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左小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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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沫去上課那天,下著微微的雨。
這個藏匿在地圖北方的小城,偏僻,微冷。
雖然,雨會渲染的街道很寂寞,但是,對於大家來說,這裏的雨再恰當不過。
沫沫當然不會想到,這樣的一天她會見到一個人,就那樣,沒有道理,突然光臨,而這個人,對格子,是,致命的回憶。
那天早上沫沫和格子約好逃掉早操,跑到了食堂買了早餐,然後再學校後門的方向,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這個方向剛好可以看見學校裏籃球隊訓練的男生。沫沫喜歡看他們糖果色的隊服,然後加上一個個有活力的影子,總感覺這樣才算是青春,因為上帝沒有賦予女孩子們瘋狂不羈的權利,但是可以這樣遠遠看著,甚至感同身受,況且,沫沫會和蘇黎在一起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而格子認為,這個時間可以看見帥哥,花癡的本質充分的展現了出來,可是沫沫也明白,格子不單單是因為這個,更重要的是,她心裏有一個愛打籃球的男孩,還有一個格子說很溫暖的名字“韓梓煜”。
沫沫拿起手裏的果汁,喝了一大口,然後突然笑了:“格子,今天的果汁,比昨天的甜。”
格子也喝了一大口:“嗯……是比昨天的甜。”她回答
“今天心情也比昨天好~”
“嗯!”
其實,就是這樣,很多時候,在我們以為自己長大了的時候,還是會為果汁更甜了一點,陽光更暖了一點,而輕笑出聲。
因為沫沫是體育課所以格子走了以後並沒有離開那個位置。
這時候,走過來一個男孩,高高瘦瘦的,笑起來樣子憨憨的,眼睛很大,但是戴著眼鏡,重點,遠視。身上有一個校牌,上麵用很Q的字體寫著“韓梓煜”。
沫沫當時差點一口果汁噴到他臉上。
“有空嗎?”他問
沫沫沒說話就是看著他。
然後他們去了學校的頂樓,順著破破舊舊鏽跡斑斑的鐵樓梯上來就可以到這。這的視線很好,對於學校,可以總攬全局。
“那個,她好嗎?”
“你不感覺這個劇情很俗嗎?”
“我隻是,想說出來……”
然後沫沫不再說什麼。
而現在,沫沫隻是在想穿越時光回到,初中的時候。
那一年,格子考場失利,隻能上一個很普通的中學,甚至很普通的一個班,那時格子還是慣用右手的。
後來,拿到通知書的那一天,格子在學校附近的一個小公園泣不成聲,而那一天她遇見了韓梓煜。
那天,他還是那種很陽光的樣子,左手抱著他的籃球,球衣上寫著24號,下麵還有一行字很顯眼:隻有萬分努力,才能毫不費力。然後,很顯眼的在她眼前走過。
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格子感覺那幾個字刺到她的心裏,揉揉眼睛站了起來,想起一句話:跌倒了,爬起來再哭。
那一天,格子記住了那個穿24號球衣有陽光掠過的感覺的男生。
阿狸說,若有一天,若能相見,那緣分果真妙不可言。
也許就是因為那個人,也許是因為那幾個字,格子開始拚命地想成為一個更好的人,萬分努力,然後毫不費力。
後來的一天,格子看著年級第一的成績很開心的笑了,當然她現在的心裏裝的都是韓梓煜這個名字。嗯,世界上有好多次機會會讓你找到能讓你一秒鍾擁有正能量的東西,比如韓梓煜。
格子從來不會主動,甚至還相信著,是命中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所以,她寧願看著韓梓煜從他身邊走過也不敢叫住他多說一句話,可是還是那麼喜歡啊,即使不敢說出來,即使,看見他會假裝看不見。
記不清是哪一天,那節體育課,格子很認真的在幫韓梓煜整理著桌子上淩亂的書,隻記得那時心裏暖暖的,突然,沫沫在身邊用近乎嘲諷的語氣說:“你的格言不應該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嗎?怎麼?韓梓煜創造了你的第二人生?”
