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狐卷 第二十七章 浮白河畔,初悟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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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衣望著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尤良,悄悄走近,卻不敢碰他。仿佛他的熱淚會把自己灼傷一樣。
她蹲下來,用一對黑白分明的眸子靜靜望著他,陪著他。
接下來的幾天,尤良似乎變成了個啞巴,隻會說一個字--“酒”。他整日借酒澆愁,將自己灌個爛醉之後,倒頭就睡,白天黑夜顛倒不明。有時深夜裏,他也提著一壺酒,獨自來到“奈何橋”。之所以來此,不是因為它有什麼特殊含義,隻是他實在不知究竟還有其它什麼地方可去。酒喝幹了,他就練刀。練也並非真練,隻是二十年來自己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修道練武,他也不知道到底還有其它什麼事可用於消遣。
滿衣也不敢勸他,隻是低著頭,靜靜跟著他,為他遞酒。
這天夜裏,他又一個人來到河畔。一壺酒下肚,已是醉眼醺然。
他將酒壺拋下河,蕩起一片漣漪。隨後禦起輕身功夫,跳落到河麵,往漣漪中心輕輕一點。一躍而起的同時召喚出無間,舞出了第一刀。身體下落時,他心隨意動,竟然又流暢地舞出三刀來,頓時湖麵自上而下出現了三個殘影。月色之下,猶如一副靜止的水墨圖畫。這要是放在在平時,他絕不敢奢望。雖然他現在是醉醺醺的,卻也是心中一震,清醒了三分。
隻見他鬆鬆垮垮的衣服灌滿了風,好似一隻燕子般往湖麵又是一點,在空中翻轉身體的同時再舞出四刀。
這次他似有所悟,昨日意識模糊,自己揮刀瞎砍,竟然第一次使出了八熱刀法。後來自己死記招式,反而不靈了。此時,他恰好趁著醉意,任意舞刀,果然便將刀法順暢地使了出來。
隻見他傾斜身形,俯身貼著河麵,時時腳下一點,便舞出了幾刀。酒酣耳熱,此時正是涼風拂胸,帶走熱氣。兼刀法輕靈,往日苦惱便忘了一大半,嘴角浮出了輕鬆的笑意。因此,將一把刀舞得更加快捷輕盈。遠遠望去,好似一名刀客於鏡麵起舞。水天一色,了無纖塵,好不空靈美妙。
然而,就在此時,河畔卻不合時宜地傳來一聲醉醺醺的叫喊:“河麵上那小子,舞得再漂亮頂個屁用,還不是花拳繡腿,浮華無實。”
尤良聞言輕點河麵,回到陸地。隻見麵前是個醉漢,鬢發皆白,衣衫襤褸,看起來落魄不堪,貌似是個老乞丐。但是,他嗅到空氣中香醇的酒味,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哪有喝得起二十年紹興女兒紅的老乞丐?況且,那醉漢領口長須灑滿了酒,光是這些灑酒,也早夠他買一身像樣的衣服了。或許這人並非乞丐,而是不拘形貌的高人也說不定。
他一揖,“敢問前輩大名?”
醉漢仰頭大飲一口酒,打了個酒嗝,道:“什麼大名小名,我隻是看見了一套狗屁刀法,擾了我喝酒的雅興,忍不住要罵幾句。你這刀法是你娘教你的吧?”說完他哈哈大笑,露出一排參差不齊的黃牙。
尤良眉頭一皺,雖然反感,卻還是恭敬問道:“前輩何出此言?”
醉漢踉踉蹌蹌的,似乎站也站不穩,卻說道:“你就用剛才那套刀法跟我打,我不用出一招,便教你倒地吃土。”
尤良心想,這醉漢想必定是醉得不輕,他若不發一招,我就站著不動,又談何倒地?便不再理他,轉身離去。
“唉唉唉,你等一下,你若不信,可以試試。”
尤良仍舊不理他。
那醉漢抿了抿嘴唇,身形一閃,擋住了尤良的去路。
尤良一驚,好快的身法!這人果然並非尋常。
醉漢道:“現在信也不信?”
尤良冷笑道:“不信。”刀鋒一轉,已經使出了第一刀。“第一刀,複活地獄,刀起火燎,第二刀,黑繩地獄,哎呦……”趴在了地上。
醉漢捂著肚子大笑,最後幹脆坐在地麵上,拍打著石磚。“我說了吧,不用我出一招,你就會倒下。這回不信不行了吧。”
尤良鬱悶地站起身來,細想了一會兒,自己便明白了。剛才自己在湖麵上騰空舞刀,腳下沒有地板,隻需上身將招式連接在一起。可到了地麵,光上身連貫了還不夠,腳下也得變化。因此使出第二刀的時候,上半身招式已經出來了,可腳下步伐卻跟不上,上下失衡,便摔了一跤。
這醉漢一眼就能看透此中瑕瑜,刀法修為一定了得,不知是哪位高人。“多謝前輩指點,敢問前輩高姓大名?”他這回真心實意的躬身一揖。
那醉漢此時卻忽然斜眼望向河畔一株柳樹,尤良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也意識到那柳樹生長的位置有些怪異,好似強加上去一般,與一旁的風景格格不入。
醉漢道:“我是誰暫時不重要,有人在黑暗裏躲貓貓呢,咱們先叫他出來說話?”隨即將酒壺砸向樹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