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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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漸漸稀薄,快沒辦法呼吸了,眼睛艱難地微啟,細縫中出現了艾凡偌大的俏臉,突然一股冰涼感很快從額頭上襲來,令其清醒。
“艾凡,你幹嘛呢?”
“你發燒了!本田那老東西手機關機了,打不通。”經艾凡這一提醒,玖月這才發覺自己所能呼吸的空氣變少了,身體也不知覺的發熱,眼皮也很沉重。轉頭看向床邊的鬧鍾,淩晨三點,他老人家手機不關機,難道還等你打電話給他啊。
“我去找點退燒藥,你振作一點,喏。多喝點水。”說完,艾凡遞給玖月一大杯白開水,隨後就去找藥。
就在艾凡離開房間不久,玖月就發覺傷口不正常的發疼,身邊像安了一個四十多度的火爐在烘烤著他,身體的水分迅速被抽離般的難受,意識也開始模糊不清,手一乏力,撒了一地的水,不醒人事了。
又是一股冰涼感從額頭上襲來,隨後耳邊就都是呼呼的風聲,還有急促的呼吸聲。
“玖月,你振作點,我們去醫院。”原來是艾凡送自己去醫院啊,那自己可以安心的睡一覺了。
/////清晨ing。。。/////
一股濕潤冰涼的水源滋潤了玖月發幹的嘴唇,同時也喚醒了睡了很久的人。
“我在醫院嗎?”看到了清一色的白色,盡管難以呼吸,但空氣中那刺鼻的酒精味還是聞得出來的,不用猜都知道是醫院,還有一身白的護士將他們團團圍住是怎麼一回事啊。
“你們都不打算工作了嗎?”一個嚴厲的聲音驚醒了還在沉醉中的護士們,護士長一臉嚴肅的瞪著護士們,嚇得他們一溜煙就不見了。
清場完畢,護士長走到玖月身旁看了看剛才放在玖月身上的溫度計,“燒退了,待會就可以出院了。不過你身上的傷口自己要多注意點,記得按時吃藥才會好。”語畢,護士長轉身就離開了病房。
“謝謝你,送我來醫院。”玖月用發幹而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
“醫生說發燒是你的傷口惡化才引起,你,,,”見玖月別過臉去,艾凡決定不說了,人沒事就好。
“喝點水吧。”玖月按住艾凡剛拿起水杯的手,認真的說道,“小京京的事,已經全部安排妥當了,你也不用不放心什麼。如果不能如期而至,我們會把他安全送回來的。況且,林讓也在。”
“我指的不放心其實是,,,”抬頭一瞥眼,就見另一張病床上一大媽兩眼睛直直的盯著他們,認真的在聽他們講話。見玖月和艾凡都盯著自己看,大媽也笑嗬嗬的開口,“你們說,別介意我這老太婆、嗬嗬。”
大媽,您不介意,我們可介意了。情侶間的話哪能說給外人聽啊,艾凡頓時有種被打敗的感覺。
“我們回家後再說吧,我先去辦理出院手續。”
/////艾家宅邸ing…/////
“你們一大清早去哪了,哪都不見你們的人。”林讓老早就來報到,行李都已經叫安東尼助理幫他搬到宅邸來了,就準備玖月他們安排妥當然後就出發。
“沒事,我們出去散散步而已。我這就去準備行李。”玖月率先上了樓回到房間。
隨後,林讓立刻笑得曖昧,“校草,你們昨晚應該沒在家過夜吧~上哪玩去了?”
“一路順風!”艾凡拍了拍林讓的肩膀,就也跟著上樓了,留下林讓灰溜溜的站在客廳裏。
/////玖月房間ing…/////
世界上最尷尬的事莫過於彼此有話說不出,支支吾吾了半天沒說成一句話。
“再不說就真的沒機會了,過了中午我們就出發了。”心裏一直所期待的,彼此都沒有說出口,“沒什麼也說點什麼吧,你先說。”看艾凡有話要說,卻一直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著真讓人揪心。
艾凡緊閉著雙眼,正努力的醞釀著,“我指的不放心其實是,,,”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啦!”第一次讓別人刺穿了自己的底線,玖月一下子把這幾天所積累的怨氣一次性噴發出來。
艾凡也在此時,心裏最後一絲堅持也斷裂了,無力的摔坐到地上,紅著眼眶卻努力不讓自己留下眼淚,脆弱得像個小孩,“不放心的是你啊。你喜歡的不是男人嗎?如果小京京長大之後變漂亮了,又是你教導有方,受你的影響對你日久生情,,那我,,想必你肯定會動心吧。畢竟我們從來沒有過心有靈犀這東西,也從來沒有過所謂的默契,你隻是因為一個夢一時興起才找的我,而我也隻是很模糊的跟你在一起。沒有什麼愛得死去活來的感情,感覺隻是我對你的依賴。對你太依賴了,所以離不開你。在你們那裏你也算是個有才有貌的名人,你能保證別人不對你動心嗎?”
