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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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王府近兩天看起來比較神秘。當然,一直以來,外人也壓根都不可能知道吳王府裏的底細。之所以說吳王府比較神秘,這是對負責監察藩王的神兵衛們而言的。
在距離南京城刑部大街不遠的一條同樣人跡罕至的大街上,坐落著一片黑暗的建築群。這片建築群與南京城裏其他奢華的高官府邸和威嚴的各級衙門不同,它展現出來的氣氛是沉悶的、神秘的。整條大街都被這片建築霸占了,唯一能與它在這一點上相比的,也隻有吳王府了。
這片黑黑的建築群便是大名鼎鼎的神兵衛之機構所在。神兵衛,自從大齊開國以來就存在了,隻對皇帝一人負責的秘密組織,負責監視官僚和百姓。後來鑒於大齊藩王數量過多,朝廷不好控製,於是神兵衛的職責就又多了一項,那便是監督藩王。
“稟指揮使大人,近日監察吳王府,屬下發現一係列可疑之處,請大人明察。”一個一身黑色勁裝的蒙麵男子單膝跪地,沉聲說道。
在他百步之外,是一個由大理石搭砌而成的高台,高台上四周矗立著四尊威嚴的雕像,雖然因為光線昏暗的原因看不清雕像的五官,但無形之中依然可以感受到雕像的氣勢。
在四尊巨大雕像的中央,橫放著一張大理石桌,在桌子的後麵,隱約可以看見一個黑色人影。
“什麼可疑之處?”一聲略顯蒼老但中氣十足的嗓音從高台上傳出,在整個神兵衛大殿裏回蕩。
跪在台下的黑衣男子略一停頓,雙手抱拳道:“近日,吳王府的衛兵似乎奉命處死了三個婢女,隨後這三個婢女的屍體被吳王府的人悄悄運出城,埋在了城外的亂葬崗裏。”
高台上的那個黑影紋絲不動,隻有那滄桑的聲音如同洪鍾一般響起:“這有什麼奇怪的,吳王性格冷酷,殺幾個婢女不足為怪。”
黑衣男子說道:“大人不知,這三具屍體,是被吳王府的人特意隱藏在運水車上,然後送出城外的。以吳王府平日的行事風格,如何會這般謹慎。若是以往,吳王府處死了下人,一般是會直接公開處理,官府衙門也不會管。而現在,他們卻如此謹慎,似乎是怕惹出什麼麻煩,此事不可不謂之奇怪。”
聽黑衣男子這麼一說,高台上的神兵衛指揮使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一陣沉吟之後,他開口道:“京城衛戍軍難道未曾從運水車中發現不對?”
“平日吳王府的運水車是不會被城門口的衛戍軍盤查的。”黑衣男子回答。
“嗯?皇上有令,即使是親王的車駕,出入也必須接受京城衛戍軍的檢查,吳王府的車駕,難道過去從來沒有被檢查過?”神兵衛指揮使的表情凝重了起來,如果光線好的話,黑衣男子能夠明顯注意到他臉色的變化。
“回大人,屬下也是最近才發覺這一點的。”黑衣男子說道。
“京城八大門的衛戍軍統領是何人?”神兵衛指揮使沉聲問道。
“是神策軍中軍統領康應龍。”
“康應龍?”神兵衛指揮使略一思忖,雙眼閃過一絲光亮:“可是戶部侍郎康映泉的兒子?”
“正是,大人。”黑衣男子無比肯定地回答。
“原來如此,難怪會這樣了。”指揮使心下明白,抬手微微一擺,說道:“密切監視吳王府,同時加派人手,監視戶部侍郎康映泉。有什麼不正常的情況,隨時上報。”
“是,大人!”
在距離神兵衛總部大概半個城區之外的吳王府裏,依然是一派奢華的王府景觀。吳王府一共由十個園林組成,每個園子都有自己獨特的建築和風景。除靜園之外,吳王府還有秀園、梨園、竹園、桃園、香園、澈園、韻園、杏園、獨園九個園子。在這些風景如畫的園林中,卻基本上很少看到有人。
蔣毓坐在距離靜園最近的秀園之中,看著滿園的春色而發呆。這兩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以至於讓她根本無法徹底消化。特別是在她知道清蘭三姐妹被無情處死後,蔣毓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難受。她倒不是覺得清蘭等人可憐,而是對這件事本身的殘忍而感到不適。
“原本是三個大活人,現在居然就成了一堆白骨,哎。”蔣毓盯著麵前波光粼粼的湖麵,不禁打了個寒戰。在京兆尹府的日子,雖然管家與主人多有責罰,可八年來她從未聽說出過人命。一來京兆尹府的老爺夫人覺得處死下人不吉利,太過晦氣,二來也是他們一向注重名聲,如果出了人命,這對於京兆尹府的名聲必定是不好的。
可是吳王不同,自己是皇族,權傾蘇杭,他若想殺人,除了皇帝誰又敢阻止他呢?而且以蔣毓的角度看來,這次吳王誅殺清蘭三姐妹,也算是替她出口氣。再說了,以吳王的性格,就算不殺清蘭等人,也一定會把清蘭等人折磨得生不如死。自己雖然才來吳王府不過兩天,但從這件事上,蔣毓就清楚了一點,那就是吳王不好惹啊!
