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小白一洗黑特別特別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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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伊恩開學的這天的清晨,甚至在伊恩還沒有起床的時候,有些不安分的人已經睡意全無了,安然睜開眼睛盯著天花板已經很長時間,隻是被死死地抱在一個懷抱裏,所以不敢輕舉妄動。這種溫暖曾經觸不可及,或者說是太過溫暖反而不敢觸碰,如果不加思考的話,就好像是莫雨回來了這種感覺。那個一直陪伴在身邊的莫雨,從小時候的小跟班,到長大後的依靠,一直都在,出現在安然生命的每個重要的場合,並也曾說過將會陪伴安然接下來的每一個重要的時刻,然後這種感覺就戛然而止,像是完美的弦樂曲卡在一個顫栗的音符上,中途斷了弦;但是現在這種令人困惑的熟悉感再次縈繞在周圍,安然止不住想要靠近,或許有點貪心地想要更多。
昨天在小小的浴盆裏活潑好動的安小然賣萌耍呆大戰動心忍性的伊飛時,並不是完全沒有意識的,隻是意識其實清醒得可以快速計算最小二乘法,但是身體卻自願地表現出一種幼齒的弱勢,難道這就是“嘴上不說,身體卻很誠實嘛”的具體表現,安然的思路到達這一步的時候,感到一種不能言喻的羞恥感,比看《美男高校地球防衛部》還要羞恥,比獨自欣賞各種題材的PLAY更羞恥。所以躺在床上這個敏感地帶的安小然又紅了一張老臉。
其實考慮到身後這個天然暖寶寶的來曆和其強大的功能,安然已經察覺到了所謂的“因為經濟問題才隻能租住一間房子,也是經濟問題才會隻能訂到一張票”的理由略顯牽強,對於自家新任執事君的出產廠家和保質期之類的問題,存在很大的疑問和不安,這種不放心的產品會不會哪一天就被廠家強行召回了呢?但是在思考如此嚴肅的問題時,有些畫麵就一直在腦海中不消停,即使閉上眼睛還是會看到昨天執事君的霸道狂狷的八塊腹肌還有熱辣滾燙的迷離眼神配合低沉喑啞的耳語輔之以浴室朦朧蒸汽,新鮮滴水的美少年神馬的要不要再可口一點?安然在一種不自知的狀態下流下了一小灘口水,但是後來發現之後隻是縮了縮腦袋,將其推卸為晚上睡覺覺流出來的哈喇子,這種完全歪曲事實的自由心證真是大霧!
最終在美好的清晨,安然隻是有點煩惱地輕輕歎了一口氣,然後小幅度地扭了扭脖子,強製自己去尋找周公的足跡。隻是安然本來睡得就淺,清醒過來之後更是很難進入深度睡眠,所以才每一天都是一副睡不醒的樣子;後來多了伊飛這個抱枕暖床佳品之後,雖然睡眠質量在深夜有所提升,但是終究還是治標不治本,安小然閉著眼睛陷入了失眠狀態,真是特別特別惱火;所以幹脆起身,掙開了那雙箍在腰上的手,去了浴室。
安然給浴缸裏放上滿滿的熱水,把自己泡在熱騰騰的水裏,然後把身體環起來慢慢下沉,隻留著鼻子剛剛在水麵以上,雙眼盯著那個黃色塑料小鴨子,嘴裏哼著“門前大橋下遊過一群鴨……”,水麵上時不時的冒出幾個小泡泡來。隻有這個時候安然覺得自己是完全放鬆的,閉上眼睛,睫毛微微顫抖,似乎能夠回到小時候在姥姥家的那段時間,那時候還不認識莫雨,也沒有於浩灝,隻有小小的自己奔跑的一個背影,閃動的背景是那個破舊的小村莊,但是感覺很幹淨也很放鬆。
——————————————我是黃發垂髫怡然自樂的分界線———————————
安然的小時候並不是在城市裏,大多數時候是在小小的一個山村裏,媽媽偶爾會回來,帶著各種各樣的好吃的,和各種稀奇古怪的小故事,還有晚上教安然識字的工作;但是更多的時候,是安然和姥姥住在那個有些破敗的大院裏,村中四周環山,命之“大圍”,取大山圍繞之意。
因為交通不便利,村子裏的居民很少,孩子就更少了,甚至少到隻有安然自己,所以玩伴隻有各種走獸飛禽;安常理來講,長在山裏的孩子總是很靈氣的,至少是機靈的;但是安然是個典型例外,一雙大眼睛無波瀾,看不出開心或是沮喪,隻是那麼靜靜地盯著你,有種目光不對焦的感覺,還會被看得背上發毛,長期隱蔽在樹蔭下的皮膚,也是白得嚇人。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就連村子裏的老人也不是特別喜歡這個怪小孩,因為他並不懂得如何討得別人歡心,還有點兒蔫兒壞。於是,安然最喜歡的事情除了給野貓們講課,就是和大樹探討小孩子心中的世界觀,好吧畫畫也勉強列入其中。
