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瑞伊，辦事讓人放心。”伊迪絲一邊說，一邊瞪了一眼隻會傻笑的季星。
    “我也做了很多的準備！”他翻找著自己身上的口袋，拿出了當下很是流行的糖果。
    兩位女士同時翻了個白眼，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扭頭就走。瑞伊雖然是這樣一個不苟言笑的人，但是經過了無數次的交手後，伊迪絲也算是了解了她這個人。雖然義體化的麵積這麼大，但是瑞伊的人格保持得非常完整，這應該多虧了她本人的大腦是沒有收到過損傷的。否則經過數據化的記憶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偏差，伊迪絲在學校的時候曾經去處理過改造人的暴亂事件，一旦大腦遭到入侵，那後果真的是不敢想象。
    她拿過季星手裏的糖果放進了嘴裏，隨手遞給了瑞伊一塊，對方並沒有拒絕。
    瑞伊還保留著味覺這個看上去沒有太多用處的機能，絕大多數的改造人幾乎都不用進食了，然而她不一樣，除了充電，她偶爾也會吃一些她感興趣的事物，但是她並不喝酒，所以從來都不會跟著伊迪絲他們去鬼混。
    “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雖然聽上去是在詢問，但是伊迪絲沒有等瑞伊回答，自顧自地問了下去，“為什麼你會將自己的身體義體化？難道是遭受了什麼重大的事故？或者說你是被人當作了試驗品？”
    明明說問一個問題，但是伊迪絲明顯停不下來了。
    這個問題在小獵犬號上麵的所有人都很好奇，但是沒有一個人問過瑞伊，因為……她應該不會回答。
    季星試圖用另一塊糖堵住伊迪絲的嘴的時候，瑞伊開口了，“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隻是原來的身體不能用了，所以就換了一個而已。”
    “說是這麼說啊……但是一般人不會做到這個地步的吧。”伊迪絲打量著自己的同伴，從脖子開始到最下方的腳趾都是人造的軀體，內髒也有八成左右被替換了，脖子處還有一部分生物金屬裸露在外麵，那眼睛，那耳朵，都已經不是原本的零件了。
    安裝了一個義眼的伊迪絲能夠想象得到，那種連接神經時的痛苦並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的。
    當然，對於伊迪絲來說，右眼被硬生生挖出來的感覺是最為讓她難以承受的。
    “我們應該快點走了，不然趕不上飛船了！”季星試圖改變話題，但是很可惜，女孩就是要揪著這個問題不放。
    “我想知道，現在就想知道。”伊迪絲頂著瑞伊的眼睛看，那是無機體組成的義眼，雖然功能上遠不如自己的強大，但是卻很漂亮，“難道是被人背叛了？所以以你的身手才會受到這麼嚴重的傷害……我說的對嗎？”
    令人厭煩的追問。
    瑞伊皺起了眉頭，這也算是她難得的表情變化了。
    “如果你將我視為同伴的話，你會告訴我答案嗎？”
    像是急於去證明什麼一般，伊迪絲不停向她確認著。被夾在兩個女人中間的季星緊張得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裏，不過他卻並不擔心這兩個人起爭執，畢竟這一起度過的五個月並不是在玩過家家。
    瑞伊露出了可以稱之為“溫柔”的神情，“你猜的沒有錯，這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我被最為信任的人背叛了，所以才會落得這副下場。”
    很多的事情都瞞不過伊迪絲的眼睛，她有極強的洞察力，這一點所有人都很清楚了。雖然對自己的事情要遲鈍一些，但是或許那隻是因為她並不關心她自己而已。
    得到了回答的伊迪絲開心得像一個孩子。
    沒錯，在季星和瑞伊看來，她的笑容此時就像是一個孩子，幹淨且不帶一絲一毫的邪氣。
    總覺得……有些讓人為她感到心疼。
    “我並不會因為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就去懷疑身邊的每一個人，無論何時我還是會選擇去相信我自己的同伴。”瑞伊朝著她歎了一口氣，“所以，你也可以多相信我們一些。”
    女孩點了點頭，突然加快了腳步走到了兩個人的前麵。
    那個背影看起來像是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