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1.公範向番外《霧》(中考前最後更新)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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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
    番外二《霧》
    待心中濃霧散去之時,便是情之所至之時。
    1.真?幻?
    公儀行走在霧中,四周全部都是一片白茫茫的霧,飄飄渺渺,輕輕柔柔。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片霧中,他能看到的,就隻有一片白,窮極目力都看不到盡頭的白。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他想撥開它,可是無果。
    手臂撥開一片又一片的霧,可是下一秒,就會有更多的霧,洶湧而至,把他埋沒在霧的懷抱,水汽的味道,令他窒息。
    心中有道聲音:“公儀,走吧,走吧,朝前走吧……”
    他不知道為什麼一定要往前走,可是他還是這麼做了。
    走了不知道多久,霧氣綿延,仍無盡頭。他很煩躁,很急切。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突破這層層疊疊的霧氣,看看這後麵到底是什麼。身體不知疲累,無窮無盡的走下去。
    或許那裏是盡頭吧。
    公儀想著,停下了腳步。他看到前方不遠處,翻滾的霧氣中,有一道人影。
    他再走近了些,卻仍是看不清他的麵孔。
    公儀睜大了眼睛,卻隻能看到,那個人溫柔的朝他挑起的嘴角,卻看不清那個人到底是誰。
    “你是誰?”
    聲音從自己的口裏發出,公儀卻驚訝了一下——這聲音竟然飄飄渺渺如在雲端,一點都不像自己平時清靈的聲線。
    不過這時他可沒機會在意這些——因為那個人,正在前方遙遙朝他伸出手來。
    又一波濃霧席卷而來,將那人的手掌掩蓋住。
    公儀使勁地扒拉著,邊往前跑著。他原以為他追不上那人,可是當他盡力追趕而上的時候,他抓到了。
    一隻手,手掌微微粗糙,帶著暖暖的體溫傳遞到公儀的全身。
    啊,這或許就是陽光的感覺。
    這感覺十分熟悉,他仔細回想著,隱約意識到這個人一定平時離他很近……可是想不起來。
    這時抓著這隻手,離得這麼近,他竟然還看不清那張臉。
    公儀十分鬱悶地撇撇嘴。
    “你……”
    同樣的飄渺聲音,令人聽不真切,卻帶著些和自己不同的渾厚。
    唉唉唉?!公儀的眼睛瞬間瞪大,這個人竟然說話了!這不科學啊!
    “你……是公儀嗎?”那人的聲音中帶著些許不確定。
    公儀張張嘴,心裏也是驚異著為何這人認識自己,剛要回答——
    2.聽,心
    秒針緩緩地走著,寂靜的空間連有節奏的“滴答滴答”聲都聽的格外清晰。
    公儀失神地望著天花板,不久,目光漸漸有了焦點。他坐起來,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暗歎道:“唉,三天沒睡覺,一睡著竟然又是這個奇怪的夢……”
    他緊緊地抿了抿唇,那個人到底是誰?明明感覺很熟悉,觸手可得,可為什麼又那麼遙遠?
    可他無暇顧及這些。
    已經九點了,又該去那裏了。
    “他還是沒醒嗎?”公禮的話淡淡的,雖然名麵上是關心,但實際上卻不見得有多在意。
    “嗯,醫生說還要再等一段時間。”公儀拿著手機,垂下眼睛看著地麵。
    公禮顯然對於弟弟的失落更加在意:“小儀啊,沒關係的,我已經請了C城最好的醫生——”
    “哥!你不要總是這樣好不好?”公儀打斷他的話,隱隱含著怒氣。
    哥,你不要總是這樣,任何事情都認為用我們家就能解決,好嗎?
