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拓濕淋淋地從水中爬了起來。
    船已經在江麵上沉了。
    原來船上已經有一個洞，是被人鑿穿的。
    青衣老嫗在拿到靜水後便將搖櫓折斷扔進江水中。
    然後和她的小孫子都嚐了嚐靜水。
    於是他們就坐在那裏眼睜睜地感覺自己的身體涼透了。
    這倒是一種沒有痛苦的死法。隻不過花費太貴了。
    畢竟花照夜的靜水，又不是大碗茶，隨便給誰喝，喝多少都沒關係。
    難道這一老一少綁住了明月奴和花照夜，坐上一條鑿了洞的船，搶了靜水，扔了櫓，就為了沒有痛苦地自殺？
    花照夜也從水中出現了。
    秦拓在岸上伸出了一隻手，把她拉上來了。
    當他想伸手將明月奴拉上來的時候，忽然發現：水中根本沒有明月奴。
    夜已經深了，秦拓望著篝火，一言不發。
    他光著上身，衣服用樹杈支起來，放在火邊烘幹。
    花照夜仍然穿著自己濕淋淋的衣服。她很冷，冷得在發抖。
    男人身上的熱氣是比較重的。火光映紅了秦拓的胸膛。
    花照夜不禁鑽到了秦拓的懷裏。
    秦拓的身材也很好，花照夜的手開始在他身上遊走。
    “你為什麼不抱緊我？”好像她和秦拓是一對戀人，正戀得難舍難分。
    好像從頭到尾都隻有他們兩個人，而明月奴壓根不存在。
    秦拓用劍挑起烤幹的衣裳，“換上。”
    花照夜將幹衣裳罩在身上，然後脫下濕淋淋的衣服，連鞋子也脫了。繼續坐到了秦拓身邊。
    身上隻有一件長袍，有意無意間，她的腿就露了出來。
    一雙長腿，赤著足，金鑲玉質。
    如果她願意讓人摸一摸的話，排隊的人一定得排到十裏開外去，而且會為誰先誰後打起來。
    要是誰瞧著這一雙腿能不動心，那麼他不是真瞎子，就是偽君子。
    偏偏秦拓就是瞎子。“明月奴，在哪？”
    “你那麼喜歡她，要是她死了，你豈不是要傷心死？”
    “是。”
    “我讓她和我們分兩頭，她去了一個地方，那裏埋伏著很多穿青衣的人。可惜，我知道，你也知道了，她卻不知道。”
    “為什麼？”
    “當然是為了你。”
    花照夜為了爭秦拓，竟然要讓明月夜去白白送死？
    “嗤”得一聲。
    花照夜全身穴道已經被秦拓用劍尖封住。
    他收起劍，起身，一個人走了。
    花照夜一動不動坐在那裏，篝火映得那雙腿有微微的紅暈。
    “這樣好看的腿，可惜有人是真瞎子。”有人從樹後走了出來。
    “哦，那麼你不是瞎子。”
    “我當然不是。”
    來人青衣白襪麻鞋，文質彬彬，要不是手中挽著一條長鞭，倒像是一個讀書人。可惜他隻有一隻眼睛。雖然不是真瞎子，也是半瞎子了。
    “難道你也想喝靜水，快快活活地自殺麼？”
    “當然想。”
    “那麼你為什麼不上前來，自己從我身上拿呢？”
    “花教主哪裏都好，隻有一點不好。”
    “哦？”
    “花教主太花心，有那麼多男人，卻還喜歡別人的男人。”
    “你們男人有那麼多女人，也喜歡別人的女人，為什麼我不可以？”
    “邊某人喜歡很多女人，但萬萬是不敢喜歡花教主的。”
    “怎麼，難道我不夠漂亮嗎？”
    “花教主全身是毒，我連你的身都不敢摸，怎麼敢喜歡你呢。”
    “你又想要靜水，又不敢從我身上拿。我又被點住穴道，一動也不能動，不能自己給你，那麼到底是怎麼拿呢？”花照夜似乎被難住了。
    “我用這條長鞭，將你身上的衣服全都卷下來，等裝靜水的瓶子掉下來，我再用三條手帕包起來，你說這個主意怎樣呢？”
    他說這話，依然文質彬彬，好像正在和別人商量吟詩作對一般。
    “邊莫及，你果然比那老太婆聰明一些。”
    “過獎過獎。”
    “你的鞭子，可要輕點，抽破了我的皮膚，我可不肯的。”花照夜笑盈盈道。
    邊莫及隻覺得心神一蕩，竟心猿意馬。似乎他已經目睹了花照夜的春光。
    “我邊某人還是憐香惜玉的。”
    銀鞭一甩，“刷”得一下，纏在了花照夜腰間，拉扯下一大片衣料。
    再兩下，花照夜已快要衣不蔽體！
    忽然一聲慘叫，邊莫及已經倒在了地上。
    一條蛇從他身邊爬開。
    “花照夜小姑娘，你好哇！”
    “原來是蛇王子。”
    一個邋裏邋遢的老頭子，駝著背，背著一個布袋，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這個老頭子少說也有一百八十天沒有洗澡，此刻正盯著花照夜看。
    如果他是王子的話，那他家的領地一定是在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而他們的王一定已經一百零八歲了，一天也不能少。
    “蛇王子，你捉蛇捉到這裏來了，找到新品種沒有？”
    “當然了，找到一條罕見的美女蛇，又漂亮，又劇毒，還會說話！”
    “那真是不錯，你要拿美女蛇怎樣呢？”
    “我向來是知道美女蛇是天下最毒的蛇，卻不知道讓世上其他最毒的九種蛇和美女蛇比起來，哪個更厲害些呢？”
    “那美女蛇又不能動，隻好讓其他蛇咬死了。但這對你又有什麼好處呢？”
    世上大多數事情，是得有好處才去做的。否則吃力不討好，豈不是很浪費？
    “你知道，我最近在煉一種藥，隻有最毒的蛇咬在人身上，用毒液和血煉出來做藥引，達到以毒攻毒的作用。你想想，天下誰又能毒過你這條美女蛇呢？”
    “好吧，這一次，你名利雙收，可別忘記我的好處呀！”想想蛇王子殺了天下第一毒女，除了得了藥引，當然也是一赫赫揚名的事情。
    蛇王子從布袋中放出九條蛇，正是他跋山涉水，花了三四年時間捕捉來的。
    那蛇爬到了花照夜的身邊，爬到了她的腿上，腰間，盤住她的脖子，吐著紅信子，就是不張口咬人。
    “蛇王子，看來你的蛇很喜歡我，不如送給我吧！”
    蛇王子吹了一聲哨。
    這是他長期馴蛇的口令，一旦他吹哨，蛇就要攻擊人。
    九條盤在身上的毒蛇，一齊攻擊花照夜，花照夜還能活著嗎？
    毒蛇卻忽然耷拉下了腦袋，從花照夜身上掉了下來。
    “我的蛇！”蛇王子三四年的心血全白費了，當真比他親爹親媽死了還難過。
    “我的寶貝蛇啊，你們死得好慘呐！”蛇王子把九條蛇撿起來抱在懷裏號喪，像在哭他早夭的兒子一般。
    “是你殺了我的蛇？”
    “好沒意思。天下人都知道花照夜毫無武功，手無縛雞之力，難道你以為紮在你寶貝蛇腦袋上的金針是我發的？”
    “金針渡劫？好厲害的手段！”
    “過獎，過獎！”一個人青衣人從林梢輕輕飄了下來。那樣飄逸的輕功，沒有十幾年功夫，是練不到家的。
    這下是越來越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