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毅瞧著一個高大的身影離自己越來越近，當看到戴景謙出現在眼前時，他賭氣地別開了臉。反而戴景謙徑自走向兩個人。
    李晴兒擦了擦眼淚，看著眼前這位氣度不凡的大帥哥。“你是誰？我跟他的事關你什麼事？”
    戴景謙用手指指著自己，並把顧毅拉過來，像宣誓主權似的：“你來告訴她，我是誰？”
    顧毅甩開了他的手，賭氣地再一次別開臉，戴景謙也不管，直接掰過他的肩膀，把他摟在懷裏，然後拍著胸脯向李晴兒說道：“我，是他的老板。他是我的工人，他欠了我一屁股債，這輩子都未必能還清，所以你跟他在一起是不會有未來的。就算有也窮苦得很。“
    戴景謙接著說：我看你長得也不差，你應該是一個聰明的女孩，你也不想讓自己的青春毀在這個毫無前途的人手上吧。”
    李晴兒錯愕萬分，他問顧毅：“顧毅，他說的是真的嗎？你不是顧氏紙業的三少爺嗎？你們家倒閉了？是我聽錯了嗎？”
    “三少爺？我說小妹妹，你的消息也太落後了。顧氏企業早就已經倒閉了，還何來什麼三少爺啊。”戴景謙精明的套話。
    “我不信你，顧毅，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你家真的破產了？”李晴兒執著地說。
    顧毅毫無生氣，真誠地應道：“他說得沒錯，我們家一年半前就破產了，我欠了他一屁股債，這輩子未必能還清。”
    李晴兒卻瞪大了一雙丹鳳眼，嘴臉都換了個樣子：“卑鄙！原來你是空心老官啊，還好我沒有失去理智，早知道我就不會在你身上浪費時間了。”
    這下換顧毅錯愕了，反而戴景謙在他肩膀上的手更用力地往懷裏壓了一下。“你現在知道也不吃虧，反正還沒有什麼損失。走吧。走吧。”
    “呸！登徒浪子！”李晴兒嘲兩人吐了一口唾沫，便拂袖離開。
    戴景謙待她離開之後，便暗中觀察著顧毅的表情。原以為顧毅會為了失去朋友而有所傷神，可懷中的人在錯愕之後，就恢複了平靜，就像一副沒有心的樣子。
    “你看，女人多不可信啊。”
    顧毅離開戴景謙的鉗製，直視著戴景謙。“戴先生，請問你今天來這裏有什麼指示嗎？”
    戴景謙對他的怒目而視忽略不計。“我隻是想告訴你，……”
    顧毅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了，我欠你錢，所以你想公告天下是吧？反正你都來學校了，那就請你在廣播站裏廣播吧。讓大家都知道我是一個寄人籬下的窮光蛋，而且以我這麼一個無才無能的廢人，一輩子都有可能還不清債，你告訴大家讓他們都遠離我吧。”
    “顧毅！”戴景謙生氣道。他雙手舉起做出投降狀，咬牙切齒地說道：“我今天不是來找你吵架的。
    他指著剛才李晴兒離開的方向說：“我是想你帶眼識人！剛才那個是什麼樣的人你知道嗎？她靠近你是有目的的，你傻不傻啊？”
    “是！我傻，我就是傻！我不傻我能有今天嗎？”顧毅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著，他哽咽道。
    戴景謙一時傻了眼，他驚慌失措地把顧毅摟進懷裏，顧毅的身高剛好抵到他的胸口，顧毅也不掙紮，他伏在戴景謙胸前抽泣，眼淚把戴景謙胸前的衣衫都打濕了。
    戴景謙知道他壓抑很久了，就任由他發泄著。良久，顧毅抽泣著便咳嗽幾聲，戴景謙才伸手幫他順順背脊。
    沒有想到天空突然應景地下起了雨，而且雨勢越下越大，戴景謙脫下外套用外套來擋著雨。可顧毅硬是獨自走開。
    “顧毅，下大雨了你還亂跑。你瘋了嗎？”
    “不用你管，你走開！”
    顧毅用力掙紮，一把推開戴景謙。戴景謙的外套跌落在地上，瞬間濕透。“給你三分臉色你還蹬鼻子上眼了。”說吧便頭也不回地走到停車處。
    隔天，顧毅回來戴園，他的臉色慘白，渾身沒勁，早上起床的時候就發覺自己與往常不一樣，但他依然堅持著他的工作。正用力擦著樓梯把手的時候，戴景謙剛要走下樓梯。
    “戴先生早！”
    顧毅不帶感情地打招呼，這是他和他約法三章的規則，所以即使再不懂事他也要把事情做好，以免再被戴景謙有機會損自己。
    戴景謙瞄了他一眼，兩人突然對視了，戴景謙便假裝若無其事地移開了眼光。隻是剛才那一眼，他看見了顧毅的狀態不是一般的疲憊。心頓時有點隱隱作痛。
    “這房子每隔一周擦一次，也基本上不髒，你可以歇歇了”
    “這怎麼行，我不幹活就沒有工資，沒有工資怎麼還你錢。”顧毅說句話都費力。
    “你看你連說句話都喘氣，你是怎麼了？今天天氣也不熱，怎麼你臉色紅的得跟蘋果似的。”
    說罷，他便伸過手去，把手抵在顧毅的額上。顧毅正暈著，搖了搖頭，把那隻手甩開。可戴景謙隻是碰了那麼一會就感到溫度高得嚇人。他把手抵在自己額上，再不顧顧毅的掙紮用自己額頭抵著顧毅的額頭。
    “顧毅，你發燒了，快、快把東西放下，我帶你去醫院。”
    顧毅還不相信，有自己探了探，連手心都是熱的，可是他卻渾身都覺得冷。但他仍然堅持著：“我還有這樓梯還沒有擦完，今天是月底了，該結算工資的了。”
    “都這時候了你還管什麼工作啊。快快快，我帶你去看醫生。”
    “我不去，我沒病。”
    “顧毅！我不明白你在執拗些什麼？都燒成這樣了，還強！”
    “我沒事的，我會多喝水的，喝水之後就會沒事的。”
    顧毅有點語無倫次，他搖搖欲墜地站起來，提著那桶髒水，背向戴景謙扶著樓梯把手往下走。對於顧毅來說，每走一步腳都像根一樣，艱難行動。
    戴景謙看不過去了，他衝忙走下去，搶了顧毅的那桶髒水，隨便就把水潑在地上。“你還要不要命了？”
    “你！你又想幹什麼？你太過分了，我才剛搞幹淨的。”顧毅趴在地上用力地吸著地麵的水。戴景謙把他從地上拽起來。硬拖他走了出去。
    “戴先生，你放開我，快放開我。”
    戴景謙拽著他走到車庫把人往副駕座一扔。自己走上駕駛座便馬上把所有車窗都關了。“你最好給我老實坐好，我現在馬上帶你去醫院。你要是敢亂動，我就，我就把你送回監獄裏去！”
    顧毅果然慫了，他剛才是用盡全身力氣地掙紮，現在是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了。戴景謙幫他把安全帶勒好，再看了他一眼。
    顧毅緊閉著雙眼，整個人冷得縮成毅團，並大口地喘著氣。戴景謙把自己外套套在他身上。看著他漸漸沉睡，便開車一路馳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