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破裂吧!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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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執事君的護送下,安然已經飛快地撤離了會場,隻留下一群不明所以的記者以及被迫善後的於浩灝主編大人。
出門之後,天空飄著小雨,執事推著安然向地下車庫的方向走去,步伐漸漸放慢下來。安然也恢複了一臉無所謂的小白樣,雖然還是雪的打扮,但是氣質就已經變了,從高冷美人一秒鍾變好奇寶寶,東戳戳,西鬧鬧,好像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他隻是來玩COS的,現在結束了也就開開心心地回家了。
執事君什麼都不說,安靜地推著安然到自家實用越野車的旁邊;打開車門後,再俯下身去抱安然的時候,好像有刻意地慢動作,兩個人靠得那麼近,彼此的呼吸纏在一起;隻是安然裝作很不經意地活動一下脖子,真是十二分明顯地躲開了。但是伊飛並不在意,隻是加把勁用公主抱把安然順利地轉移到了副駕駛上,然後把輪椅折疊收好,躍上駕駛座,馬達走起,快速地駛入了車道。
並不是路癡的安然,很快發現了,自家執事的導航係統好像出了一點點問題,但是看在地球是個圓的份兒上,應該是可以繞回去的吧……果然執事也不是萬能的,因為路癡的呆萌屬性,所以之前一直避免開車神馬的,一定是這樣的。安然揍是有這種自己想一個設定就能把自己哄得心花怒放的特技,duang的一下,盯著執事側臉的視線都變得灼熱了呢,似乎是在挑釁著說,“路癡揍要說出來,主人是不會因此嫌棄你噠”,表情十二萬分的欠扁。
伊飛目不斜視,好像沒有看見來自小主的挑釁視線一樣,繼續做一個安靜的開車的美男子。
但是車子很快就開出了一二三四五環,這樣的車速不減,自家的執事很可能會帶著自己出省的。所以,安然終於一臉嚴肅又苦逼地,“小飛呀,路癡不是病,真的……”
這種欲語還休的趕腳,真是苦口婆心的典型代表呀,真是不易啊。
執事君冷豔一笑,“恩”。一個字的回答,簡單粗暴。
額,這可怎麼辦?是不是戳到了自家執事的痛處了?有沒有什麼補救措施沒?這樣的自問自答在安然腦內無限循環中,最終自認為是世界上最善解人意(沒有之一)的安然覺得這個時候隻要微笑就好了。
————————————我是正視人生,直麵鮮血的悲壯分界線——————————
“到了”執事帥氣甩上車門,繞到安然這邊,打開車門將其抱到輪椅上,動作一氣嗬成。
這個荒郊野嶺真是殺人碎屍的好地方,無論是第一案發現場還是拋屍現場都他媽的太合適了呀!自家執事原來是早有預謀,愧自己傻傻蒙在鼓裏,一味放縱,才最終使自己淪落到這個地步。安然對著空氣壁捶胸頓足,悔不當初,隨時入戲的覺悟就是中二病的晚期患者每天的必備功課。
伊飛在安然的視線的死角,默默地扶了一下額,“今天帶你來踏青,開不開心?”
安然還沉浸在被撕票前的緊張氣氛裏,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哈?”
“踏青~”伊飛拉長音調,推著安然走進了“公園”。說是公園,可是不覺得陰氣過重咩?這種隨時可以拍鬼片的地方,在下著雨的清明節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啊!安然從動作戲一秒跳戲到恐怖片。
走過一片所謂的林蔭道,兩邊的梧桐樹剛剛抽出新的葉子,春季的小雨打在嫩葉上,沒有夏雨的激烈,聲音幾乎輕不可聞,像是歎息。安然縮了縮肩膀,覺得後背發冷,然後執事的步伐暫停了下來,那件燕尾服就披在了肩膀,怎麼嘛還是挺貼心的說,內心裏為自家執事點了32個讚。
走過長長的林蔭道,視野一下子開闊了起來,在一片修剪整齊的大片草坪上有一棵很突兀的大榕樹。“我們去樹下吧”伊飛這樣問道,語氣淡淡的。
“唔——”安然內心是糾結的,幼兒園老師可能沒有告訴過自家執事下雨天不要在樹下避雨這樣的常識吧。
似乎是有讀心術,伊飛拍了拍安然的肩膀說,“現在才到清明,不是雷雨天,不會有事的”
“恩——”執事說得很對,安然竟無言以對。
接著隨著輪椅的接近,逐漸地樹下的東西的輪廓也逐步顯現出來,矮矮的方方的一座墓碑,就是如此地獨立,上麵的名字赫然刻著“莫雨”的名字,沒有墓誌銘,隻有一個名字和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上的莫雨隻是嘴角微微翹起,但是安然知道這已經是莫雨很開心的表現了。
異樣的平靜,無數次在噩夢中夢到過這個場景,但是在葬禮過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從來沒有在心裏承認過莫雨已經安靜地躺在這座墳墓裏麵,幻想著他去旅遊,或許某天回收到沒有署名的異國的一大摞一大摞的明信片,然後自己拿著他們跳腳。也幻想過他隻是厭倦了每天窩在畫稿裏,拿著課餘時間修到的其他學位謀了個坐辦公室的高管職位。但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出,在車禍之後,他已經躺在了這裏,而自己一次也不曾來看望。不知是出於內疚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對於莫雨永遠是特別的,超越了朋友甚至伴侶,隻是不願意放手,這種感覺比失去親人更甚。安然隻是想要把這個巨大的錯誤抹掉,或者單方麵的忽略。
沒有穿鞋子的腳感到了來自大地的濕氣和寒意,骨折的地方感到了疼痛,胃裏有些翻騰,一瞬間安然覺得很冷,並非來自外界,而是從心底裏自然地蔓延開來,看著墓碑上那個淺淺的笑容,才突然意識到,原來真得失去了,事實與自己的主觀世界永遠不能吻合,中間的裂縫最終不會用時間填補。
可是在對著墓碑靜靜發呆的時候,仔細琢磨下,雖然隱隱約約已經感到了自家執事的意圖,但是翹掉作家晚宴,無視媒體采訪,在清明節來回憶前任曖昧者的這件事兒還是有點“萬萬沒想到”。肩膀上的手傳遞過來的溫暖,與腳下的寒冷對比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