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顧東旭坐在豪華的辦公椅上，手捧著文案。他的眉頭緊皺，那忐忑的心情在一張極為嚴峻的表情下展露無遺。
    KINGS安安分分地坐在顧東旭正對門的椅子上，等待著顧東旭最終的答案。期間，他盯著顧東旭的兩條將要打架的眉毛，嘴角卻隱隱約約透露幾分得意竊笑。
    最終顧東旭左右思量了之後，把手中的文案重重地放了下來。然後揉揉眉心對KINGS說道：“Kings。我看這個計劃太冒險了，我們公司也暫時沒有這麼龐大的資金。我想……還是暫時擱置吧。”
    “老板，雖然說這計劃確實是冒險了點，但這是可是一盤穩賺的生意啊。我可是托了大學同學的好幾層關係才找到的好地方，難得的機遇啊。要您不答應，遲早會讓人給捷足先登的。”
    原來顧東旭有打算在外地開分廠，以擴大顧企的勢力，目的是想讓顧企成為國內頂尖的造紙大企業。好把國內外的生意都攬到自家公司裏。
    “老板，這個地方雖說是郊區，但勝在地皮價格低廉，你在外麵用來租房的錢，在這裏就可以買下來了。其實我同學跟我說的時候，有幾家企業已經蠢蠢欲動了，要不趁早入手的話，再瞻前顧後的話，恐怕錢都給別人賺了。”
    “你說得也有道理，可是我現在也一時拿不定主意。你要我關了這裏的兩間舊廠在外地開，這問題考慮確實要周詳些。還是先留著讓我再考慮考慮吧。”
    “其實我們公司的條件也不差，老板可以考慮貸款的。”
    “貸款？我們公司那麼大還需要向銀行貸款，傳出去的話會笑大別人的嘴巴嗎？”顧東旭不置可否，搖手擺頭拒絕了KINGS的建議。
    “那也是，既然這樣。老板，那我再打電話跟我同學說說，讓他再幫我拖延拖延。”
    “好，那這事兒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如果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KINGS微微彎了下身子，然後退出了顧東旭的辦公室。轉身走出之際，拳頭緊緊握了一把，直到指節之間發出咯咯的聲響，他才稍稍鬆開了手。
    顧東旭雖然年紀已有一大把，但他的野心和貪念並不比年輕時候的那樣少，他甚至年紀越大，越懂得運籌帷幄。他知道KINGS裏的計劃利弊，那確實是擴展勢力與財力的好方案。但是卻有兩大利弊端。
    要不就是把公司的流動資金都壓在新廠裏，待新廠腳步站穩，資金很快就會回流過來。但是新廠剛起步不一定就能站得住腳。萬一有什麼風險，流動資金無法流動，那樣是得不償失了。
    其實原本他就能很輕易地把資金注入，都是那不爭氣的大兒子四處惹的禍，落下了一堆的蘇州屎都需要用錢解決。
    而且最近他查賬才發現，顧豐居然虧空公款將近300萬，全都敗在了賭博上，還利用自己是顧企大公子的身份向高利貸借了幾百萬。
    幾天前那些高利貸找上門來，顧東旭為了息事寧人，免得他們把事兒鬧大了上了報紙丟了顏麵，結果硬生生地把錢轉到了人家在賬戶上。
    足足的五百多萬一下子泡了湯。顧東旭越想越氣，就在幾天前把他們母子兩趕出國去了，公司的事他也親自掌控在手。
    最近KINGS的表現確實讓他很滿意，因此對他的信任度也越來越強，但是為了穩定起見，他還是打算致電顧城，聽聽顧城對這個計劃還有對KINGS的評價。
    手裏捧著的咖啡杯剛放在案上，準備拿起電話直撥，結果不知道怎麼搞的咖啡杯子“咣當”地掉到了地上，咖啡灑在了皮鞋上。
    看著狼狽的皮鞋，腳下的液體透著濃濃的咖啡味，顧東旭心裏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正在恍惚時，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喂，我是顧東旭”
    “先生您好，這裏是美國的維斯醫院，請問你認識顧城先生嗎？”
    電話那頭一名女士用流利的普通話問顧東旭，顧東旭的心因為聽見顧城的名字而提得老高。
    “我是他的父親。”
    “顧老先生您好！顧城先生在今天早上發生車禍了，目前仍在昏迷當中……”
    電話那頭繼續對顧東旭嘀咕了幾句，顧東旭便掛上電話，那兩道劍眉更是湊到了一邊去。
    顧東旭掛上電話，利索地收拾了桌上的重要東西，然後摁下接通鍵對秘書說“替我訂一張今天去美國加州的機票，時間越早越好。”
    有多年工作經驗的秘書小姐頭一次發現老板也有這麼緊張的一麵，於是馬上撥打航空熱線幫忙訂機票。
    顧東旭夾著公文包便像一陣風似的走過KINGS的位置上，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得幫忙看著公司。”
    “老板您要去哪裏？需要人陪著去嗎？”
    “不必了，你在公司按往常操作就可以了。如果有什麼要緊的事你打我手機。”
    接著顧東旭對著其他高層員工交代幾句，於是便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KINGS看著那匆忙的背影心裏有半分忐忑半分高興。
