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兒將行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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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鐵匠鋪,李義對丁嫂說:“丁嫂,昨天鐵豬腿上受了傷,你知道嗎?”
丁嫂緊張的搖頭道:“我隻聞見他身上有股藥酒味道,但看他行動自如,也就沒有多想,他傷得嚴重嗎?”
李義說道:“你無需緊張,他的傷勢已經好了。”
這下丁嫂更不解了:“怎麼會有昨天受傷,今日就好的,莫非您給他用了什麼靈藥嗎?”
李義微笑道:“既然你是丁大哥的夫人,實不相瞞,我與丁大哥效力於山丘盟,山丘盟是為國效力,我是會些武功的,昨天見他腿上有傷,就運功幫他療傷。”
丁嫂聽到李義這話,先是愣住,後來也想通了,他們行走江湖,血戰沙場,沒有一技防身,很難活到今日,但是又想不通的是為什麼武功如此高強之人會願意待在這鐵匠鋪中。
李義看丁嫂正在愣神,估計她正在自己腦中努力的整理著思路,繼續問道:“丁嫂,不知道鐵豬可曾拜在哪位高人的門下學過武藝?”
丁嫂更是被李義這一問給愣住了:“他那調皮的性子,哪位高人肯收他為徒啊。您也是從小看他長大的,他除了頑皮,就是頑皮了。”
丁嫂的這番回答,其實李義心裏已經有了結果,他接著說道:“我在幫鐵豬療傷時,發現鐵豬的體內有股奇異的真氣在流動。”
今日李義講述的接二連三的事情,把本來平日裏心態平靜的丁嫂,也攪得內心有些淩亂了,丁嫂依舊很緊張的說道:“這股什麼真氣是否對天一有影響?還有這股真氣是如何而來的啊?”
李義也知道一下子給丁嫂說這麼多,她一時接受不了,但是還是得把這些情況告訴她,不然她蒙在鼓裏,估計也不會答應丁天一去布達拉宮的。他隻得繼續解釋道:“據我分析,這股真氣應該跟當年丁秋大哥留下的那顆寶珠有關,鐵豬常年佩戴那顆寶珠,寶珠肯定有奇異的效果,讓鐵豬體內形成了那股真氣。這真氣如果鐵豬懂得運用,對他是有百利無一害的,隻不過他現在並不知道這股真氣的存在,所以暫時對他也沒有什麼影響。丁嫂,你現在也知道為什麼這個孩子從小精力比其他小孩要好的原因了吧。”
經李義這一講,丁嫂也有點清楚了,突然丁嫂準備向李義行禮道:“鐵師傅,請你收天一為徒吧,這樣他一方麵能善用體內真氣,另一方麵功夫學成了,也能去尋他的爹爹。”
李義拉住準備行禮的丁嫂道:“丁嫂,不是我不想收他為徒,他體內這股真氣太過霸道跟詭異,恐怕我是做不了他的師父。”
丁嫂聽了後,眉頭緊鎖,仍是繼續欺身行禮道:“那還請鐵師傅替天一尋找一位良師,他長大成人,學得一身本領後,我也希望他能像他父親一樣,為國效力。”
李義看丁嫂如此決心,就準備把去布達拉宮的事情和盤托出:“丁嫂,其實我昨日知道鐵豬身上有真氣之後,雖然推斷真氣來自那顆寶珠,但是此事仍需到布達拉宮去找貢布上師確認,上師若能確認真氣來自寶珠,那麼必定也會傳授鐵豬繼續修煉之法。此去路途遙遠,國家戰事連連,前路吉凶難測,不知道你是否放心把鐵豬交付給我?”
對於一個母親來說,要讓自己的孩子遠離家鄉,離開自己,確實有萬般不舍,但是為了丁天一的將來,丁嫂考慮了許久,答道:“鐵師傅,你帶他去吧,一路上你多照顧他,他太頑皮了。”雖是短短的幾句話,但是說到最後,丁嫂已經哽咽,下這個決定很艱難,但是她最後沒有落淚,因為她知道這肯定是正確的決定。
一天的忙碌又結束了,丁嫂今天準備了許多丁天一愛吃的菜:魚圓湯、青椒炒雞蛋、紅燒獅子頭、還有幾樣涼菜,她在廚房忙碌的切菜、炒菜,偶爾愣一下神,一會又繼續切菜、炒菜。
丁天一從外麵回來了,一進門就聞到滿屋子的菜香味:“哇,我最愛吃的魚圓、獅子頭、椒鹽花生,娘,今天是什麼日子啊?你怎麼準備了這麼多菜,過年時候也比不上今天呀?哈哈哈。”邊笑邊拿手到碗裏抓了兩粒花生放到嘴裏。
丁嫂看到他的樣子,平日裏肯定會責罵兩句,今日也沒有發作,隻是說道:“你喜歡吃,就多吃些,來,幫娘把這碗端過去。”
碗筷都已擺放整齊,丁天一口水早就流了一地,但是他心裏也知道,今日肯定有什麼事情,母親平日裏都很節儉,很少如此鋪張。丁嫂看著丁天一說道:“先吃吧,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丁天一這下可放開了,一個大獅子頭一口咬下去,邊吃邊對丁嫂說:“娘,今天怎麼準備這麼多菜啊?你也吃啊,娘。”
丁嫂看著丁天一,眼裏含著淚,說道:“天一,你長大了,不能一輩子守在娘身邊,你該出去長長見識,練練本領,將來好跟你爹一樣,報效國家。”
丁天一看娘眼睛裏含著淚水,知道娘心裏很傷心、很不舍,停下筷子:“娘,孩兒哪都不去,願意一輩子守著你,孝敬你。娘,你是不是怪我太頑皮了,我以後改,好嗎?你不要趕我走。”
丁嫂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孩子,娘知道你孝順。但你要知道,好男兒誌在四方,你現在也算個小大人了,我想讓你跟著你鐵叔叔出去闖蕩一番,正好去那布達拉宮,說不定還能尋得你爹爹的消息。你從小就嚷著想見爹,你現在長大了,得自己去找,得為娘去把你爹找回來。”
聽到爹這個字,丁天一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淚,在他心裏沒有爹的模樣,沒有爹的印象,但是他很想見到他的爹!他握緊娘的手,認真的說道:“娘,我幫你去找回爹!”
