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任是無情徒動人 第三回:那個叫司馬金陵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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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爺心中雖然無比震驚,但麵色不動,隻當自己沒有聽到,能夠安穩活到六十五歲的人,已經懂得要做一個聰明人,就該聾啞的時候聾啞,甚至裝瘋賣傻。否則別提長生卷,自己可能連明天都活不過去。李老爺最吃驚的是,這個年紀看起來不過二十歲的小丫頭居然大言不慚,麵不改色的說出‘長生卷’這與她幾乎一樣歲數的東西。
朱雲雀吃驚已飄在臉上,此女子果然不是普通人,他沉聲道:交出長生卷,饒你不死。
紅衣女子大大歎了口氣,道:你這麼大的人了,怎麼就聽不懂人話呢。我說沒拿,難道騙你不成。早在我來之前,已經有人動過‘月光寶盒’,拿走‘長生卷’了,你若再不追出去,隻怕是真的來不及了。
朱雲雀鑽子似的目光盯著她,他若相信她的鬼話,那他便也不是朱雲雀了,而是豬八戒。
紅衣女子被看得有些發毛,才道:怎麼,你不相信我的話?
朱雲雀冷笑道:我隻是相信上官鴻若設計的神器,除了這一串鑰匙以外,無人能打得開。
紅衣女子無奈的道:我說了這麼多,你居然還不相信我?那好,你隨我來。她說完拉過朱雲雀的手,往石門走。
李老爺看著直發怵,這個女子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對刑天門大都統如此無禮。
朱雲雀甩掉她的手,她複又拉了起來,走到棋門前,從地上撿起一顆棋子往棋盤正中央一塞,石門轟隆隆的開了。
李老爺子眼珠子快掉下來,忍不住道:奇了奇了,你如何能隨意使都能夠開得這棋門?
紅衣女子道:這有何難的,棋藝最高境界為圍。多半剛下子,不會有人往正中央下子。所以才是這盤棋子的奧妙之處。而設計此機關的人根本就是個老頑童,哪裏會按常規下子。所以別人想不到的,才是最有可能的,我不過也是猜測的而已,走吧。
她話落,引著二人來到琴門之前,她走到琴弦的一側,微傾身子,對著琴弦怪聲怪氣的喊道:刑天門的人都是笨蛋。機關便往上升起,奇跡般的開了。
朱雲雀本是憤怒之極,卻又瞪目結舌,自己苦練十年的琴音,不曾想她居然隻曉說一句話便開得琴門。
李老爺又驚又喜,顧不得她無禮,無論如何都要問道:你如何又打開了。
紅衣女子笑道:但凡是機關都是要啟動的,聽是琴音,其實是聲音。音準到了,自然能夠啟動機關了。把握在於音準,我每個音符念的時候都不一樣的,不過你們不仔細聽是聽不出來的,怎麼樣,你要不要跟我念一遍。
李老爺拉下臉來道:不得無禮。
紅衣女子壞笑的彎下腰穿過了琴弦,往前走了,走至第三門之前,隻尋著全碑當中最小的一塊空格地方,她便將那麼塊碑文掘進去,其餘的碑文自動扭轉,迅速拚成,果然石門打開了。李老爺又問:這又是什麼原理。
紅衣女子笑道:何曾什麼原理,花這麼多時間拚圖,倘若自身遇到了危險,時間便是生命。這不過是機關者為自己留的一條後路而已。但凡學習過機關之人,皆懂得這個道理。
朱雲雀沉住氣,靜看她要怎麼破解第四門西施門,她隻尋得其中的一麵石板往裏一推,石門便開了。朱雲雀目瞪口呆。李老爺子忙問:小姑娘,這又是什麼原理,豈非太簡單了點?
紅衣女子笑扭頭看著他,道:若是簡單,你便試試。這機關其實是活動的,我不過是看到了機關的源頭剛好扭轉到了這塊圖案上,才開得此門。你若以為此碑石是機關的起點,那便是錯了,之所以要求開啟機關者要拚此圖,是因為拚者在扭轉機關的動向,將機關源頭扭轉到最後一塊石碑上而已。
李老爺更加不解道:那你如何便看得到機關扭轉到了此碑石上了呢。
紅衣女子眼睛一眯,道:你猜。話落,便也不理他,獨自進了門。朱雲雀與李老爺對視一眼,神情逐漸凝重起來,隻得隨她進去。
紅衣女子已站在詩文碑文之前,她隻挑著詩文前有個‘死’字,撅進去。便扭轉了機關。
二人齊驚,生怕萬箭從裏麵射出來,忙躲閃到了一邊,誰知石門訇然中開了。李老爺抵著不恥下問的老臉繼續不恥下問道:這,這機關未免也太簡單了吧。
紅衣女子道:簡單,你來撅啊。
朱雲雀皺起眉頭道:這些石門不曾想都是雙重機關可控製,誰能想到單撅一個‘死’字,便能啟門。誰想死在這裏呢。話落,人便先進門而入。
紅衣女子笑看了李老爺一眼,便進去了。李老爺憋著一口氣要看她的笑話,看她怎麼破解隻需要一把鑰匙的第六門,誰知那女子從頭頂上拔下一根銀簪來插進那孔中,孔門便開了。三人終於來到了塔底,李老爺子實在是憋不住了,朱雲雀聰明絕頂,開這七層浮屠塔,也要費盡心思,而這女子卻像開自家後門一樣,輕鬆而隨意。他忍不住側頭看了朱雲雀一眼。
