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因為,我已中了毒 第三十九章 疑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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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星期六,早晨九點,當周若嵐打開2203的房門時,子弈正安靜地在棋室擺棋,陽光溫柔地從他的身後照過來,他的一張俊臉在背光處顯得波瀾不興。看見她走進門,他馬上放下棋子站起來。
“咦!媽,你今天怎麼過來了?”他驚訝地問,上前接過母親手上沉重的袋子,裏麵是一些很新鮮的食品。
“難怪別人說娶了媳婦忘記娘,”周若嵐臉上笑著,心裏卻有些失落,“子弈,你才結婚幾天,就已經開始嫌棄我了!”她有些嗔怪地看著他,“你回A市這兩年,我哪個周末沒過來給你做衛生,你轉眼就忘了?”
“呃,雪晴呢?怎麼她沒和你住一起?”子弈拿結婚證當天就打電話告訴過她,所以她今天還是估摸他們小兩口已經起床了才過來,可現在連她的影子都沒見,忍不住有些疑惑。
“喔,她今天一早就約了朋友逛街去了,說是要給房子買些裝飾品,要到晚上才回來。”子弈微笑著說。
“喔。”周若嵐終於放下心來。
“子弈,你們明天是不是要比賽?”停了一下,周若嵐又開口問,自他成為職業棋手,她也開始格外關注圍棋的各種賽事。
“對,明天我們主場對浙江隊。”他沒有抬頭,眼睛依然專注於棋盤上,“呃,正好十點鍾我還要到基地,可以順便送你回家。”
“呃,”周若嵐口裏答應著,手腳已經開始忙碌起來。
不過才幾分鍾時間,她又慌慌張張地衝回他麵前,一臉的驚慌,“子弈,你……是不是和雪晴吵架了?”她緊緊盯著他的臉,“否則,為什麼你會一個人睡在客房?”
子弈似乎依然沉浸在棋局中,片刻,他才慢慢地抬頭,一臉的平靜,“怎麼會?不過是我昨天回家太晚了,她已睡著,我怕吵到她,才在客房臨時將就了一晚。”
看他表情這樣輕鬆,周若嵐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子弈,剛才還真是把我嚇一跳,你們倆才在一起,按理說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怎麼可能分床睡呢?”
她轉身準備離開,突然又想起什麼,“子弈,以後你要少抽點煙,你現在都已經有雪晴了,怎麼還抽得這麼凶?傷自己身體不說,我最擔心的是若她懷上了孩子,對孩子也不好!”
“嗯,知道了。”子弈有些心不在焉地答應了,臉色有些漠然。
周若嵐疑惑地看看他的臉,雖然他看起來的確比前些天的氣色好了許多,但神情還是淡淡的,她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是哪個地方不對勁呢?她琢磨了一下才終於明白過來。
他今天的確看起來都很正常,隻是那張英俊的臉上好像找不到一絲新婚甜蜜的蛛絲馬跡!
她俯下了身,頭靠近他,“子弈,今天就我們娘倆,你跟媽說句實話,你到底和雪晴過得怎麼樣?你們倆……不會出什麼問題吧?”她還是忍不住把心裏的擔憂說出來。
子弈正拈著一顆棋子往盤上放,此時手不著痕跡地停滯了一下。他突然抬起頭,臉色變得有些不耐煩,“媽,你在瞎說什麼?我和雪晴很好,很相愛……還有,我們現在正在新婚中,這個時候,你們若沒要緊事就盡量別過來打擾我們,我現在……隻想和她享受甜蜜的二人世界!”
看見母親終於點著頭放心地離開,他低低地歎了口氣,站起身,慢慢走到陽台,極目遠眺浩瀚的江景。
許夢涵剛在金凱家具賣場的門口等了一會兒,就看見雪晴從一輛汽車的駕駛室裏走下來,她忙迫不及待地迎過去。
“呃,雪晴,今天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了,連我們的科學家也要置辦家居用品了,是不是很快就要結婚了?”她依然快言快語。
雪晴微笑著正要開口,卻被她很快製止了,“呃,請保持沉默,今天就讓我來猜猜,應該是……程子弈,我猜是你上次到醫院探病,兩個人舊情複燃,現在愛的烈火熊熊燃燒,所以……迫不及待地想結婚,對不對?”
雪晴苦笑著無可奈何地看著她,“夢涵,你確實算是了解我,隻不過,我們現在並不在戀愛中。”
她的話讓夢涵一臉費解,“你的意思是說……”
雪晴有些羞澀地低下了頭,輕聲說,“我和他已經結婚了,準確地說法是我們已經領證了。”
“結婚!這怎麼可能?”夢涵忍不住喊出了聲,可能是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她抬手掩住了口,放低了聲音,“雪晴,這……怎麼可能?距離我上次打電話給你不過兩周時間,你們就已經結婚……這……是不是也太快了吧?”