丁嫂把丁天一抱在懷裏,母子二人相擁而泣,這是即將分別的眼淚,也是日後團聚的眼淚。當晚用過飯後,丁嫂為丁天一收拾了行裝,丁嫂把自己全部的積蓄拿出來,交給丁天一,說道:“天一,這是娘的積蓄,你帶著路上花。雖說一路上有鐵叔叔照顧你,但是你長大了,要學會自立、自強,要聽你鐵叔的話。”
丁天一看著娘說道:“娘,這些錢你留著吧,我一身是力氣,我在外麵能養活自己的。”
丁嫂看著他裝大人搞怪的表情,嘴角露出了笑容:“這樣吧,娘留些做家用,其餘你帶上做盤纏。”母子兩人當晚聊了許久,丁嫂還是放心不下,又對丁天一交代了許多,直到深夜母子二人才睡去。
次日清晨,丁天一早早就起來了,也許因為要離開母親,心裏很是不舍,根本沒什麼睡意,母親也已經為他打點好行裝。丁天一背上包袱,他看著母親滿臉的淚痕與倦容,一夜之間好似老了幾歲,他看著也有些不忍,但是經過這一夜,這孩子好似也長大了許多,要是以前他肯定撲在母親懷裏,輕聲哭泣,今天他沒有,他站在門口,跟母親說道:“娘,我準備好了。”
丁嫂心裏也知道,丁天一是在故作堅強,她走去拉著丁天一的手說道:“走,我送你去鐵匠鋪那。”
一路來到鐵匠鋪,丁天一四處東張西望,馬上就要跟這個生活了多年的地方道別,路上熟悉的一景一物都印入眼簾,就這樣走走停停,一路來到了鐵匠鋪。鐵匠鋪裏沒有那熟悉的叮叮當當敲打鐵器的聲音,門隻開了一點,門上仍掛著一塊木板:“東家有事”,門外的柱子上拴著匹駿馬,正在吃著地上的草料。丁天一與母親敲門進去,李義已在鐵匠鋪裏等候許久,他昨晚也幾乎徹夜未眠,他知道此去路途不會一帆風順。
李義首先說道:“你們來啦,鐵豬,這次前路未卜,尋找你爹爹更是充滿艱辛,你準備好了嗎?”
丁天一看著眼前這個高大黝黑的男人,堅定的點頭道:“恩,鐵叔,我想好了,不管多麼難,我都要去。”
李義微笑的點頭道:“好孩子,準備準備,我們出發吧!”
李義又對丁嫂說:“丁嫂,我定會盡全力保護鐵豬的安全,你放心吧。你在城裏一切照舊,而且山丘盟會有兄弟暗地裏保護你,我們若是落腳了,我會給你捎來口信的。”
丁嫂看著丁天一,眼中還是萬萬不舍,可是嘴裏卻說:“天一,好好跟著你鐵叔。”說完轉身,偷偷抹了眼淚。
李義看著丁天一,把自己身上那個包袱交給他,說道:“鐵豬,拿好包袱,幫我把這包袱放到馬背上,快要離開你娘了,你要慢慢學會照顧自己。”
丁天一點頭拿著包袱往門外走去,李義對丁嫂說:“丁嫂,今日一別,後會之期未定,你自己多保重。”
說完他二人也走出了門外,丁天一已經把包袱放在了馬背上,李義關上鐵匠鋪的門板,解開韁繩,一個飛躍,就上了馬背,然後手伸向丁天一::“上來吧,鐵豬。”
丁天一拉著李義的手臂,順勢一躍,已上了馬背,這是他第一次騎馬,騎上馬後,心裏甚感威武,連離別的哀愁也衝淡了一些。
丁天一在馬背上笑著對丁嫂說:“娘,你多保重,我們出發了。”
李義也與丁嫂點頭告別,丁嫂也默默的點頭,“駕”一聲,李義揮鞭策馬前行,不一會他們的背影就消失在了臨安城街道上。丁嫂盯著他們離去的背景,呆呆站立,久久沒有移動,此刻她心裏既悲傷也有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