一時間格子感覺很尷尬,可是這時候,沫沫卻又說:“格子,有個道理,你必須明白,如果想要得到一樣東西,首先要有伸出手去的勇氣。”
沫沫轉身離開了。
而那一天晚上,格子第一次鼓起勇氣對那個男孩說:“我們一起走吧。”那一天格子當然沒有看見他眼睛裏一閃而過的光芒。
後來格子知道,原來他慣用左手,因為他感覺右手承受了太多。
他愛玩雙色球,不是為了中獎,隻是想告訴自己,如果不肯努力,成功的幾率就像雙色球中獎;當然,隻要肯努力,所有的事都會有那麼千分之一的成功的可能。
他說了那麼多關於他的故事……
但是,有一個故事,他始終沒有說過。
他家是籃球世家,家裏的每個人都很出色,但是唯獨是他,資質平平。他常常一個人哭一個人難過,一個人練球。
後來有一個女孩出現在他的視線,她總是一個人背著大大的書包在周末急匆匆的跑出小區,再在傍晚急匆匆的回來。韓梓煜那時感覺這個女孩,身上有一種很堅持很認真的感覺,總會給他正能量。她臉上的表情有時很開心,也偶爾會很落寞,但是更多的是一副呆呆的樣子,配上她的黑色眼鏡框,他感覺她像一隻熊貓,不屬於這裏。
可是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想要保護她,他會默默的幫她趕走她最害怕的大狼狗,會向周圍的朋友轉告不要欺負她……
有一個周末,為了幫她趕走一隻狗,他的右手被咬了,很久很久都不能動,所以才漸漸養成了用左手的習慣。而後來告訴格子的,不過是一個為了不讓她內疚而和沫沫一起編出來的謊話罷了。
最後,他還是習慣的當著一個騎士,習慣的默默保護她,甚至放棄了去重點中學的機會。來到了這個學校,這麼多的看似偶然其實都是韓梓煜一個人精心安排的“騙局”。
兩個人,也許都是後知後覺吧。
格子絲毫沒有發覺,韓梓煜也始終不肯說出事情的始末,寧願這樣錯過著。
韓梓煜沒有看到格子為了他改掉用右手的習慣然後笑著說,因為:“我是左小格子啊!”看不到,格子清楚地記得他球衣上的24號;看不到格子為了他的努力……
他們唯一算得上美好的記憶就是,一天個字忘記了帶鑰匙站在樓門前看著自己家,在寒風中孤立無援。
然後韓梓煜騎著單車停下說:“你怎麼了?”
“鑰匙落在教室了。”
“真是的,上來,我帶你回去拿。”
她坐在他的後座上,一路上,單車與落影,星光和少年。
也是那一天,韓梓煜對格子說,我喜歡你。可是一陣風呼嘯而過,淹沒了他的話。
但是,那天以後一切都開始不一樣。
韓梓煜開始學著關心格子,可是莫名的格子卻開始閃躲。她對沫沫說,她害怕會被老師知道老師會感覺她不是好孩子。怕看到爸爸媽媽那種失望的眼神……總之有著那麼那麼多的擔心和顧慮…都說女孩比男孩成熟的早,也許就是體現在這吧。
當然,如果時光肯一直這樣簡簡單單的下去,或許未來的哪天他們就會成為一對小情侶,隻是這樣簡單的。
但是,實際是,當格子準備好肯用心在一起的時候,韓梓煜卻突然不再認真了。甚至還在最後,不辭而別。
這也就是今天,此情此景下的“解釋”的由來。
“其實是因為,她太優秀了,我感覺我配不上她,所以……後來,我決定這樣離開她。”
“那,你知道格子有句話沒和你說嘛?”
“喜歡我?其實我都知道的,但是當我有勇氣時她一直在閃閃躲躲後來,我害怕了,她卻準備好了,沫沫姐,我想不是我的錯也不是他的錯,隻是女孩比男孩成熟的早而已。”
“所以?”
“沫沫姐,我感覺我一直欠她一次告別,所以,我想彌補上。”
“然後呢?”
“現在,我有女朋友。”
“你知道她還一直喜歡你嗎?”
後來,就是大段大段的沉默,也是還能說什麼呢?畢竟在光陰最初的美好,錯過就像一顆種子被深深埋在了時光這顆大樹上,然後漸漸紮根生長……變得我們始料未及卻不可遏製。就像韓梓煜喜歡雙色球,可能有嘛呢千分之一的中獎的可能,但是,可惜格子是那千分之九百九十九。
年少時,許下的那些關於彼此的願望,南轅北轍各不相同,卻交錯相通,即使後來那些願望終究未能實現。
那一天,韓梓煜看見格子,走過去,給了她一個擁抱,然後輕道了一聲“再見,我那麼喜歡的女孩。”
而在這個輕如塵埃的擁抱裏,格子才明白,時光真的已經走的太遠回不了頭。
時光賤不賤,果汁甜不甜,在這一場追逐中,他們最終明白,越是妄想珍惜越是不得善終,但是,那種擦過臉龐的溫度,始終記得。
推薦BGM《不再見》-陳學冬
有很多人,就是那麼錯過的,我喜歡你時,你愛著我,我愛上你時,你離開了我。然後也許就這樣開始循環,像格子和韓梓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