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隻聽潘少澤痛喊一聲，便是滿臉鮮血地看著顧毅。“他媽的，你死定了。”
    潘少澤的朋友過來幫他壓住了血，啤酒瓶碎了，有一塊稍大的玻璃碎片插入了潘少澤的頭上，顧毅看到這鮮血淋淋的畫麵，頓時清醒了不少。
    當他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坐在了派出所的審訊室裏。審訊室的燈亮亮地打在他身上，亮得他都睜不開眼睛了。
    一男一女兩名警察同誌正在給她做筆錄，其中一男的警察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顧毅。”
    “幾年幾歲？哪裏人？”
    “今年19，J城人。”
    “你為什麼要打傷人？”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喝醉了。”這事情該怎說出口，說被非禮嗎？顧毅是實在說不出口啊。
    “現在有人告你蓄意傷人，你可認罪？”
    “我……我不是故意的，要不是他……他對我那樣，我又怎麼會……”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上有人證、物證，還有傷者的診斷證明，以及驗過了玻璃瓶上也有你的指紋，你傷人的事實，是無可抵賴的了。”
    “警察同誌，我會坐牢嗎？”
    “你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興許能夠減輕一些刑罰。”警察同誌鐵麵無私，顧毅內心卻是恐懼萬分。
    最後，因為顧毅交代不清楚事情的經過，而且也沒有人替他交贖金，他倒是提過虎哥，但他不知道虎哥全名是叫什麼？而且地址也沒有記住，加上潘少澤因為被毀容而不願意民事調解，因此，顧毅被判入刑六個月。
    入獄那天，他的頭發被剃光了，舉著自己名字的牌子被拍下了照片，從此多了一個編號：2443。他忐忑走入監獄，裏麵的人碰見新人，自然得“客氣”招待一番。
    對於顧毅來說，被逼著跪下鑽褲襠還算是少事，他閉著眼鑽過去就是了，起碼鑽過去之後少了一頓打。他們合夥搶他餐盤裏的肉，他也覺得沒有什麼，反正他也不喜歡吃肉，正好可以不吃。後來，那些監獄老大怎麼欺負他，他也不反抗，自然也失去了虐待的興趣。就全當他是透明的。隻是一有苦差，就都推給了他。
    戴園那邊，戴景謙還是像往常一樣，在生意上忙碌著。隻是最近這幾個月，他常常早出晚歸，而且每天晚上都會喝到伶仃大醉回來。第二天繼續早早地出門。
    這幾天，虎哥算是算準了戴景謙出入的規律，早上太早了，虎哥根本沒辦法堵住他的車。所以他這幾天都是淩晨三點堵在門口，可是就有那麼幾次，戴景謙都醉到不醒人事，根本沒有辦法跟他溝通。
    這晚淩晨一點，虎哥便又在戴園大門候著，天氣漸冷，他困得縮成一團。直到一簇強光照射過來，他才清醒過來。
    那是戴景軒的車，他今天比往常早回來了，而且坐在後座的他什麼清醒，似乎沒有喝醉。虎哥立馬衝上去，檔在他的車前麵。嚇得司機趕緊急刹。
    虎哥馬上走過來，使勁地拍打著車窗：“戴景謙，戴景謙，你出來。”
    戴景謙不屑地看了他一樣，司機回頭問道：“老板，這……”
    “不認識的，直接開回去。”
    “姓戴的，你給老子下車！”虎哥又跑到車頭前，擋住了他的去路。逼不得已，戴景謙搖下了車窗。
    “你為何擋我的路？”
    “你還認得我嗎？”虎哥質問道。
