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滿斐然頭又低下去，翼高遠傾身向前，食指挑著斐然的下巴抬起，仔細端詳他的臉，眼睛很大，睫毛黑而長，鼻子挺翹，嘴唇不薄也不厚，整張臉小巧精致很漂亮，表情尷尬而羞澀，眼神閃爍。
    “你成年了？”翼高遠皺眉，手指收回。
    斐然身材瘦削，手指纖細，表情渾然呆萌，臉龐略顯稚嫩，實在不像一個二十二歲的女人，頂多剛剛成年。
    眨巴著眼睛，都已經是個四歲娃的老爸了，怎會未成年，翼高遠的每個問題都很考驗斐然捉急的智商，反應了一下他才說：“成、成年了。”
    “你是結巴？”淡淡的語氣，問出的問題有點傷人。
    “不、不不不不是？”急忙否認，越著急越說不利索，斐然對翼高遠狂擺手，結果手指勾掉了圍巾。
    驚跳的彎腰去撿，抬頭時撞上桌角，咚地一聲，顧不上呼疼，趕忙將圍巾胡亂繞上脖子，斐然動作利落，卻也粗糙，額頭一跳跳的疼，心虛的看向翼高遠。
    翼高遠皺眉看著慌裏慌張的斐然，對方臉皮真薄，隻撞那麼一下，額頭上就是一塊紅腫的印記。
    服務員此時端著托盤走來，動作嫻熟地放下一杯黑咖啡，微笑著禮貌的問：“請問翼先生還需要點什麼嗎？”
    翼高遠隨意擺下手，他是這的常客，服務人員知曉他的習慣，總是一杯黑咖啡。
    服務員說了聲好，禮貌的轉向斐然：“這位小姐，請問您有什麼需要嗎？”
    下意識拉著圍巾，斐然坐穩身體，閃著一雙濕潤的大眼搖頭，然後突然想到什麼的眼睛一亮，燦然一笑，“麻煩給我一杯鮮牛奶好嗎？”
    “好的，請稍等。”服務員略有遲疑，很快露出招牌微笑，轉身離去。
    “口齒不是挺利落的嗎？”翼高遠揶揄道，視線落在斐然被圍巾緊緊纏住的脖子，“想把自己勒死？有遺言嗎？”
    長相清秀的斐然喉結並不大，但畢竟與女人不同，不敢冒險，摸上如繃帶般裹住脖子的圍巾，才比較安心，不過確實有點透不出氣，“自然是活著比較好，隻是冷，有點冷……”
    外麵溫度確實有點冷，室內的空調溫度開得適宜，不冷不熱很舒服，翼高遠挑眉，優雅地拿起桌上的咖啡杯，就著杯口喝著，香濃的苦澀味道蔓延在口腔，是他喜歡的味道。
    斐然盯著他的動作，微微皺眉，慢慢拉開些圍巾，終於可以順利的透氣。
    “你是被逼來的？”放下咖啡杯，杯盤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翼高遠語氣淡然。
    斐然沒搭話，思緒飄飛，暗戀對象就在眼前，喜悅的情緒難以平複。
    翼高遠蹙眉，手指不耐煩的敲擊桌麵，桌下抬腳踢了斐然的腳尖，“聽不明白？相親，你是被逼著來相親的？”
    被踢到腳，斐然一驚，下意識抬頭對上翼高遠懶散的視線，慌忙避開，紅了臉，“不、不是。”是心甘情願想來見翼高遠的，這是斐然的心聲。
    誇張的咋舌，“剛剛和服務員說話嘴皮子挺溜的，和我說話就變成結巴，你是怕我？還是對我撒謊了？因為撒謊所以結巴？”惡意歪曲對方，翼高遠笑得冷漠而嘲諷。
    “沒有沒有，真的沒有，我沒撒謊。”斐然急了，先不說得罪翼高遠，父母會如何失望，就是他自己也不願讓翼高遠誤會。不過從某種意義上說，他的確騙了翼高遠，他整個人就是個冒牌貨，想到這裏，斐然底氣又不足了，聲音也低了下來。
    翼高遠若有所思盯著斐然，手指在咖啡杯邊緣摩挲，像在研判著什麼，沒下定論，半分鍾後他若無其事的拿起咖啡杯。
    身體前傾，意識到時手已經伸到了翼高遠麵前，斐然再度結巴，“那個……等、等等一下，可以嗎？”
    看到翼高遠停下動作挑眉看他，斐然鬆口氣，收回手指，緩慢退後，坐直身體，胸口還保持貼靠在桌邊。
    “幹嘛？”淡淡的問，翼高遠掃了眼手裏的咖啡杯，並無不妥。
    臉頰微紅，著急又難為情，斐然蠕動下嘴唇，瞥了眼服務台，看到走來的服務員，明顯鬆了口氣的樣子。
    服務員上前，一杯熱牛奶放到桌上，說了請慢用後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