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似歎非歎
    “我不知道我媽在哪裏，我很少見到我媽。”陸恭生直言道，“我家就那樣，我爸我媽我都很少見到，否則我也不會成為現在這個樣子。我爸對我就抱著一個希望，過兩年結婚，然後慢慢地接手他的事業，其他的事情我什麼都不用管，他會想辦法安排。至於我媽，我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做什麼，我對她的了解不過是她是一個很溫柔很愛家很愛我的人。”
    “廢話我也不多和你說，阿靜的死和你爸也許有很大的關係，但作為一個同行人的直覺，我覺得想要殺了阿靜的人應該是你媽才對，你自己好好想想，過兩天我再來找你。反正我也不急，仇早報晚報都是一樣，我已經是隔了三年才知道這個事，也不怕再晚幾天，比起恨仇人，我倒是更恨我自己。”藍柯推了推鼻子，勾魂的鳳眼裏飄過來一道柔和的目光。陸恭生以沉默應對。
    藍柯又上下打量了一下陸恭生的身體，說道，“要我開車嗎？看你的身體，差不多也到極限了，再讓你開車我可真有點兒擔心了。”
    陸恭生讓了開，坐到了副座，“求之不得。”沒有拒絕，更沒有客氣。陸恭生剛換過座位就往後一靠，睡了去。當他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又是天黑的時候。隻是這會兒他不是在車裏，而是在旅館。
    很普通的一個標間，但標間裏卻多了一個人。這個人，正是陸恭生這次來五區要看的人，這個人，依舊穿著幹淨的白襯衫，白色球鞋，柔軟的頭發在燈光下泛著一種誘人的光。
    陸恭生眯著一雙眼睛，視線朦朧，癡夢般地說，“過來。”
    溫柔的，簡單的，就兩個字。
    房間裏，也就兩個人。
    關小棠站在原地，沒有動，“聽說你出車禍了？”
    “誰跟你說的？”陸恭生問，“是唐飛嗎？”
    “唐飛也知道？”關小棠反問一聲。
    陸恭生揚了揚嘴角，將半個身子從被窩裏挪了起來，“他知道，我還讓他帶你走，可你不走，真是讓人頭痛。”
    “為什麼一定要我走？車禍是怎麼回事？”
    “你不是也知道嗎，就是我家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這些事情本來和你沒什麼關係，但卻有人要將你牽扯進來，而我，卻一直不知道那企圖要把你牽扯進來的人是誰，又是抱著什麼樣的目的。”陸恭生將身體挪到床頭，關於出車禍的原因，他沒有如實道來，隻是輕描淡寫地掩蓋了過去，他伸手拽住站在那邊一動不動的關小棠，將關小棠拉進他的懷裏，而他則是將自己的臉緊貼在關小棠的胸膛上，他說，“小棠，別怕，別離開我，我什麼都不管，不要，就要你不走。”
    說要關小棠走的人是他，說不要關小棠走的人，也是他。
    這中間有多少無奈，多少矛盾，也許無人知曉，大家都明白的隻是在這暗流澎湃的暗河裏誰都活得一樣艱辛恐懼。
    “陸恭生。”關小棠以冷漠的口吻提醒著陸恭生，“我們之間的關係，斷了，不是嗎？”
    “既然斷了，今天你怎麼會來？”陸恭生也逼著關小棠。那溫柔的聲音和那柔情似水的眼神，全都在逼著關小棠。將關小棠逼得無路可退，無處可逃。
    “這些事情，本來已經沉靜很久了，隻是最近不知道為什麼，被人全盤翻了出來，你坐下來，等我慢慢地說給你聽好嗎？小棠。”
    陸恭生的手輕輕地摩挲著關小棠的後背，溫柔的呼吸落在關小棠的腹部，低沉而又柔軟的口吻如同一條柔軟的絲帶，小心翼翼地將關小棠套住，然後再慢慢地緊收，直到將人整個兒地收入了掌心才罷了休。
    良久，沉默了良久。
    關小棠也思量了良久，最終，關小棠還是在陸恭生的兩腿間坐了下來，陸恭生捧著關小棠的臉龐，貪婪地咬住那柔軟的唇，溫柔的唇開始在關小棠的唇上，臉上，脖頸上，放肆。
    陸恭生說，“阿靜是我的情人，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他死了。死因被判定是車禍，其實是謀殺，有人說是我爸殺了他，也有人說是我媽殺了他，到底是誰殺了他，除了凶手自己，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三年了，但今年，這件事情又被人剖出來了，因為有證據證明阿靜就是薑常逸的親生兒子，在薑常逸的妻子生產的那天，我爸動了手腳，有意要害死他們母子。薑常逸想要報仇，而且薑常逸也確實行動了，所以，暫時大家都認為製造這些事情的人是薑常逸。其實在這背後，還有一個人，一個很神秘，誰都猜測不到的人，這也是我最近最頭痛的問題，想了很久，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小棠，今天，阿靜的哥哥也來了，我想，應該是阿靜的哥哥叫你過來的吧。”
    “告訴我你在這裏的人是藍柯，我們公司行政部的一個人，前天來報到的，就因為長得好看，兩天就成了公司裏的紅人，我猜認得你，又了解你的人，應該也有來頭，更有目的。”關小棠說。
    “是啊，目的還不小，他拿你的命威脅我呢。”陸恭生似歎非歎地說。手將關小棠摟得更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