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當富江來到網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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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敲了敲玻璃,警官遲疑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年,走了出去。敲窗的人走到他跟前,神情怪異:“……這個男孩子要不要送去檢查一下?他說的那棟教學樓下根本連一丁點血跡都沒有,甚至血液檢測……還有那個川上富江……”
男警官的表情一瞬間放鬆了下來,隨即是一臉啼笑皆非並且有些怒氣,嘟囔著:“這都什麼年輕人啊!這分明是涮我們玩!”推開了門,沒好氣道:“回去吧,下次再這樣可是要關幾天的。我今天心情好就不和你計較了。”
手塚國光抬眸,老成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愕:“可是,我,殺了人。”
“哎喲,你這小家夥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這都晚上十點多了,還有心情拿我們開玩笑啊!”男警官一把攥起少年,推搡著,將他推出警局,然後關上了門。
他怔神,就這樣定定地站在門口——
“……手塚同學,說謊可是不好的哦。”
他的瞳孔緊縮,身體僵硬地慢慢旋轉著身體,一度一度,直到眼睛捕捉到那抹身影,他的心髒似乎停止了運作,寒氣順著腳底襲上心頭,仿若滿地的毒蛇競相攀爬著他的小腿。
終於承受不了這樣的恐懼,他的眼前一暗。
川上富江站在不遠處的明亮的燈光下,微笑,門口的保安注意到這裏的異常,探出頭來,喊了一聲:“這是怎麼了?”
富江斂眉微笑:“沒事,隻是我男朋友怕黑嚇暈過去了。”
保安啼笑皆非,心中警惕,探出頭忽然看到少女那雙瀲灩嫵媚的眼眸,眼神遲鈍了下來,空洞地應和道:“那你快帶他回去吧。免得路上出事。”
“是。”
摔下樓是怎樣的痛苦呢?巨大的衝力鼓搗著體內的內髒,脫口而出的痛楚吐出卻是支離破碎的內髒血塊,就算一瞬間沒有了意識,疼痛卻如影隨形,劇烈的疼痛伴隨著腦漿的迸裂直到幾秒之後才褪去,消失。
手塚國光,原來這就是你的黑暗嗎?
想殺了我,來維護這個世界的安寧。隻可惜,你是在加速另一種變化。
門叩叩地響了起來。
早就等待已久的手塚媽媽頓時衝了過去,嘴上還不斷嘟囔著:“你這個臭小子,真是越來越大了,還知道回家啊!”開門的一瞬間卻愣住了。
是一個女孩子,身穿青學製服的少女,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溫和動人,但是在那種溫和之下,似乎有一種尖銳的怪物在咆哮,她斂眉一笑:“阿姨,手塚今天暈倒了,我送他回來,希望你們能收留我一天。”
她的眼眸盯著她。
手塚媽媽愣愣地看著她,停頓了很久,像是僵持,黑暗與人性的光輝開始了博弈。她的表情也慢慢空洞麻木了起來,眼神呈現的癡迷與學校中的英語老師並沒有什麼差別。
“快進來,你要吃點什麼?要不要魚子醬,要不今天晚上睡我的床吧?床還大點……”
“既然如此就謝謝阿姨了。”她現在的表現就像是一個得體的學生,溫和羞澀。手塚媽媽忽略了所有詭異的細節,包括她兒子為什麼會昏迷,包括她一個弱女子是怎麼搬動他的。
這是富江來到他家的第一天。他噩夢的開端。並沒有什麼異常發生,除了他母親和父親對於富江那種無下限的寵溺。是的,沒什麼異常。
她,隻是長得漂亮一點罷了。所以家裏的人才會對她這般的寵愛。是的,就是因為這樣。
班級的老師們望著富江的表情越來越癡迷,英語老師甚至在上課時興奮地喘息著舔舐著少女細嫩白滑的雙腿,而周圍的同學臉上卻沒有吃進,都是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甚至還有種癲狂。
這是怎麼了?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麼了?
手塚國光不寒而栗,富江依舊保持瓷娃娃般完美的儀態,手緩緩放在身前舔舐著她雙腿的男人的頭上,眼神卻直直地盯著他,眼神之中帶著得意,與挑逗。
第二天。
少女要吃上等的魚子醬,而父親一個月的工資也隻夠買一盎司,而且還隻有東京有售,父親甚至連猶豫都沒有猶豫,就出門了。富江翹著腿,看著他,緩緩勾唇。而他,動作麻木地吃著飯,連看她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學院裏網球部的時間,卻少了菊丸,他的表情微微抽動,在部員一片猜測中保持著緘默。
上課的時候,簇擁著少女的人已經從英語老師一個人變成了幾乎全班人。英語老師的眼眸微微泛紅,整幅表情就像入魔了一般。富江依舊高傲,坐在書桌旁,漫不經心地翻動著書本。
晚上他父親回來了,晚飯時間竟然盤縮在少女的身後,完全忘了禮義廉恥般,喘息著吮吸著少女的長發。富江像是毫無所覺一般,依舊動作優雅地品嚐著魚子醬。
他垂下眼眸,殺人這種事情做一次就不會再有敬畏之心了,何況他殺得也不是人!
血灑滿了整個房間,少女完美的頭顱滾落在地麵,手塚國光怔神地坐在地上,看著鮮血浸滿自己的校服,菜刀緩緩掉落在地,像是一瞬間放鬆了下來一樣,他甚至沒有一絲的負罪感,這一晚,他睡了一個好覺。
第三天
她又出現了。富江坐在餐桌旁,微笑:“國光好像不太喜歡我呢?”這麼一句話,卻引來父母的滔天的反應,藤鞭落在身上的味道痛苦卻帶著詭異的快感。學校已經瘋狂了,他甚至看到一群人當眾殺了富江,瘋搶著她的屍塊。
他已經能夠在血腥中目不斜視了。來到網球部的時候,正選隻剩下了四個人,他握緊手上的網球拍,麵上終於有了孤注一擲的癲狂了。是的,他終於有了這般的癲狂了,自己最喜愛的網球啊,打入關東大賽的隊伍啊,都因為一個女人化為了泡影,死吧,富江!他臉上的表情扭曲。煙火爆開的瞬間格外的美麗。富江看著在火光中瘋狂大笑的少年,忽然斂眉笑笑。人類般的微笑,沒有了身為惡魔的妖嬈,隻有一股清麗的味道。
“手塚。”她喚道:“要是這個世界都是你這樣的人就好了。”
她說,火光瞬間猛烈。
那灼熱的溫度似乎觸手可及。
他的身體像是觸及到了某根神經一般,忽的清醒了,他醒了,睜開了雙眼,夢境太過真是可怕了,他甚至在接連下的幾天都逮著老師問道,學校有沒有一個叫做川上富江的轉校生。直到多日之後才肯定這隻是一個夢境,他手握著網球拍,看著迎麵走來的隊友們,眼神微微柔和,臉上的表情依舊清冷。
還能打網球。
青學還跟以前一模一樣。
隊友們都還在。
真好。
世界等級: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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