    “好了好了,”公禮自覺戳到弟弟逆鱗,馬上岔開話題,“那你也不要太累,醫生也說他自己會醒來的。我這還有事情,先掛了吧。”
    說罷,不管三七二十一,馬上收線!開溜才是正道。他可不想和弟弟因為家裏這些權啊勢啊的再吵起來。
    “嘟——嘟——”
    公儀對著立馬黑下去的手機屏幕傻了兩秒鍾,嘴巴還大張著有話沒說出來——
    “哥,醫生說,他現在昏迷不醒是因為自己潛意識裏不願意蘇醒,他的傷其實早就好了啊……”
    3.望,顏
    他坐下來,盯著範傑的蒼白麵龐,目光一點點描摹他的臉,每一天他都這麼做,隻怕他哪一天就這麼消失了。微微泛黑的皮膚、緊閉的眼睛、硬挺的鼻子、還有……抿住的唇。他的神情似乎還維持著那一刻的倔強,刺痛了公儀的心。公儀不願再看下去了。
    他將手輕輕地放在範傑的手背上,想用他的體溫溫暖範傑因為輸液而變得冰涼的手。
    “範傑啊,你為什麼要替我擋那一槍?我說你飯桶還真是飯桶,明明,我明明能躲過去的啊……
    “飯桶,你倒是醒來啊,飯桶就得吃東西啊,你起來看看,我燒了你最喜歡吃的糖醋小排……”
    公儀放下手中的餐盒,打開。糖醋排骨的香味撲鼻而來,仍然滾燙的排骨散發著熱氣,可是他不會來吃了。
    “範傑,為什麼你不願意醒來看看我呢?既然你當時那麼說,可是為什麼又要替我擋槍?既然你已經傷好了,為何不肯蘇醒?”
    絮絮叨叨地抱怨了許久,公儀輕輕歎了口氣,聲音低的隻有他和範傑聽得到:
    “阿傑,你為何要這麼折磨我呢……”
    公儀走了。
    每天他都這樣,神經質的拿著一盒盒熱乎乎的飯菜來看範傑,說上一大段的話,然後又離開。
    任餐盒打開,裏麵的飯菜一點點的涼下來,香氣隱沒在空氣中。
    “大少爺,二少今天又……”每天負責監視公儀行蹤的黑衣人支支吾吾。
    “哼,不用管他。”公禮微微眯著眼睛,冷哼道,“對範傑那臭小子那麼在意,辦完事了就把我這老哥晾在一邊……”
    公禮十分不爽的撇嘴,二郎腿一翹一翹。
    黑衣人抹抹自己的光頭,怎麼莫名聞到一股酸味?難道是醋瓶子打翻了?可是這裏不是廚房呀……
    4。模糊
    香氣氤氳,暈模糊了範傑的臉。
    門被公儀輕輕地掩上,所以誰都沒有看到,門關上的那一刻,本來應該閉著的那雙眼睛,睜開了。
    “公儀……”
    範傑隻喃喃了這一句話,病房又歸於死寂。
    “阿傑,我們去看電影好不好?”
    “阿傑,我們去遊泳好不好?”
    “阿傑,我們去旅遊好不好?”
    “阿傑……阿傑……”
    範傑揮開公儀的手,冷淡道:“公儀,我當初已經說過‘對不起’了,你為何還要纏著我?”
    “阿傑,我明明已經道歉了,你怎麼還不肯理我?”公儀反問道。
    範傑不語,幽幽的看了他一眼,背過身去。
    狗皮膏藥仍不死心地繼續貼上來:“阿傑……就和我說說話嘛……”
    “你是要我叫你一聲‘公二少’你才滿意?”範傑轉回來和他對視,“好,那我就叫你‘公二少’。”
    公儀呆了呆,卻沒有回嘴。
    範傑繼續怒視著他:“公二少,這不是你道不道歉的問題,我們兩個相處了六年,從十二歲到現在!如果不是水鬼的事情,你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以前我就覺得奇怪,你很少說你家裏的事情,我也隻是知道你有個哥哥。我還一直傻傻的以為你是家境困難不好意思說,我也沒怎麼在意。
    “可是時間一長,我就開始慢慢的覺得不對勁。如果家境不好,怎麼會有錢買名牌穿、用智能手機?還學了那麼久的潛水,這每一項都不可能是一個貧窮的人能夠做到的。
    “但是我還是沒有說出來。公儀,我一直相信你。我一直把你當做我最好的朋友、知己,我覺得你不會一直騙我下去。可是現在過了多久了?六年了,你還是沒有告訴我。
    “我一直裝作沒有察覺到,一直覺得你是我重要的人。
    “可是你呢,公儀,你到底把我當做什麼?”