    戴景謙靠著燈光打量了眼前的胖墩，眼神犀利地盯著他“我認得你，你是顧豐的人，怎麼？又是顧豐叫你找我要錢的？”
    “我呸！姓戴的，你以為老子是什麼人，就算要乞討也乞不到你頭上。”
    “既然這樣，好狗不攔路，請你讓開！”
    “你他媽的，老子要不是為顧毅，才不會在這裏看你的臭臉，你以為你是誰？”
    當聽到顧毅的名字的時候，戴景謙抬了下眉，心髒突然加快了跳動。可是他一想起顧毅不假思索的背叛了自己，心情便慢慢地平靜下來。
    “我跟他不熟，你不用為了他來找我。小李，開車！”
    眼看著車子又往前移動，虎哥急的大吼：“顧毅犯了故意傷人罪，被抓去坐牢了，你難道真的見死不救嗎？”
    “停車！”車子突然急刹，戴景謙從車上下來，“你說什麼？”
    “顧毅……在酒吧裏打工……被人調戲，打傷了人，現在……被關起來了。”虎哥因為追他的車氣喘得不行。
    “我說過他已經……我跟他不熟，你怎麼不救他？”前麵一句還算冷靜，後麵那句，連戴景謙自己都覺得像是在逼問別人的語氣。
    虎哥也是急了：“你以為老子不想救他嗎？可老子是做什麼的？我這種人能見光嗎？姓戴的，我真的沒有辦法了，現在能救他的隻有你了。”
    戴景謙立在原地，猶豫了一番。“他……我說過我跟他不熟了，你不應該找我的”。說吧，便走回車裏。
    虎哥在身後大吼：“我呸！戴景謙，老子看錯你了，虧顧毅發燒的時候還念著你，他真的信錯你了，他在J成監獄，你要救不救，反正我也救不了”。
    說吧，虎哥賭氣地離去。戴景謙在車裏緊閉雙目，手握成拳，指甲都掐進肉裏了。
    監獄裏
    顧毅瘦小的身軀正蹲下來洗著廁所，那廁所的味道又腥又臭，顧毅好幾次都忍不住幹嘔起來，那些老大們看見，都嘲笑一番，甚至有人還在他洗刷的時候衝著他把尿拉在他手上。
    那微燙的溫度讓他苦不堪言，他覺得情願這輩子冷死也不要。不一會兒，一名獄警走過來喊：“2443，你出來一下，有人要見你。”
    顧毅愣了那麼一下，真想不出這時候還有誰會見自己。“我嗎？”顧毅用手指著自己。
    “廢話，你是不是2443？快出來！”獄警白了他一眼。心想，該不是關傻了吧。
    在獄警的帶領下，顧毅被帶到了一間房子裏。房裏張桌子，桌子上坐了個人，他西裝革履，文質彬彬，看見顧毅的時候，非常有禮貌地站了起來。並向顧毅伸出手。
    “顧先生？你好!我是一清律師所的律師，你可以叫我馬律師。我受人所托，來處理你這個案子的。”
    顧毅把手往自己的衣服上搽了搽手，便與馬律師握手：“馬……馬律師，你好。”
    “顧先生請坐下，現在請你把當日的事情完完整整地跟我說一遍。馬律師拿出筆記本，準備記錄著。
    “請問，你……受誰所托？”顧毅有所顧忌地看著他。
    馬律師抬眼看了看，告訴顧毅“是戴景謙，戴先生。”
    當聽到戴景謙的名字的時候，他有些意外，也有些忐忑“他……知道我的事了？”
    說實話，他麵對馬律師不知道該說哪一件事，是說偷錢的事嗎？還是說打傷人的事？戴景謙是想告他嗎？還是想幫助他？
    “顧先生，請放心，我們一清律師所近幾年打的官司勝算幾率均高，所以請你相信我，讓我幫你上訴。當然這也是戴先生的意思。”
    “他……他為什麼要幫我？”他應該是恨我才對，顧毅心裏想著。
    “這……其實我隻是受戴先生所托來處理你的案件，至於個中緣由，你還是親自問他吧。那現在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顧毅看著馬律師，輕輕地點了點頭“嗯！那天我向往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