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63 揭穿(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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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香突然冒了出來,眾人都不禁多看了她幾眼,平日裏完全不會去在意的一個丫鬟,現在站在李氏的旁邊,怎麼看怎麼覺得有幾分怪異。但到底是哪裏怪異,眾人的心裏一時間又說不上來。
婦人抬頭道:“你又是誰,有什麼資格問我話,我可是你們夫人的好姐妹!”
此人明顯也是個潑辣的主,完全不看惜香臉色。
“夠了。”蘇侯今天說的最多的話大概就是這一句了,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問李氏,“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侯爺,我是冤枉的,我怎麼可能害自己的兒子呢!這不知道什麼來路不明不白的人說的話,你怎麼可以信。”李氏慌忙道。
此時,蘇沈氏忽然冷笑了一聲。
那婦人道:“喂,如蕊,你過河拆橋也太過分了!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我好端端為什麼冤枉你,要不是你的托付,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害侯府的人,還不是你拿捏著我以前欠你的人情逼我做的!”
“你胡說!我怎麼會害自己的兒子!”李氏罵道。
“誒,李姐姐,我怎麼知道蘇樂好像不是你兒子啊。”這個時候,趙氏又突然插了一句話,這句話猶如平地驚雷,炸得所有人都驚呆了。
“你胡說什麼!”蘇侯臉色鐵青嗬斥道,但眼睛看到李氏臉色慘白的跟個鬼似的臉色時,心裏咯噔了一下。
“趙氏,你胡說八道什麼!蘇樂怎麼不是我兒子了!”李氏回過神來,猛衝向趙氏像是要和趙氏拚命。
屋子裏亂成一團,李氏被按住,趙氏被蘇錦擋在身後。
“別吵了!”蘇侯喝道,死死盯著趙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趙氏笑了一下,“哎呀侯爺,我日前湊巧就發現了這麼一件事,來人,把門外邊的王產婆請進來。”
李氏一聽到王產婆這個字眼,渾身一抖,死死的盯著大門口。
一位老婦人在下人的攙扶下走了進來,進來就先給蘇侯磕頭,“民婦參見侯爺。”
“起來吧。”蘇侯僵冷著臉道。他現在的心情也是極亂,如果說一開始某些事情還在他的掌控內,那現在這一出就完全不在他的意料內了!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這一出,李氏不尋常的表現,趙氏的有備而來都在告訴他這一切隱隱是真的!
“王產婆,把事情經過仔細向大家說一遍吧。”趙氏道。
李氏死死盯著從老婦人,老婦人不敢看她,跪下,低著頭道:“參見各位貴人!老婦人有罪,十八年前,老婦人貪圖錢財答應了李夫人,幫她……”
那產婆便把十八年前的幫助李氏調換孩子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當時,侯府裏的人都因為這位夫人生了男孩而高興不已,沒有人發現老婦人做的事。”老婦人最後道,“然而這麼多年來老婦人實在心難安,求侯爺看在老婦人主動請罪的份上,饒恕老婦人吧。”
她說到這裏的時候,李氏已經麵如死灰。
蘇侯轉身看著她,眼神冰冷且可怕。他為了李氏,為了蘇樂,被沈氏威脅,受了這麼多年的氣,現在卻發現這一切都是笑話!
李氏在他的注視下簌簌發抖,頻頻搖頭,淚眼婆娑,“不不,她是騙你的,你不要相信!”
“那就把證據拿出來吧,王產婆,把證據給侯爺看看。”趙氏此時又道。
一時間,大家又都盯著那產婆看。
隻見王產婆從衣兜裏拿出一塊玉佩,是一個圓形的玉佩,上麵隱約有雕刻,用黑色的繩子係著。“這是當年男孩的母親讓我放在他身上的,但是李夫人怕惹麻煩,讓我把玉佩帶走。我擔心這事以後會出問題,所以留另一條後路,沒有把這個玉佩還給那個女人,自己留著。”
“隻是一塊玉佩說明不了什麼。”趙氏道。
“那男孩身上後背有一塊胎記,那個胎記很像是一朵梅花,就跟著這玉佩上的雕刻一樣。”王產婆道。
梅花?!蘇侯猛地扯過玉佩,盯向蘇樂。
蘇樂嚇得一抖,臥槽,想幹嘛!
夏侯璟起身擋在他麵前,道:“請讓在下來確認吧,侯爺在旁邊看著即刻,其他人是否退避一下。”
聽到夏侯璟這麼說的眾人眼神都古怪的看著他,退避,蘇樂是男人,還怕人看?
蘇侯卻咬牙道:“照做。”
不得不,所有人都退開了些。
蘇侯上前,夏侯璟則用眼神安撫蘇樂,蘇樂忐忑不安的轉過身去,脫下衣服。
蘇樂忐忑不安的把衣服脫下,背對著夏侯璟和蘇侯,腰間,赫然有一塊紅色的印記,如果仔細看,會發現它確實很像梅花印記!
蘇侯瞪大眼睛,眼眶欲裂,大喝一聲:“李如蕊!”