    幾天之後，KINGS氣急衝衝地跑到顧園找顧小毅。顧下毅何曾見過一向鎮定的他有這樣的反應。
    “哥哥，是什麼事兒讓您這麼急的？”
    “顧毅……”
    kings的目光停留在單純幹淨的顧毅身上，顧東旭去了美國之後，他的內心交戰了好一陣子了，對於顧毅，他說，還是不說，都將會是一種傷害。
    但是內心裏有一把聲音一直在告誡自己，他必須要自私才能獲取勝利。
    “顧毅……”
    顧毅一雙清水眸子正等待著KINGS嘴裏的話語，KINGS稍微甩了甩頭，對他說道：“顧毅，你家出事了。”
    “出事了？我家出什麼事兒了？”
    顧毅驚訝得連聲音都比之前高八度。他緊張起來拽著他的袖子一陣搖晃。
    KINGS握著他微顫的小手，內心又再次開始交戰，但他仍然對顧毅說道：“之前你大哥賭博借了高利貸，因為還沒有還債，被那些高利貸抓走了，他們說今天之內一定要還錢，否則會剁了顧豐的手腳。”
    “那怎麼辦？我們要報警嗎？我爸爸……我爸爸知道了嗎？我二哥呢？對了！二哥一定會想到辦法救我大哥的。我得趕緊把這件事告訴二哥。”
    顧毅慌慌張張的樣子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惹得KINGS憐憫之心大作，KINGS緊握著拳頭知道指尖發白，然後偷呼一口氣故作鎮定對顧毅說道：“你爸爸和你二哥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你爸爸幾天前就去找你二哥商量了，他們也找到了解救你哥哥的辦法。”
    “什麼辦法，我可以幫他們嗎？”
    “這正是我要找你的理由。因為顧豐所借的金額龐大，之前在公司也有偷空公款的現象，所以報警也不太合適，其實你爸爸的意思是把你們家的房產和物業拿去銀行抵押，等救出你大哥了再把東西贖回來。”
    “這樣也好，可是我什麼都不會，該怎麼幫忙呢？”
    “你隻要把你家裏的房產證件和其他物業證件拿出來給我就可以了，我可以拿著原件和銀行經理協商。”
    “可我不知道那些東西到底放在哪裏了？”
    “顧毅，那些東西都在你爸爸書房的保險箱裏，本來他讓我去拿的，但是我又怕別人誤會，但是你不一樣，起碼你是他的兒子，所以我等一下我會陪你去找，你找到給我就可以了。”
    “可是我爸爸他不允許我進那個屋的。”
    KINGS有點生氣地扶著猶豫不決的顧毅的肩膀。“你忘了你爸爸已經去美國找你二哥了嗎？而且大太太和二太太也都不在家裏，如今就隻有你是姓顧的，你還猶豫不決，難道是想看到顧豐斷手斷腳嗎？”
    “不是的，才不是的。”顧毅忙搖著頭。最後堅定地說。
    “那好，哥哥，我現在就陪你去拿，隻要能救我大哥也算是為自己祈福了，免得以後大哥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大媽又把所有的錯都賴到我頭上。”
    “這就對了，走吧，事不宜遲。”
    KINGS領著顧毅，憑借著最近在顧家出入暢順的本事，遣走了管家，然後走進顧東旭的書房內。
    這是顧毅第一次走進爸爸的書房。房子裏有兩三個書架，書架上都是與營銷經營有關的書籍。書架旁擺了一張辦公桌，那個保險櫃就在辦公桌的底下。
    “顧毅，這個就是保險櫃，你快把那些東西拿出來吧。”
    “哦，我知道了。”
    顧毅蹲下身子左右研究了一大輪，最終還是不懂下手。“哥哥，這個保險箱是要密碼的，爸爸有沒有告訴你密碼呢？”
    KINGS也蹲下身子來，之前顧東旭有在書房裏偷偷地安裝了攝像頭，但是KINGS也不是省油的燈，如果不是自己用解碼器破了他的密碼，恐怕現在這個書房裏的自動報警器早已經鳴起來了。
    至於保險櫃的密碼，他也隻能靠對顧東旭的了解來猜了。每次顧東旭總會對著左邊的大扭鎖扭到大概是三點的位置，然後下麵的倆個小扭鎖的方向分別是三點和九點之間。
    “額，你爸爸對我說過好像是339，你試試看。”
    顧毅按照KINGS所給的密碼，認真地扭動了三個小鈕鎖，結果保險箱還是紋絲不動。
    “哥哥，可能不是339，你再想想爸爸到底告訴你什麼密碼了？”
    “不是339？哦，我可能聽錯了，應該是……”Kings皺著眉頭沉思了一會兒，“應該是319，你再試試319吧。
    這會顧毅又跟照KINGS的指示，扭動扭鎖，但是這回好像比之前更難擰了。顧毅撓撓腦袋，實在是費勁。
    “哥哥，你再想清楚，這可是要救命的。”
    KINGS開始有點煩躁，他走到顧毅前麵說：“那就讓我試試看。”
    顧毅馬上讓出位置，KINGS對著保險櫃的三個扭鎖，手觸摸到第一個扭鎖上，手心裏的汗水馬上在扭鎖上留下印記。憑著直覺，KINGS開始扭動保險櫃的三個扭鎖，三、二、九。
    剛剛擰完，保險櫃就發出清脆的“嘚”的一聲，櫃子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