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搶。”方施宜輕柔一笑，風拂過她的頭發，那沉重如同海藻一般的頭發，像是樹葉一樣被吹了起來，撩過她白皙得臉頰。
    她開口道，“那本來就是我的，那個家本來就應該是我的。”
    方將闌咬緊牙關，看著她朝著自己走過來，沉聲道，“誰放開了你。”
    “那不重要，將闌，我受夠了這樣的生活了，我要去找他……”
    “不可以。”
    “你愛我的，對嗎？”
    “……不可以。”
    “你阻止不了我的。”方施宜輕笑了一聲，“管家不在，爸爸不在，你攔不住我……”
    “……”
    “換了誰我或許都出不去，隻有你不一樣，將闌你怕我死了，你攔著我，我就死給你看好不好？”方施宜得意的輕笑，又帶著一抹苦澀。
    “如果想去就殺了我再過去。”方將闌沉聲道，他知道這也許是他們兩家唯一的底線了，絕對不能夠跨過去的地方。
    他早說過，他和沈初七，總有一個不該活著的。
    不是他，就是沈初七。
    總有一個該死的。
    “他什麼時候變得那麼重要了？”方施宜有些訝異，頓住自己的步伐。
    她不該繼續上前了，前麵已經變得不安全了，她對此感動恐慌，長久不變的將闌，忽然之間為了沈初七而反抗她了，他不是說過……隻要母親就好了嘛？
    他……騙了她？方施宜眼中閃過了一絲瘋癲，“你背叛了我！”
    “……”方將闌抿了抿削薄的唇，“不，我隻是想你活著。”
    “每天被關在這個陰暗的房子裏麵，看著那些死氣沉沉的仆人，還要和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生活在一起？”方施宜冷笑一聲，先前的那份柔軟，像是海市蜃樓一樣，消失不見。
    她的眉目，冷得瘮人。
    這才是方將闌熟悉的母親，他看著這樣的她，過了許多年。
    方將闌垂下眼，“那母親你想怎樣呢，再次搬去沈家旁邊，日日夜夜看著他們恩愛，你受得了嗎？”
    “不！”方將闌的話像是戳中了她的傷口一般，惹得她一聲怒吼，“我再也不要那樣了，和他在一起的那個人應該是我！不是那個女人！”
    “可惜，那人的孩子叫做沈初七，而他的結婚證上麵，配偶也不是方施宜。”方將闌近乎於殘忍的說出這句話。
    “是那個女人搶走了他！將闌你知道的，你比沈初七大上一歲，你才是他的孩子，你應該是沈家的孩子，而我是沉家的夫人，我們要把那個女人和那個女人生下的孩子都趕出去！他應該是我們的……我們的……”
    方施宜緩緩跪在地上，揪著自己的頭發神經質的反複著。
    她就是一個瘋子，不斷的用謊言欺騙著自己。
    方將闌心中滿是苦澀，可是他自己是一個傻子，隻會滿足自己的母親，他盼望著有一天她清醒了，能夠想起來他方將闌是她的孩子，而不是她的仇人。
    “母親，你知道嗎，我其實有十歲前的記憶了。”他看著那個女人震驚的抬起頭，眼中滿是淚水。
    “不……不！”
    “我想起來了。”
    “不！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