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一月一次,你是大姨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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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槽,小浩浩,放過我好不好,我佛慈悲,回頭是岸,你能不能念在我自小生野裏,本著春來發幾枝的胸懷,讓我生的渺小,死的光榮?”安然聽到於浩灝的長期提議,一個頭兩個大,語言係統完全串場子了。
“真的,小然,我很認真的跟你談這件事情”於浩灝衣服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為了以後雪醬的發展,為了你美好的明天,去工作室吧”
“臥槽,你一月一次,大姨夫啊!!!”安然直接炸毛,“沒商量,宅人不會做那種拋頭露麵的工作,這是對我們死宅一族的嚴重侮辱”
“放心啦,工作室的人都是很靠譜的,嘴巴很嚴的,不會泄露雪醬的身份的”於浩灝大有三藏附體的架勢,並且還是進化過後的究極體。
“嗚嗚,師傅放過我吧,徒兒知錯了,再也不會拖稿了”安然撲到於浩灝的腳下,死命的抱住他的大腿,哭得好不可憐。
“可是,小然不隻是拖稿的問題,你也知道所有的線稿都靠自己本來就不現實”於浩灝拍了拍小然的腦袋,“況且總是要解脫的,你明明知道這隻是作繭自縛,他……”
安然肩膀一顫,倏爾垂下了兩條手臂,頭低下去,臉被頭發遮住看不見表情,“我累了,要睡了,慢走不送”
本來爭鬥進行到了白熱化階段,突然就停止了,房間裏安靜的令人心悸。
“洗手吃飯了,快來”廚房裏傳來伊飛的聲音,適時地填補了這段空白。
“恩~就來嘍”安然恢複了以往一年級的狀態,好像剛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說要睡覺完全是平行世界的事情,直接無視掉石化的於浩灝開心的向著廚房進發了。
於浩灝也跟進了廚房,本來就狹小的空間在塞進了伊飛、伊恩、安然,在加上於浩灝簡直轉個身都困難,但是因為本來就沒有餐廳,外加安然隻有這張像茶幾一樣的餐桌,所以直接在廚房裏開飯似乎成了安然家的不成文的規定。
但是飯桌上氣氛很僵,眾人隻是默默扒飯,以前胃口倍兒棒吃嘛嘛香的安然完全不在狀態,似乎靈魂已經出竅,於浩灝也為了剛剛的失言十分愧疚,在這種沉重的氣氛裏吃飯,絕對會得胃病。伊恩真不愧是萌係善解人意小天使一枚,開始活躍氣氛,找話題:“啊,浩浩哥,你和安然哥哥看起來關係很好的樣子,是以前就認識嗎?”
“恩,我們從高中起就是死黨,唔——其實還有另一個,我們被稱為顏值三劍客;因為安然和那個家夥都是性格極其惡劣的怪胎,加上以前我不太擅長與別人打交道,被認為是待人冷漠,所以後來就逐步淪為隻有顏值略高的三劍客”
“哎~這樣呢”伊恩托著腮一副認認真真聆聽睡前鵝媽媽講故事的架勢。
“後來嘛,我們又考上了同一所大學,安然死活不要學經濟而學了動漫設計,把老爺子氣了個半死,到現在還處於冷戰狀態;而我學了漢語言文學,畢業之後莫名其妙的進了蒲節(撲街)出版社的漫畫部,又莫名其妙的成了這個家夥的責任編輯,簡直折壽呀”說著於浩灝就用手把自己的頭發揉成了鳥窩,好像這樣可以讓腦袋清醒一點。
“恩~那麼,那個人呢?”伊恩繼續微笑著,但是明顯剛剛有些活絡的氣氛又凝固了。
“我吃飽了”安然突然把碗狠狠地往桌上一放,就離場了,砰地一聲,房門被甩上的聲音在中午這個時間,真是特別特別突兀。
“他死了”於浩灝也靜靜地放下了碗,默默地點起一根煙,“車禍,半年前”
整個房間的空氣更加凝重了,伊恩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伊飛則是依然沉默,於是於浩灝接著開口:“他本來可以選擇更好的學校,但是為了安然也放棄了;後來選專業的時候更是任性地選了和安然一樣的專業,還說什麼,要永遠和小安安混在一起。”說到這裏,於浩灝輕聲笑了一下,僅僅勉強地牽動了一下嘴角,眼底卻是一片沉寂。
“後來他和安然成立了隻有兩個人的工作室,他成了安然的全職助手還有保姆、司機、廚師……幾乎所有安然需要的人,就算安然與家裏鬧翻了,他也隻是說,怕什麼大不了他和我來養安然這個米蟲。當時的安然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那麼惡趣味,那麼活力滿滿,經常被他整呢”似乎是很開心的回憶,於浩灝的麵部表情也有一些緩和。
“再後來,他和安然終於以雪的名義做出了很大的成就,就在第一次出席簽售會的路上……”——————————————我是心塞得要死的分界線——————————————
第一次出席簽售會的早上,安然還跟於浩灝講:“朕要昭告天下的紳士們,親愛的雪醬是可愛的男孩子,呀~好期待呢”