將脆弱得像個小孩一樣的艾凡擁入懷裏,安慰著他,下巴抵住艾凡的腦袋,雙手緊緊的圈抱住他。此時此刻,說再多其實隻會讓彼此的內心產生更多的猜忌,產生更多的不安,原來自己讓對方如此沒有安全感。拭去艾凡臉上的兩行淚珠,輕輕在額頭上一吻,輕笑道,“我隻喜歡、隻愛你一個男人,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小京京以後也許會更優秀,看不上我呢,而且我現在也隻剩下有才,美貌的話已經沒有了。現在在你麵前的隻是一個隻愛你的醜八怪,你不要覺得丟臉才對。雖然我們沒有心有靈犀,盡管你對我的感情是模糊的,以後我們慢慢了解,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完成自己的學業,然後接替你父親的公司,而我,,隻能在英國等你,你明白嗎?”
“你第一天來的時候不是這麼說的,你說直至我畢業!”
“我得完成伯爵給我的最後一個任務,現在我必須得走。但我保證,,,我肯定說話算話。”
“這算是約定嗎?”
“是,任務一完成,我馬上回到你身邊,哪也不去。下半輩子等你養我,不然,,我養你也行。”半開玩笑的話,著實讓艾凡笑不出,如果真是玩笑,那對他自己就太不值得了。
“我不需要你的承諾,我隻要你說到做到。在英國照顧好林讓這笨蛋,什麼都不懂卻跟去湊熱鬧。小京京也是,麻煩,,,”見玖月的娃娃臉漸漸逼近,艾凡頓時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輕輕合上眼睛,卻久久不見回應。這下,艾凡感覺不妙了,又被耍了。靈機一動,順勢往身後一倒,裝作躺下休息。
‘砰’的一聲巨響,嚇壞了樓下的所有人,立馬上樓打探究竟,卻見艾凡一個人捂著腦袋躺在地上,欲哭無淚。這臭小鬼,王八蛋。
“咦~表哥,你這是幹嘛啊。你腦袋沒事吧,你怎麼睡到地上了啊。”小京京第一個衝上前去扶起艾凡,安慰了一下他可憐的後腦勺,“玖月哥哥呢?”
玖月慢悠悠的從地上爬起來,“我床底上撿東西呢。”艾凡瞬間有種想要捏死這臭小鬼的衝動,沒錯。跟這臭小鬼在一起,沒有什麼惡心人的心有靈犀,隻有被氣得半死的份、
突然後腦勺多了一個大包,實在讓人開心不起來,艾凡從過去的一個小時裏一直黑著一張臉。
“我隻是希望你閉上眼睛,我有驚喜要給你。”不管玖月怎麼解釋,也撫平不了後腦勺起了個大包的事實。
“開口說一聲會死嗎?驚喜?我沒被摔死就是萬幸了。”
“我也不知道你會突然就往後倒啊,對不起、”
“對不起就完事了嗎?”就算是下跪求饒也難消艾大校草心中的怒氣。見玖月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好像再找什麼東西,頓時就好奇了。
“你在找什麼東西?不會又是防狼器吧、”平時自己如果氣得歇斯底裏,不聽勸阻都會用防狼器讓自己麻痹一會,冷靜一下。
“比防狼器值錢多了!前些日子還有看到啊。”
“第一次聽你拿錢出來比喻,還挺新鮮的,本少爺就大發慈悲幫你找找吧。”
差點把房間翻過來找,可就是找不到。
“別找了,不見我以後再重新買吧。不礙事。”令艾凡意外的是,玖月竟然先提出放棄尋找。
“看你的表情,怎麼可能不礙事。”從剛才艾凡就一直注意玖月的表情,雖然不是十分沉重,卻十分焦急。
“你現在還沒有想清楚,我也不能自作主張。”一焦急的情況下,玖月差點透露出了一點消息,貌似很神秘,這讓艾凡心癢難耐,“反正,得等你想和我在一起,那東西才有意義。”
一提到彼此之間的感情,一切又陷入了僵局,沉默。。。
夕陽西下,靜靜的眺望著漸漸遠去的飛機,聽著漸漸消失的轟鳴聲,內心的悲傷寂寞卻隨之襲來。
“都走了嗎?是的,都走了。”一想起,林讓和小京京在離別時泛著淚花說再見,不禁覺得好笑,都多大了還會因為離別而流淚。但,一想起,玖月離開時眼神裏流露出的情感,不禁卻覺得悲傷,那情感是不舍嗎?看著大家離開的那一幕,自己心裏那股難受是否也是不舍呢?看著玖月離開,自己眼神裏流露出的是否也是不舍,如果不是,那又會是什麼?