    “我……”公儀感覺喉頭似被棉絮堵住,出不得聲,進不了氣,肺部窒息感壓抑而來。
    此刻的範傑的眼底隻有冰冷,冰霜鍍上了麵龐。那麼無情的看著他……他從來,從來都不曾這麼對待他……
    公儀感覺有一把刀子在心口刻著,一道一道,刻入骨肉,深可見血,那麼痛苦無助。公儀失神地看著範傑的臉,曾經昏迷時恨不得刻入骨肉中的那張臉,現在,不再溫暖。
    他以為範傑肯醒來,是願意接受他的道歉了……他以為,他們還能像往常一樣……他以為,他以為……
    公儀明白,自己錯了,從頭到尾,錯的隻有他。
    範傑看著公儀這般受傷,心底突然顫了顫。可是他還是繼續往傷口上撒著鹽:“公二少,自從我醒了以後,你一直這麼纏著我,你知不知道,你很煩。”
    “公二少,你知道我為什麼道歉嗎?”
    “我對不起你,因為我竟然相信了你那麼久。”
    “公儀,對不起,你現在,已經不值得我信任了。”
    一句一句,像鋒銳的刀刺了又刺,他的心已經千瘡百孔了。
    範傑決然地轉身,他不想再看到公儀,看到公儀受傷的表情。
    隻有這樣,才能讓兩個人不再痛苦,隔閡,也就此一刀斬斷吧。
    公儀看著他的背影,心裏五味雜陳。他的背影看了那麼多次,卻沒有哪一次如此折磨他。明明很熟悉的背影,這時卻覺得那麼遙遠,咫尺天涯。
    範傑越走越遠,直到變為一個小小的黑點。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回過一次頭。
    公儀幾次想要伸手拉住他,央求他別走,別不理他。
    可是手抬起來又放下,嘴巴張了又閉上。
    他想挽留,可是他沒有立場。
    無可奈何。
    許久,一陣風刮過。
    一聲輕喃隨之飄散在風裏:
    “我當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啊……”
    5.思,亂
    “公儀,這幾天怎麼沒見著你的好基友?”
    “別煩了,”公儀一把揮開那隻搭在自己身上的手,“別提他,煩!”
    舍友無辜的摸摸自己的玉手,公儀這力氣怎麼這麼大,可痛了,人家可嬌弱了呢。
    又要死不死的纏上去:“哎呀小公儀俗話不是說好基友一生走嘛~基友不易,你們這樣是不是鬧別扭了啊,沒關係和哥們兒說說唄~”
    “滾遠點!別在這裏瞎比比!”公儀“呼”的一下推開舍友,一臉煩躁,“你們怎麼天天在這裏說我和他!我和他現在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好嗎!為什麼現在人人都來找我問這個問題!”
    說罷,一腳踹開宿舍門,奪門而出。背影可瀟灑了。
    “咣當”一聲,老舊的門在牆上反彈了幾下,又歪了歪,“吱呀”,壽終正寢。
    “喂喂,公儀別走啊!”舍友深情呼喚,“記得留下修門的錢啊!”