朱雲雀一言不發,臉拉得麵條似的,目光冰冷到了極點,令人有種恐懼。他悄然的把目光掉到別處去,突然察覺今日的空屋與前日的有所不同,整個屋子不曾點燈,卻明晃晃的,恍若白日。他吃驚的抬頭一看,才發現屋頂原來一麵巨型銅鏡做成的,平時不曾有光,一到月圓之夜有光亮,便反射出光來。四塊鏡片有些傾斜,漏鬥似的聚集到一點,一束細光從中間的天心漏下來,照在地麵上。
紅衣女子走到石台前,從懷中取出一麵銅鏡伸到那束光下,微微一斜,光線經過銅鏡折射剛好照在鐵盒子的正中央,鐵盒子中央有一個不易見的小孔,映著月光片刻,機關突然啟動,花瓣似的像四邊裂開一層鐵皮,露出裏麵一個長方形的玉盒子,盒麵上雕刻著鬼穀子下山圖,工藝精湛,不看裏麵的東西,單單這個盒子便是一個寶物。玉盒的前後各有一個模型孔,正是月亮模型和星星模型。
她回頭看了朱雲雀一眼。
朱雲雀走到玉盒子麵前,將星星模型與月石頭一起摁進去。機關彈簧打開了,掀開了白玉蓋子,露出裏麵基底,當真是空空如也。他目光一淩,冷道:這不過證明你拿了長生卷不知藏在那一層樓中,待等出去了隨手帶出去,我豈不是奈何不了你。
紅衣女子笑了一下道:虧你還是刑天門的大都統,沒瞧見我啟動月光之時,月光還沒凝聚到最渾厚的時候,機關不能啟動。而剛才寶盒開啟之時沒有灰塵飄出來,這裏常年在這裏,灰塵眾多,而盒子開啟時卻幹幹淨淨的。我可是第一次用月光啟動寶盒。
李老爺疑惑道:你第一次動這個機關,那你剛才進來做什麼?
紅衣女子微微歎氣道:我來晚了一步,已經有人比我還早動了這個機關,而且取走了長生卷,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在浪費時間。
李老爺嗔道:胡說八道,剛才我與公子在樓下喝酒,隻見你一個人進來,哪裏還有別人。
紅衣女子嘟起小嘴,不以為然道:是麼,可月樓門口那兩位門神可不是這麼說的。
李老爺瞪大眼睛,啞然道:你,是說,剛才那隔空點穴不是你打的。
紅衣女子一臉無辜道:當然不是了,我若有這個本事,豈非能被你們擒住。而且我還知道這個人有本事不需要星月鑰匙和月光之力就能夠打開這個月光寶盒。她說完又頓了頓道:這個本事我可沒有。
李老爺不耐煩道:你能不能把話一次性說完。
紅衣女子壞笑道:我還知道他現在還沒走遠。
朱雲雀望了李老爺一眼,李老爺扭頭往外追了出去。
紅衣女子拍拍手在朱雲雀麵前晃了一下,道:那,我也走啦!
朱雲雀側身抬起手中的黑刀,漆黑的刀鞘頓時橫在她的脖子前。
紅衣女子頓了一下,低頭一看,刀又直又長,刀鞘全是黑金剛打造,上麵畫著鳳的圖騰,鳳眼之上鑲著一顆黑水晶,閃得人睜不開眼,不知道刀出鞘會是何等銳氣。她不畏懼,抬眼看他道:你還想幹嘛?
朱雲雀淡道:別以為你胡說八道一通,我便會信了你的鬼話。你究竟是何人,能夠輕易破解七層浮屠塔,與長生卷又有什麼關係?
紅衣女子擰眉道:我是誰很重要麼?
朱雲雀道:長生卷丟失,我總要給皇帝一個交代。不說,就是你偷的。他眉峰間的冷傲不容許任何人說一個‘不’字,紅衣女子隻好歎了口氣道:其實我能破解七層浮屠塔一點都不難解釋,因為當年設計這個機關的人是上官鴻若,而他師父是司馬離,是我家老爺子,老爺子六年前突然失蹤了,我覺得他的失蹤與當年的諸葛紅顏有關係。諸葛紅顏十七年前就已經失蹤了,所以我隻好來找找唯一與她有關係的長生卷,希望能夠找到司馬離,這答案不知道朱大公子滿意麼?
朱雲雀直勾勾看著她,鼻子發出一聲‘哼’笑,道:你是說你是三十年前風魔武林的司馬離的孫女?司馬離沒有死,而是失蹤了?你是來找司馬離的?有什麼證據?
紅衣女子吊起眉,道:需要什麼證據麼?老爺子要是在的話,給你滴血驗親好了。
朱雲雀道:是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進了七層浮屠塔,而長生卷丟了。
紅衣女子叫了起來:又不是我偷的。
朱雲雀低下眉,陰沉沉的道:但你一定知道是誰偷的。
紅衣女子道:剛才我就說了不知道的。
朱雲雀用刀鞘抬起她的下巴,道:不知道也得知道,若找不回長生卷,那我隻好相信,是你偷的。將你押入大牢,上報皇帝,淩遲處死。
紅衣女子推開他的刀嘖嘖嘖道:好嚇人啊,我死,你就不用死?
朱雲雀微微道:所以你最好把凶手找出來。
紅衣女子道:人海茫茫,你讓我上哪裏找人?
“是麼?你司馬金陵一謙虛起來,母豬都要上樹了,三天之內若無長生卷下落,刑天門便全門出動天涯海角的捕捉你,你好自為之。”他話落,頭也不回的走了,留司馬金陵一人矗在那裏,半天才咬牙恨恨的道:朱雲雀這混蛋,果然是名不虛傳的混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