隻是那個時候的安然,沒有人陪伴,隻有自己的小小世界,自己是自己的國王,在春季裏昏睡在暖暖的花草香裏眯著眼睛打哈欠,夏季窩在老宅的小小閣樓裏聽著蟬兒在樹上聒噪,秋天在後山的果樹林裏明目張膽地摘別人家的果子,冬天拄著胳膊托著腮幫在閣樓上看著無數的鵝毛般的大雪從灰色的天空裏飄來這個無趣的世間,也就是那個時候吧,安然冒出了“如果我是一片雪花該有多好”的想法。
不過這個蔫兒壞的小孩子最終回到了城市,那個和小小世界完全不同的地方,模模糊糊地有了“爸爸”這個概念,隻是媽媽變成了一座矮矮的醜醜的墳墓,灰白的顏色有點像是媽媽的臉色。也就是那時開始才有了莫雨,才有了於浩灝,才懂得了世界不是我的,或許我也並不屬於這個世界。也是從那時起開始明白了,會笑的孩子更討人喜歡,會鬧的孩子更能引起人的注意,所以有了後來的小惡魔的外表,仗著莫雨給他撐腰更是修煉成了校園一霸,隻是後來的安然究竟還是不是那個傻呆呆的小孩兒就不得而知了,至少安然自己覺得好像不是了吧,那個可憐的孩子已經夭折在最後一個冬天的那場大雪裏了,也就是偶爾需要放鬆的時候才會想起的奇怪過去式而已。
—————————————我是一起在超市裏被圍觀的分界線———————————
“嘭嘭嘭——”伊飛在門外很是焦急,好看的眉毛皺成一團,敲門聲已經從“嘭~”究極進化為“嘭嘭嘭——”,但是不見浴室裏的人有什麼反應。伊飛心中一驚,難道安然恢複了昨天晚上的記憶,現在要模仿古時的貞潔烈女投水自盡了嗎?!身為21世紀新新一代的我們怎麼能有如此頑固不化的思想呢!於是,一腳KO了安然家年久失修的浴室門,打算營救思想失足的騷年。
隻是打開門之後看到安然把自己團成一坨在浴缸裏玩COS潛水艇的play,真是一點擔心的殘留心情都沒有,剛剛的一咪咪的愧疚心理也丟到異次元去了。蹲下身子摸了摸清澈透明的不帶一絲熱氣的水,十分簡單粗暴地把安然從水裏拎出來安放到馬桶蓋上用浴巾裹了個嚴實,還順手戳了下安然凍得有點泛青的小臉。看到安然突然之間小狗般的眼神,怒火隻能收斂起來,轉換成較為“溫和”手法,然後直接不問當事人意見地把安然穿戴完畢之後,采取鐵腕政策將安然轉移到了“家樂發”的門口,然後不顧安然的殺豬般的哀嚎直接拖進了超市。將死宅一族的尊嚴踩在了腳下,還恐嚇安然“如果主人不能陪伴執事完成采購大行動的話,庫洛醬的部分功能將會被迫封印,選擇就在主人的一念之間哦”
所以非技術宅的安然小朋友含淚妥協,割讓了半天的主權時間作為執事君的懲罰,這種你情我願的趕腳隻是群眾的錯覺,安然在旁邊努力澄清中,使出嘟嘴、哼哼、撇頭不給正眼等多項傲嬌技能;伊飛隻有一招鐵腕政策貫徹到底,那就是拉小手手,恩,還要緊緊的那種,“不牽手,主人會走丟的”這種理由真是特別特別正直,獎勵伊飛幼兒園大班班長一朵小紅花!
超市是什麼地方?超市就是戰場!這話揍是真理!七大姑八大姨,帶著發卷的大媽,扭著水蛇腰的少婦,素著一張臉的白領都在這個小小的戰場上發揮出自己的最大的武力值,將限時搶購、跳樓大甩賣之類的戰役冠上“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最高信念。兩個類型不同的美少年衣袂飄飄出現這裏,簡直就是在血與淚的戰場上出現的白衣小天使,瞬間就把這群戰士們治愈了,一個個不僅原地滿血複活,而且血量過多,血壓升高,表現為鼻部局部呈現血色噴泉狀,眼睛局部呈現為桃心狀,這種在上班日的早上被全身心都治愈的趕腳好的不能再多。
但是就在治愈術施展的同時,伊飛已經充分發揮了清爽少年微笑的力量,此項技能全開達到婦孺通殺的效果,安然就眼睜睜地目睹了,伊飛微笑著從一位石化狀態處於戰場邊緣的大媽手上拿走了特價的火龍果,然後轉過身來詢問安然,“那個,主人喜歡火龍果嗎?”
“額,還行吧——”安然木訥地機械應答中,當然這隻是初級階段的安小然,所有的小白剖開都是黑的,就像所有的粉紅剖開都是黑的一樣樣的!所以安然果然不負眾望,在第三回合的時候就已經掌握了訣竅,成功地從無知幼女的手中通過誇獎“小妹妹,你好漂亮,長大一定會有很多男朋友的哦”之類的,拿到特價的大包“樂死”薯片,還是最喜歡的黃瓜味的哦,但是在大庭廣眾下大聲抒發自己對於黃瓜的喜愛還是需要作死的勇氣的。話音未落,就已經成功地吸引了整個搶購區的眾位戰士的目光,空氣裏有絲曖昧的味道。
伊飛此時隻想遁地而走化身土行孫,但是即使是腹黑也是講原則的,才不是安然這種底線是向下挖3米的人類呢!所以,兩人手牽手拖著豐收的小推車向著收銀台的方向狂奔神馬的,在眾位看客的眼裏化成天邊最美的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