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不叫戀愛的玩笑
    沒能參加畢業聚會的副班長在病剛剛好的時候就被拉去在舉行了一次畢業聚會。團支書大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看著麵前舉著酒瓶高呼的男男女女，拋開往日高冷的性象在KTV的包房用話筒喊道：“當初班長的那個告白大家還想不想聽！”“想！”同學們高聲應和，班長一下慌了，說道：“那隻是真心話大冒險的玩笑而已。”身邊滴酒未沾的副班長忽然拿起眼前的酒瓶來了一口，有些苦的啤酒與他的舌頭纏繞，然後深入他溫熱的食道。他胃不好，所以從來不碰酒，甚至碳酸飲料都少喝。所以這一口可把班長嚇壞了，急忙搶過酒瓶高聲問：“喂，你不能喝的你忘了嗎？！”副班長有些被嗆到，咳了幾下，揚起大大的笑容說：“今天是大家為我又舉行的一次畢業典禮，不喝點對得起你們嗎？”“就是啊，班長，別那麼護著副班長啦，他有分寸的。”男同學道，團支書笑起來：“咱們不懂，人家這叫寵溺～”長長的尾音聽的班長發寒，急忙搶過話筒跟團支書打鬧起來。範欣就在沙發上坐著看著，班裏的同學都高聲起哄，他隻是笑著，然後拿起被搶走的酒瓶大喝起來。
    是的，班長的告白隻是遊戲。當時範欣接到電話聽到那句話的時候就知道，但是他還是傻傻的當真了，因為他相信劉浦方說的每一句話。他的回答是真的，他喜歡他，從高一軍訓見到他開始。那時烈日當空，汗水一滴一滴的順著臉的輪廓留下來，掉到地上然後很快被蒸發幹淨。劉浦方那張臉就是那時染上小麥的顏色的，在陽光下汗水留下銀色的痕跡，他的眼睛明亮望著前方，高出範欣一個頭的劉浦方投下一片陰涼。範欣並不是同性戀，但是那一幕真的讓他心跳加快。過去三年，哪天上課他沒有看向劉浦方，哪個他們同床共枕的夜晚他沒有覺得溫暖。他投以真情，他回報以玩笑。
    嘻笑之後人就都散了，揮手告別三年來的各位同學，微醺的副班長竟然落下了眼淚。但是眼淚到底是因為什麼才流下來的呢？班長的一句隻是玩笑還是三年同學從此各奔前程分道揚鑣？範欣自己也分不清楚。此時攝入的所有酒精好像都湧到腦子裏，他頭有些暈，胃裏也翻江倒海。直起身子卻一個踉蹌，扶住牆勉強站住的他自嘲起來。“範欣你有病嗎？！”身後熟悉的怒吼以及快速奔來的腳步聲讓範欣心底暗喜，一雙手伸過來扶住他，他就將全部體重托付給對方。“你是腦殘嗎？有胃病還喝酒！這會開心了吧？！”範欣邊笑邊點頭，迷迷糊糊回答道：“開心啊，那個玩笑真是可笑。感覺像是真的一樣，我都被騙了。”“玩笑？”班長皺起眉頭，看著懷裏的範欣。範欣臉上的紅暈真是可愛啊，眼裏像是有一層霧一樣，眼睛濕濕的。他咽了咽唾沫，範欣的樣子就像是勾引他一樣，額頭前的碎發像是某種藻類植物要將他拖入水底。他漸漸低下頭，想要親吻範欣的欲望占據了大腦的全部。“劉浦方？”範欣試探性的叫他，他猛地恢複清醒。“啊啊，那個，誒誒，別在意啊，我有點喝醉了。恩，喝醉了。”他緊張的話都說不利索，範欣見他這幅滑稽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來。“喂，笑什麼啊！”他臉紅了，範欣勉強停下來說道：“我剛剛還以為你要親我呢，哈哈！”劉浦方臉紅透了，“什……什麼啊，怎麼可能！”他避開範欣的眼神看向旁邊，所以沒有注意到範欣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也是呢，怎麼可能……”範欣小聲的說道，像是在提醒自己。
    跟範欣一起走回家的路上，範欣一直在說高中過去的種種，但是幾乎件件不理劉浦方，畢竟這倆平常總是呆在一起。劉浦方忽然想起了什麼，問：“你剛剛說的那個玩笑，什麼玩笑？”範欣原本揚起的嘴角忽然僵了一下，回道：“就是你喜歡我的那個玩笑啊，那天接你電話我真的下了一跳啊哈哈……”是嗎，你隻當那是玩笑啊，劉浦方看著眼前依然笑著的範欣，眉間的皺紋又加深了一點。把範欣以強製性的手段拉到自己家，劉浦方剛剛把他拉進門就狠狠把門關上了。“怎麼了？你心情不好嗎？”察覺到劉浦方不對的範欣有些擔憂的看著他。他直視著範欣，眼神熾熱，想要把範欣吃掉一樣。“我不開玩笑，範欣。我喜歡你，我劉浦方喜歡你。”聽到這話的範欣愣住了，像是被突來的驚喜擊昏了頭腦，腦子裏一片空白。“我也是……”範欣無意識的說出這句話，劉浦方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他抓住範欣的雙肩大聲強調：“我沒有跟你開玩笑，我講真的！”“我也講真的。”範欣臉上十分淡然，心髒卻早就跳的快要裂開了。“真的嗎？真的是……太好了……”劉浦方一把把範欣擁入懷中，他雙手顫抖著，就像是得到了何樣的珍寶不敢觸碰。他以為範欣會嫌他惡心，他以為範欣會討厭他，但終究是他以為。
    範欣愣了一下，雙手環抱他，此時此刻範欣真的很開心很激動，心髒像是要炸開一樣劇烈的在胸腔裏跳著。如果這是夢就不要醒，如果這是你的玩笑我甘願被你耍。誰讓我範欣中了名為劉浦方的毒呢？
    “範欣……”劉浦方貪婪的深吸一口空氣，滿滿都是範欣的氣息。他用鼻尖蹭蹭範欣的脖頸，鬧得範欣笑了一聲，“你還真是渾身都是癢癢肉啊……”劉浦方懶懶的吐槽一句，把下巴抵在範欣肩上。範欣不知道是剛剛自己幾瓶酒灌的了還是害羞，臉頰越發的紅越發的燙。他抓住劉浦方的衣服，指節發白，心髒在他的胸腔裏來回撞擊，“咚咚”的聲音在他的骨頭裏回蕩。“呐，範欣，跟我在一起吧……”劉浦方聲音悶悶的，範欣心髒像是漏跳一拍。他有些眩暈，雙腿發軟，將全身重量投入了劉浦方的懷抱。劉浦方就那樣抱著他，耐心的等著他的回應。帶著哭腔的，劉浦方期待的聲音終於在他耳邊響起：“好……”劉浦方和範欣都緊了緊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