迎麵吹來的風,明明是春風,怎麼此時感覺那麼冰涼,很似冷冽的冬風。是下雨了嗎?為何臉上會有雨滴?也許是風大了把自己吹著涼了,都把自己吹得鼻塞流鼻涕了。
那個約定?是真的嗎?那個所謂的任務會持續一輩子嗎?任務如果完成不了,那麼之後的承諾是否也會變成空談呢?
才離開不到十分鍾,一分鍾也不離思考著他的事,這份情感難道叫做思念嗎?又為何會思念呢?
人類真是矛盾啊!
/////艾家宅邸ing…/////
一踏進宅邸大門,迎麵而來就是一記無情的直擊,剛悲傷過度的大腦頓時清醒了。
“少爺!你沒事吧。”安東尼助理立馬上前攙扶。
拭去嘴角的血腥,甩甩有點眩暈的腦袋,定了定神,抬頭一看,震驚了。
站在自己眼前的,渾身酒氣,衣衫淩亂的家夥是誰,定睛再瞧仔細,不禁發笑,止不住的發笑。
“哈哈哈哈,沈鳴介!結婚頭三就狼狽成這樣,你確定你娶得的姑娘不是狼嗎?需要我送你隻防狼器當新婚禮物嗎?啊?哈哈哈哈。”不知是發自內心的狂笑,還是嘲笑,嘲笑這狼狽的家夥也嘲笑自己。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小讓要離我而去。”沈鳴介幾乎失去意識的嘶吼著,“你們是故意的!”
“不離開難道要每天看你和美嬌娘卿卿我我嗎?你想過林讓的感受嗎?”如果當初不是玖月和林讓瞞著自己沈鳴介結婚的事,自己肯定先把這家夥打死,打不死再讓他去結婚。想都不用想,上前就回給他一拳,好讓這自私的家夥清醒清醒。
“這裏不歡迎你,給我滾!”
“艾凡,我求你告訴我林讓去哪裏了?”如此頹廢的沈鳴介,艾凡還是第一次看到,以前他是多麼的風光無限,林讓在他心裏到底是什麼位置,竟讓他不惜放下自尊心哀求自己。
“已經結婚了就給我安分點,少去招惹他。你再不走,別怪我叫保安了。”自從菲爾德伯爵來後,家裏就無緣無故的多了兩名保安守門,說是這麼大的屋子沒有保安,住著真讓人不安心。
見沈鳴介一再沉默,也死賴著不走,艾凡隻好按照林讓的吩咐,傳達一下,“林讓讓我告訴你,好好對待你的老婆,將來也好好對待你的孩子,將來他也會有自己的老婆,自己的孩子。沒有你他照樣能活得很好,你讓他傷心透了,到了那裏另一座城市,他會忘了你重新開始生活。”
“我明白了!再見。”聽了這番話,沈鳴介莫名其妙的就想通了,冷靜的回去了,隻是背影看起來是那麼黯然神傷。
“少爺,林讓和沈鳴介原來是?”在旁邊聽君們的一席話,安東尼這才恍然大悟,為何林讓在沈鳴介的婚禮上那麼悲傷,流淚後且離場。
“閉上你的嘴,該做飯就做飯。死老頭還等著吃飯呢。”
“少爺,我不會做飯,咱們叫外賣吧。”
“。。。”
玖月走後,廚房的燈火注定要熄滅;盡管不熄滅,也傳不出之前那香味。以後不會再有甜膩膩的味道了,也不會有香氣撲鼻的紅茶味,這些味道如果沒有消失,玖月就不會走了。
“如果那什麼伯爵能想著留下來就好了。”玖月也就不用走了。
此後,整座宅邸的上空就總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