那個遊戲要開始的眼神真的把於浩灝嚇得後背上的寒毛根根矗立,雞皮疙瘩更是呈現出緊急集合的狀態,要知道小安安惡魔很無聊,後果很嚴重,首當其衝的一定是於浩灝這個炮灰,更不要提,旁邊還有莫雨這個助紂為虐的妲己!!!真是酒池肉林,真是世風日下,真是交友不慎,在於浩灝的碎碎念中,三人已經乘上莫雨的小型越野,開始向J市進發,隻是因為大雨的緣故高速路封路,隻能繞行。
於浩灝因為催稿的緣故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直接倒在後座上睡得昏天黑地的,副駕駛上的號稱像小惡魔一樣不消停的安然也早在上車5分鍾之內就成功與周公約會了,隻有莫雨還在雨水拍打車窗的節奏中駕車。
當於浩灝被驚醒的時候,就是在醫院的床上了。因為大雨的原因,一輛迎麵駛來的大貨車衝出車道,向著莫雨的車子直直撞過來,在那種情況下,按理說駕駛和副駕駛應該完全沒有生還的機會了。躺在床上的於浩灝聽到消息後久久沒有說話,眼淚卻順著臉頰留下來,大腦一片空白,說不清,兩個最重要的人,怎麼這麼輕易就……
“浩浩……浩浩……”
於浩灝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就要掙紮這坐起來,卻被一邊的護士喝止住,隻見安然穿著並不怎麼合身的病號服,流著眼淚在喊他,聲音很輕很輕,好像再大一點就會消失一樣。
“浩浩……莫雨,莫雨死了……你說好不好笑,他們告訴我莫雨死了,哈哈,哈……哈,怎麼可能,強得像是384一樣的莫雨,你們他媽告訴我,他死了?!”安然的表情一會兒笑得猙獰,一會兒平靜得好像置身事外,但是眼淚卻一直停不下來,在那個雨夜,安然就這樣靜靜地坐在於浩灝床邊的地板上,雙手緊緊地抓住他的手,生怕他消失在眼前一樣。
後來經過交警勘察,貨車司機負全責,但在後來,不隻安然就連於浩灝都不隻一次地聽到人們好奇的詢問,“那種情況下,明明副駕駛更容易受傷,但駕駛員殞命,副駕駛卻隻是腦震蕩,這是怎麼做到的?”
沒有回答,安然陷入一片死寂。
除了第一天晚上,其他時候他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無視掉一切人,即使在莫雨的葬禮上也是像一個人偶,沒有依依不舍,沒有眼淚,什麼都沒有,好像靈魂都跟著莫雨一起埋進了棺材裏。那天也是下著大雨,安然沒有傘,就那樣站了整整一天,在於浩灝終於從醫院辦好相關手續,暫時出院趕到墓地的時候,隻剩安然一個人立在墓前,像是生長在墓碑前的一棵樹,那麼自然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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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安然發起了40°的高燒,在於浩灝的安排下,到了同一間病房輸液。安然整個人都燒得暈暈的,小臉兒滿是病態的紅,卻一直不停地說話,“莫雨……莫雨……混蛋”
“浩浩……也是混蛋……混蛋”
“唔——代表月亮消滅你們”
“我們三個明天要出去玩,簽售會神馬的……最好玩了”
“累死了,浩浩你個周扒皮,你剝削我和莫雨……有快感……浩浩……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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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安然清醒過來,好像是正常的樣子,此後於浩灝也出院了,就收到安然發來的稿子,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沒有任何改變,好像安然一直就是一個人在拚命趕稿子,唯一不同的安然搬家了,丟掉了從前所有的家具,在狹小的單身公寓裏,繼續過著所謂的插畫家的日常,蓬頭垢麵,完全不在乎所謂的形象,也沒有了整人的惡習,隻是無論怎麼看都有一種勉強。簽售會還是舉行了,但安然出乎意料地順從,乖乖穿好女裝,任由波波姐打扮,唯一的缺憾就是太冷了,散發著不要靠近的冰塊氣息。
接受了醫生的建議,於浩灝保持著每月一次地提議習慣,試圖通過重建工作室來間接讓安然接受現實,但是安然一直非暴力不合作,裝困,賣萌,打滾……一直到現在這種微妙的平衡。++++++++++++++++++++++++++我是無辜的垃圾桶的分界線++++++++++++++++++++++++++++
將鏡頭從沉重的餐桌話題黨切到安然這邊,就看見安小然在一通狂奔之後,鬼使神差地到了上次幫忙扔垃圾的紅色大號垃圾桶的傍邊,像是突然耗盡了力氣,安然依著它慢慢地滑坐到地上,冬天的陰天寒風陣陣,好像隻有這樣能有一點溫暖,也不知道在垃圾桶邊邊上COS了多久的小號垃圾桶,迷迷糊糊地安然被推醒。
“我們回家吧”用髒兮兮的手揉了揉眼睛,就對上伊飛一張笑臉。
本來心裏還是很疼的,浩浩的溝通一月一次,準得令人發指,就像所謂的大姨夫似得,並且很冷,但是從伊飛手裏掠奪來的溫暖,似乎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