬森的要求，立刻摔開喬森的手，“你說什麼！”
    “哥，你放棄那個人吧！”
    “不可能！”
    “哥，我們不比以前，現在腹背受敵，實在沒有精力也沒有閑錢可以支持你找一個可能讓我們成為眾矢之的的人了！”
    “……”
    “哥，爸媽已經被你氣走了，現在爺爺你也不想要了嗎？你放棄吧！求你了！”
    “你不要無理取鬧！”
    “哥，JO也躺在醫院，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明白不代表認同，哥，你任性了這麼多年，你考慮我們一次。”
    喬林甩開了喬森的手，垂頭走了出。
    喬森說的話，聽起來很自私，但喬林知道，她說的都是事實，因為對楊貝的尋找，他已經挪用了太多原本可以用來救公司的金錢，也因為對楊貝的尋找，喬氏被太多的勢力盯上了。
    喬林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裏的，原本還算熱鬧的家，此刻隻剩下他一個人，巨大的悲痛撕心裂肺而來，喬林甚至連站立都沒了力氣順著牆壁滑落在地上。
    一個人沒了氣勢，攤在地上，怎麼看都是一攤爛泥。隱約傳來的低涕，顯示這個人正在極端的痛苦隱忍。
    這種淡淡的悲傷漸漸在這個密閉的空間逐漸擴散，在黑暗中密集，又順著幽暗慢慢集中到喬林的身上，無限的輪回，悲傷隻會不斷疊加，從無到有，直至無限大，喬林一拳錘在牆上，痛苦到了極致，就連發泄都顯得那麼無力。良久，喬林才抱著膝蓋，把自己團成最安全的姿勢，仿佛這樣就能夠把悲傷降到最低。確實，在黑暗的襯托下，喬林消瘦的身影漸漸不那麼清晰，空氣中彌漫的絕望也似乎沒了那種迷惑人的能力。隻是在喬林的背後，一團光亮隱約出現，卻又無法驅趕喬林身邊的黑暗。從光亮裏走出來的楊貝又恢複了那種沒有形態的靈魂樣式。鬼是否會流淚，這個問題楊貝曾經無數次思考過，曾經楊貝認為，死了便是生命的終結，既然已經終結，那麼塵世的悲傷就和他沒有關係，那麼淚也就不會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