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李氏更是腳下一軟倒在了地上,趴在地上哭道:“侯爺,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騙你的……”
蘇侯轉身看著她,咬牙切齒道:“你簡直該死!”
李氏一抖,哭得更厲害了。她旁邊的惜香眼睛暗沉沉的看著她,然後跟著她一起跪在地上。蘇侯盯著她,看著惜香的麵龐輪廓,心裏一個咯噔,突然又喝道:“哭什麼,交代清楚!”
李氏趴在地上哭,半晌後直起身子看向蘇侯,神情雖然憔悴,但眼神卻很堅定,道:“侯爺,因為我恨。我們那麼期盼的兒子,被沈氏害死了。我的兒子死了,她不僅什麼事都沒有,還生下了嫡長子,以後整個侯府都是她的。我不甘心,我兒子的命沒有人為他報,我來!所以,我一定要生一個兒子!”
“果然,我有了兒子以後你就把我抬為側夫人,離正室夫人的位子隻有一步之遙!但沒想到,沈氏居然給樂兒下毒威脅你離開我們母子身邊!你知道那一刻我有多傷心,多恨嗎!你疼愛樂兒,我卻不能告訴你他不是你的親生兒子!隻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裏吞住進了這靜竹苑,一住就是十多年,我們母子倆在這裏吃苦,沈氏在侯府裏逍遙,我甚至能想到你的心也漸漸的動搖。一個多月前,我知道沈氏又逼你立蘇錦為世子,我是絕不能讓她得逞的,所以,我寧願把威脅除掉!我把他迷暈後推入了池塘。”
說到這裏,眾人的臉色都有些變化。不管怎麼樣蘇樂也和李氏多年母子情分,李氏居然能下得去手。
“可惜,蘇樂的命太硬,那樣都死不掉,隻是失去了記憶。我跟他十八年母子,又怎麼會沒有感情,既然他沒有死,我想是上天的安排,便歇了所有的想法。我都已經準備認命了,但沒想到的是蘇樂卻突然變的那麼優秀,你也越來越喜歡他,我害怕了,我害怕你真的會為了他答應沈氏的要求,所以我才讓人給他的馬下藥。本來,”李氏說到這裏看了眼趙氏,道:“本來隻要這一次蘇樂死了,不僅沈氏的願望會落空,就連趙氏也得不到好處,可惜,他的命還是太硬。”
說到最後,李氏看向蘇樂,又看了看夏侯璟,忽然就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上天何其不公平!為什麼有的人天生有貴人相助,我卻不僅要被害死兒子,連丈夫都沒辦法和自己相守!”
李氏不停的笑,充斥著整個房間。
蘇樂聽得心驚,握緊了和夏侯璟相握的手,夏侯璟緊緊回握。
過了好一會兒,蘇侯跌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揉自己的眉心,“如蕊,你錯了。你和沈氏都錯了。”
李氏停下笑聲,冷冷的看著他
蘇沈氏也冷冷的看著他。
“就算沒有蘇樂,蘇錦也要被立為世子,因為他是嫡長子。就算我不喜歡沈氏,蘇錦也必須要立為嫡長子,因為侯府百年基業不能毀在我的手裏。我疏遠沈氏和蘇錦,隻是為了給她害死庶子的一個警告,我不會改立正室,蘇錦注定是世子。但我沒想到沈氏會用毒來威脅我,我生平最恨威脅,所以就算我明知道最後蘇錦一定會被立為世子我也絕不會輕易鬆口,所以我並不是因為威脅而要妥協。還有,我萬萬沒想到的是你居然背著我做了這樣的事。”蘇侯認真道。
一席話說下來,李氏和蘇沈氏的臉色全都變了。
夏侯璟在旁邊看著,眼底閃過嘲諷,隻要蘇錦沒有做下不可饒蘇的錯事,他身為嫡長子是一定會被立為世子的,這一點就算是蘇侯也沒辦法改變。因為,就算他想要改立世子,皇帝也不會答應。
蘇樂則看向蘇錦,隻見他那位一向張揚如孔雀的大哥靜靜地站在那裏,他眼底的哀傷早已經隱匿,可是周身的氣息卻讓蘇樂覺得難過。
“說吧,這個丫鬟是不是跟你有關係。”就在屋子裏靜悄悄的時候,蘇侯突然又道。
李氏一愣,轉頭看向惜香,眼底流過溫情,良久道:“她就是被我送走的女兒,她叫惜香。”
所有人都看向惜香,像是要在她身上盯出一個洞來。惜香靜靜的跪在那裏,不動聲色。
蘇侯看了一會兒,道:“怎麼回事。”
李氏平靜道:“因為紅英死了。”
“紅英?”蘇侯一愣,顯然那個叫紅英的人他也認識,“你是說那個女人就是紅英?!她不是早就離開京城了嗎。”
李氏搖頭,“紅英離開京城幾年後又回來了,還懷著孩子。我幫她在城西安頓了下來,結果她生完孩子一年後就鬱鬱而終。我暗中讓人照顧惜香,等她十歲的時候便接到我的身邊作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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