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夜燈下的男人
    城裏的夜晚其實是漆黑如墨的，特別是深夜的時候，窗外亮著幾盞燈，這個時候夜也總是顯得格外黑。
    關小棠睡不著，心裏慌亂得很，手有些發抖地從包裏掏出一包煙來，又拆開……這已經是他今天開的第三包煙了。
    “那邊，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關小棠發抖地將煙塞進自己的嘴裏，心底思忖著藍柯所說的‘那邊’，那被稱作‘黑道’，但與電視裏所演繹的‘黑道’又有所不同的‘那邊’，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世界。
    關小棠深深地吸了口氣，將窗子推得更開了些。他心底除了思考‘那邊’的不同之外，還在算自己彙給父親的那筆錢能夠用到什麼時候。這些問題，都是關小棠最關心的問題。
    昨天下午，藍柯帶關小棠去了一家廣告公司，給關小棠安排了一個文職工作，工作很容易，但是工資很低，本來今天天亮人就要過去上班的，但關小棠不願意去上班。一是因為他不想被藍柯控製，二來是因為有一個被稱作‘那邊’的地方勾起了關小棠的興趣。其中也還有三，這三便是錢的問題。關小棠需要錢。‘那邊’的人好像都很有能力，比如說藍柯，比如說陸家。
    關小棠心底仿佛正有一把熊熊烈火在燃燒。火焰幾乎要從腦門上衝出來了，那把火在逼迫這個少年，逼迫少年往‘那邊’跨越。
    “嗨！”樓下，一個穿著白T恤和花短褲的男人趿拉著拖鞋站在路燈下對關小棠揮著手：“哥們，給我一支唄。”
    關小棠看著燈下的男人，眼熟。昨天中午關小棠找這人打聽了一下關於海邊的情況，關小棠記得自己當時問清了情況之後那男人還一直鍥而不舍，想要撈點兒什麼。關於這一點，關小棠還看得出來。
    關小棠將整包煙都從窗口丟了出去。那男人伸手就接住，“哥們，我打聽過了，你要找的那個陸少爺就在咱市中心有名的別墅區裏。”男人舉了舉手裏的煙，表示感謝。
    關小棠眉頭擰了起來，那男人兔子似的一下子躥進了樓道裏，接著沒過多久關小棠就聽到了敲門的聲音。
    關小棠很友善地開了門，把人請進了這隻有二十多平米的房間，又捧了杯水，真拿這痞子當客人一般地招待著。
    “你怎麼知道我在找他？”關小棠問。
    那男人道，“我先是看到你和那個警察在說話，接著又看到一個大款似的帥哥氣度不凡地走了過去，還把警察給嚇著了，也就靠近了點，偷聽了些。……哥們，你看我這麼盡心盡責，等你找到了那陸少爺，也給我些……”
    關小棠淡淡地看著那男人，俊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我找他，可能要賠些本進去，好處大概給不了你。”
    “這……嘿嘿……”那男人笑著，“陸少爺和你是什麼關係，你怎麼就賠本找他了呢？陸家的人出手都挺大方的，這方麵我們這條道上的人都知道，陸家人一出手，怎麼都夠我們上皇家道嗨一個晚上了。”
    皇家道是G城有名的娛樂場所，夜間九點開場，主要經營都是夜裏休閑娛樂，也隻有進道的人才有去的資格，一般的小角色最多也就在皇家道門外湊個熱鬧。關小棠剛來這個地方，對皇家道也並不知曉。其實進出皇家道的人口風都特別嚴禁，幾乎不會對外透露一個字，所以外界的人很少知道皇家道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這男人故作神秘地往前靠了靠，湊近了關小棠：“哥們，不是我瞎說，就今天來接你的那個大帥哥，前幾天我就看見他從皇家道裏走出來，那風度……別提多羨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