“康大小姐。”一個輕細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讓看著湖麵出神的蔣毓嚇了一跳。她回過神來,卻見一個年紀跟自己相仿的婢女恭敬地站在一邊,臉上神色略微緊張。
“是叫我麼?”蔣毓問道。
那個侍女輕輕一笑,說道:“奴婢奉王爺之命,特請康大小姐隨奴婢前往梳妝。”
蔣毓一時不能習慣自己的姓氏就這麼改了,更不習慣別人突然稱自己做大小姐。雖然八年前,她確實可以被人稱作小姐。看著眼前的婢女,蔣毓有那麼一刻懷疑這一切是不是真的。
“梳妝?”蔣毓脫口而出,一臉驚訝。
“是的小姐,王爺說了,在您出門之前,一定要把您打扮得美若天仙。不然我們會受到懲罰的。”那名婢女輕輕回答道。
蔣毓隻覺得一陣無語。梳妝打扮,這對於當了八年奴婢的蔣毓來說,無非就是簡單梳洗一番,再上個淡妝了。在官府當婢女,自然對婢女的妝容要求也有,但要求也不會高。婢女的淡妝,那可真是淡得不行的妝容了。一些做粗活的婢女,一般來說連淡妝也不會上。
蔣毓隻是無語了片刻,便無奈地跟著這名婢女離開了秀園。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蔣毓才被帶進一間麵積很大的房間,隻是一進門,她就被震懾到了。隻見偌大的房間裏,站著一列相貌不錯的婢女,幾乎全都恭敬地看著她。而在這個大房間裏,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那麵足有一人高的銅鏡了,如此巨大的銅鏡,鏡麵極度平整光滑,反射的光線如同金光一般耀眼。
在這麵巨大銅鏡的前麵,則是一張同樣巨大的梳妝台。整個梳妝台居然都是用檀木製成,不僅顏色質感純厚,更是散發出陣陣清香。而梳妝台上,則是各種琳琅滿目的飾品了。蔣毓幾乎都要被那些飾品發出的光芒亮瞎了眼睛,她看到的似乎不是一堆裝飾物,而是滿天的星辰。
在蔣毓一進門的時候,那一列婢女立刻齊聲行禮喊了一聲小姐,隨後便不由分說地湧上來,把蔣毓拖到了梳妝台前,一把將她按在了柔軟舒適的座位上。透過銅鏡,蔣毓看到了鏡中的自己,雖然模樣確實不錯,但一身的打扮,似乎連她身邊這些吳王府的婢女們都比不上。
“小姐,這些都是為您準備的飾品和衣服,請您自己挑選。”一個婢女拍了拍手,隻見其他婢女立刻將三件華麗的衣裳擺了出來,一下子似乎閃花了蔣毓的眼睛。
“這是王爺為您挑選出的三件服飾。第一件是水藍色芙蓉清露絲綢高腰襦裙,這件襦裙采用上好的絲綢織成,由全京城最好的製衣坊水雲間的頂級裁縫一手製作,上麵的芙蓉花是由金絲定型,采用了波斯繡法,晨露則是名貴的和田玉經過雕琢點綴而成。”
“這一件是淡粉仙女散花三繞曲裾,由蜀錦打底,采用尚宮局禦用染料進行著色,上麵的粉色桃花瓣都是用粉紅色瑪瑙鑲嵌而成。”
“這一件則是青綠色黃鸝翠柳束胸襦裙,由絲綢和蜀錦共同製成,裙部分被改成百褶裙,每一道裙褶邊沿都以金線掐絲,綴以寶石,行走起來光耀奪目,璀璨生姿。”
看著這三件極其華麗奢侈的服飾,蔣毓隻覺得自己的身軀還沒有穿上它們就已經支撐不住了。光是這些衣服上鑲嵌的各種珠寶,就已經讓她夠嗆的了。吳王讓她穿這幾件衣服出去,是想讓她幹嘛?赤裸裸地炫富嗎?
“我……我還是不要穿這些了。”蔣毓漲紅了臉,連連擺手。“就給我一套最普通的衣服,可以嗎?”
婢女們一時呆住了,麵對蔣毓的這個不尋常的請求,她們麵麵相覷起來。
“最普通的衣服?那怎麼行!”一個熟悉的、冰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讓蔣毓和其他婢女們紛紛一震。隻見吳王一身紅色金紋龍騰雙繞曲裾,頭上的發冠鑲嵌著一枚大大的散發著淡青色光芒的寶石,整個人依然氣派十足。
“還要本王說多少次?你現在是戶部侍郎的千金,就應該穿得富貴一點,懂嗎?等會兒你要隨本王去見侍郎大人,穿普通了,人家康大人估計都會嫌你讓康家掉價!”
吳王說著走到先前婢女拿出來的三件華裳麵前,略一比較,沉吟一番之後,突然興高采烈地拍手叫道:“你!就穿第三件!”
蔣毓沒有想到這個吳王會突然出現在這裏,當她看到吳王為她選擇的那件華裳之時,心裏的無奈更加深了。
“給你們所有人半個時辰的時間,把康小姐給本王打扮好了。如果沒有把本王驚豔到的話,你們這些人通通賜二十板子!”
吳王說完也不顧婢女們的一陣驚恐和蔣毓的無語,心滿意足地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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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送到!蔣毓即將大變裝,有吳王這個土豪,她能否重新擁有千金的模樣?而神秘的神兵衛,會不會查出吳王的什麼秘密?兩更都是3500字以上耶,大家如果覺得看得爽的話,就多多推薦和收藏吧!拜謝~