    舍友好奇地湊上破門那兒瞅瞅,小心翼翼地撫摸了一下,公儀的怒火似乎好殘存著。他雙手合十拜了拜,一邊轉身一邊嘀嘀咕咕:“老門啊老門,你可別怪我,要怪就怪公儀去……不過等你的新夥計來了之後啊,可別給我招來什麼不幹不淨的東西……”
    小碎步走著走著,突然停了下來。
    這位同學原地做沉思狀:“不對啊,公儀剛剛說‘我和他現在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那麼,以前呢……”
    “嘻嘻嘻嘻嘻嘻嘻……”
    猥瑣的笑聲響徹宿舍,校園BBS又有了個新熱帖。
    公儀用力地搓著自己的頭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心裏隻覺得亂七八糟的,各種零碎的片段交織在一起,胸腔裏鬱積的情感怎麼也發泄不了,隻能通過呼喊和自我糟蹋來釋放些許。
    不消片刻,摩擦生電,亂發交織,滿頭雞窩……公儀你真的沒去王師傅那裏學洗剪吹嗎。
    “哎呀,大帥比今天怎麼這樣,說好的少女心呢~”
    “啊啊啊啊還我的玻璃心!今天出門我真的戴了眼鏡嗎?”
    “你有沒有快速自戳雙眼的辦法?”
    公儀一路走,身後一路的玻璃碎裂聲。
    此時的公儀,頂著美麗的雞窩,平時標誌性的白襯衫上卻散布著點點黑汙,一看就是幾天沒洗了;牛仔褲的褲腿也是一隻挽起一隻垂下;下巴上布滿了胡茬,濃濃的黑眼圈,嘴巴抿得死死的,還可見絲絲裂痕……
    總之,一臉黑雲,怨氣衝天,那些古代的深閨怨婦,比起此時的公二少,真的是遜~爆~了~
    說好的陽光少年呢?說好的小鮮肉呢?公儀大一剛入學,就成了各位學姐炙手可熱的可人兒了啊~這這這,此時有損三觀啊……
    不過公儀哪會管這些?他腦袋裏想的可都是一個一個範傑範傑範傑啊!
    細細碎碎的聲音亂他心緒,走得好好的,突然停下來,大吼一聲:“看個鬼啊!沒見過我啊!!”
    “呼啦啦~”群鳥驚嚇,樹枝搖曳,天空中黑壓壓的飄過去一團鳥……
    總算是安靜了……哼,本少一怒,可是不得了的!
    公儀撇撇嘴,繼續吊兒郎當走著。他就是漫無目的四處亂晃,他想找範傑,可人怎麼會見他?一次次被拒於門外,真的鬱悶死他了!
    突然。
    四目相對。
    迎麵,
    範傑。
    “喲,瞧瞧這是誰?”
    兩人對視良久,見範傑還是麵無表情,公儀沉不住氣了,這幾個字像從牙縫裏擠出來似的,字字帶著濃濃的火藥味。
    範傑仍然沒有一點兒反應,站在原地,毫不畏懼的和他對視著,手還插在褲袋子裏,在公儀眼裏,拽極了。
    “喂,你什麼意思啊?甩了人就不認識我了?”公儀怒火衝天,一把推了過去。
    範傑踉蹌了一下,卻還是一字不說。
    公儀不悅:“你倒是說句話啊!”
    範傑隻是皺了皺眉頭。
    “天啊,求求你了,就和我說說話吧……”良久,公儀軟下來了,乞求道,“阿傑……”
    “你夠了沒有?”
    範傑從胸腔裏使勁擠壓出這句話,他簡直要氣炸了,他這幾天一直對公儀避而不見,就是怕他纏上來,果不其然,冤家路窄,遇上了公儀就甩不掉!
    他還故意冷著個臉,想讓公儀知難而退,可是,依著公儀的厚臉皮,他的字典裏怎麼會有“知難而退”這個詞?
    別看他和公儀明著是一刀兩斷,心裏卻也和公儀一樣絲絲縷縷亂七八糟繞在一起。不過他可不會像公儀一樣,搞的好像全天下都知道自己這幾天不順心,他隻是冷了幾天臉,而已。
    作者公告:暫停更新!!!6月份中考,中考完恢複更新。本人坑品有保障,發誓絕不坑!!!!!!!
    201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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