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潸潸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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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曉霜說的不錯,玄鐵軍確實被操練的服服帖帖。
先前,瀲瞳初來時青陽還以為她和平常來的那個紅衫少年一般,隻是開開眼。當百曉霜不緊不慢的告訴他,這個一身勁裝的女子就是玄鐵軍將來的主子時,青陽憤然的摔碎酒碗,指著地上的殘片發誓,寧可粉身碎骨,也不願苟且偷活受女子管束。
瀲瞳長得並不差,幼時在安息穀呆了三年,將穀幽的慵懶氣息學得個七八分,回千機閣效命四年四處奔波,愣是沒去掉那份邪氣。所以在青陽看來,瀲瞳就是百曉霜的禁臠,接手玄鐵軍必定是百曉霜受她蠱惑迷失心智所致。
玄鐵軍是風淩軍的舊部,封將軍枉死對這些未亡人原本就是個沉重的打擊,青陽率著弟兄們東躲西藏,在走投無路時是百曉霜站在他麵前對他伸出援手,提供西席山這個遮風避雨的處所。青陽敬重他,加上對朝廷的怨恨,所以在百曉霜問他願不願意顛覆天下時,他毫不猶豫的與他擊掌為誓。
可是現在!貪戀美色!心智不堅!當初真是瞎了眼!青陽賭咒完踹門離去,正要跨出門檻,卻聽見那女子輕飄飄道:“主子,這就是你說的精銳?這也配讓我帶!我可是好不容易搞到的梵音果,回去讓剪水偷了你賠我啊?”
青陽胸中頓生出一股悶氣,也配讓我帶?好大的口氣!反身逼近,手捏一片柳葉刀,讓我看看你有多少本事!
眼見青陽近在眼前,瀲瞳一個側身躲過,兩人身形交錯,瀲瞳在青陽耳邊輕笑:“偷襲?風淩軍的臉都被你敗盡了……”青陽臉皮一緊,大喝:“風淩軍幾時由得你說三道四!”抓住瀲瞳的肩要將她摔出去,卻不防瀲瞳一個卸肩,硬生生的挨了她一個肘擊,五髒六腑一陣翻騰。
百曉霜一手拎壺,一手執盅,笑吟吟的看著這場打鬥並不阻攔。青陽心高氣傲,也不知是誰慣得他這個毛病,一向看不起女人。今日讓他敗在瀲瞳手上,對女人警惕些,也可省掉一些後顧之憂。
西席山很少這般鬧騰,有什麼聲響那群漢子們立時察覺到,不多會兒,這方寸大小的地方已被圍得水泄不通。好熱鬧的小六見自家老大和女人對打,情不自禁的吆喝:“大哥!可別把小娘子打壞了!哥幾個雖是漢子,也得憐香惜玉不是!”
老三拍了下小六的頭,假裝訓斥:“瞎說什麼呢!大哥是那種狠心的人麼!怎麼著也得摟摟捏捏,親親抱抱啊!”
底下人一片起哄:“是啊是啊!興許過不了幾天咱就喝上喜酒了!哈哈哈!”
青陽被弟兄們葷素不忌的胡話炸的眼冒金星,風淩軍的臉麵!
瀲瞳抄手擋住青陽的橫腿,促狹道:“這就怒了?我一女兒家都沒說什麼,你還是個爺兒們呢!讓我看看閣主到底憑什麼收留你們這群目中無人的狂徒!”話音剛落,動作迅速變得淩厲起來,不帶半分試探,步步索命。
“哼,就這點程度也好意思讓我帶?大言不慚!”瀲瞳一記漂亮金龍擺尾甩在青陽臉上“若不是看在閣主的麵子上,你以為我願意和你耍花槍!不自量力!”彎身一道側擊,順勢揪過青陽的領子與他麵對麵:“真是廢物!”
青陽又怒又羞,在自家兄弟麵前被一個女人揪著領子,太失顏麵了,可這女子招式確實精妙,自己確實,敗了。圍觀的風淩軍隱隱約約聽見瀲瞳的隻言片語,又眼見大哥被人揪著領子,不禁破口道:“我來領教你!看到底誰是廢物!”老三一個翻身躍進戰圈:“小娘們兒,放開青大哥,老子跟你打!”
瀲瞳偏頭斜睨了眼老三,放開青陽的領子:“你們兩個,一起上。我若輸了,便自廢一條手臂,不入西席山半步;你們若輸了……便心甘情願歸我掌管,不得有半分閑話!你們,敢不敢賭?”
身後,一圈風淩軍喊道:“賭了!風淩軍怎能讓女人小看!”
“老三!你和大哥輸了,西席山的菜園子都讓你打理!”
“賭上風淩的榮耀!”
“戰!戰!戰!……”
…………
老三和青陽對視一眼,看向瀲瞳:“我們二人勝了你,怕是勝之不武,你可挑一件兵器,莫說我們占你便宜。”
瀲瞳看向百曉霜,有些薄怒,自己在這賣力氣,他倒好,喝著小酒看戲!哪有這樣的甩手掌櫃!她沒好氣的奪過百曉霜的酒盅,朝他伸出手:“拿來!”
百曉霜假裝不明白,瀲瞳瞪著眼:“漆雕!”百曉霜攤攤手,不好意思,真沒帶。
瀲瞳扭頭踩他一腳,折根竹條,捋清葉子,在空氣中抽了一下,怎麼有這麼無良的主子!嬌喝一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