“是啊,夢涵,我也這樣覺得,有時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結婚了。”
夢涵低頭沉思了一會,突然臉上帶著怪怪的表情開口,“雪晴,是不是程子弈他……強迫你拿的證?”
“呃,雖然也說不上是強迫,但他確實很急!”雪晴有些疑惑地看她,“咦,你怎麼知道的?”
“雪晴,你這是當局者迷!你想想,他既然這麼多年心裏都放不下你,現在肯定一心想著盡快和你日夜廝守在一起,結婚才是最名正言順的辦法!”她用揶揄好笑的眼神看著雪晴,“呃,程子弈他……今天怎麼舍得放你出來!你們倆現在應該正是甜得發膩、蜜裏調油的時候啊!”
雪晴笑了,帶著輕輕地歎息,“夢涵,並不是你想的那樣,說出來你可能都不信,我和他雖然住在一套房子裏,但卻是分房睡的!”
“啊,這怎麼可能?”她的聲音又高了起來,又被她很快壓低,“可是,雪晴,你們已是合法夫妻呀!這……這樣也太令人費解了,他既然要那麼急結婚,卻又和你分居,這……這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個程子弈他有問題,要麼是心理問題,要麼就是生理問題。”
“夢涵,不要瞎猜,主要是因為他這段時間的壓力很大,怕這……會分散他的精力,你可能也聽說了,華興隊現在正處於保級的關鍵時期,他是主力,自然要全力以赴,好在,再過二十多天今年的聯賽就全部結束了。”雪晴輕聲向她解釋。
她一邊說,腦子裏卻不由自主地浮現起昨夜臨睡前的一幕。
昨晚,他們都難得地呆在家裏,她在電腦上專心地修改一篇會議論文,再過三周她要到新加坡參加一個國際會議,議程還安排了她在大會上作一個學術報告,為此她在為文章作最後的潤色定稿。
他在旁邊靜靜地看書,擺譜,星期天,也就是後天上午,華興隊將在A市主場迎戰浙江隊。
將近十一點,看見他終於放下了書,站起身來,應該是準備去洗漱休息,她開口叫住了他。
“子弈,我想和你談談。”她從電腦前抬起了頭,臉上稍稍有些不自在,但依然直視著他的眼睛。
“你……今晚還是睡在客房?”她開口問,聲音很輕,但此刻房間非常安靜,他應該聽得很清楚。
“是。”他停下腳步,並沒有轉頭看她。
室內的空氣頓時有些窒息。
雪晴低下頭,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咬咬牙,艱難地開口,“子弈,你是不是因為我曾經……”
她的話還沒說完已被他很快地打斷,“雪晴,你不要胡思亂想……”他溫聲對她說,轉過身看著她。
“我是迫不得已。”他的口氣充滿著無奈,“你應該知道,華興隊現在已在降級的邊緣,其實,華興今天的這種處境有我很大的責任,這種時候我隻能全力以赴,不敢有絲毫的分心,現在比賽還有最後六輪,雪晴,我們隻需再忍耐最後二十多天,好嗎?”
“可是……子弈,”她的臉更紅了,“你就沒覺得……我們倆這樣子很奇怪嗎?我們……根本就不像是夫妻。”她低聲說。
“夫妻?這個方麵,我確實還沒有經驗!”他的聲音裏有著淡淡的嘲弄。“雪晴,你是不是覺得我……對你還不夠溫柔,不夠體貼?”
“……我沒想到,你對這個……竟會如此期待?”他低低地歎息。
“呃,我想說的也不全是這個……”雪晴的頭更低了,臉都紅到脖子根,“子弈,我怎麼也想不明白,你既然這樣……又何必那麼急著領證?”
他沉默片刻,突然轉過了身,慢慢地來到她麵前,“你是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她抬起羞得通紅的臉看著他,這幾天她已為此飽受折磨,尤其是今天上午他反常的舉動更是讓她疑竇叢生。
他避開她目光的詢問,轉頭望著書房外茫茫的夜色,聲音沉沉地說,“既然你這麼想知道答案,我也可以告訴你,那是因為……雪晴,我發現,隻有你在我身邊,我才能夠真正地安心!”
他又低下頭,用那雙幽深難解的鳳眸緊緊地凝視著她,然後,伸出手,修長的手指溫柔地撫摸她已經熱得發燙的臉龐,聲音低啞,帶著無奈的歎息,“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我中了你的毒,可是都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我依然沒有找到解藥!”
說完,他丟下呆愣在那裏的她,很快地轉過身,消失在書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